4、四、丐帮长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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姒霏远坐览翠楼雅座内，桌上有酒菜，窗外有胜景。酒是东坡家酒“罗浮春”，色泽如玉，芬芳醇厚，入口蜜甜；菜是扬州名点“三头宴”，清蒸蟹粉狮子头、扒烧整猪头、拆烩鲢鱼头；景是扬州名园“瘦西湖”，两堤花柳全依水，一路楼台直到山。
美酒佳肴味同嚼蜡，名园胜景无心观赏。
姒霏远以指蘸酒，在桌上来回划写。
“一别三十余年，料着你今日会来，我早已备下美酒佳肴，进来一叙如何？”
曾昊分明是在等人，他所等之人是谁，母亲吗？他又怎知母亲定会前来，难道他们之间有过约定？若有约定，母亲为何从未提起，如我没有找到酒窖暗室，岂不是要误事？
他们之间是敌？是友？
若是敌，回光返照之时，母亲口口声声呼喊 “曾昊”，留下六字遗书，定要将解药送与本人。
若是友，二十余年之中，母亲心心念念就是“复仇”，苟延残喘偷生，只为一朝夺回梅花刺。
进酒窖时，曾昊惊慌之中藏于藤椅之下的莫非就是梅花刺，难道江湖传言曾昊剿灭甑家堡一事是真？
“送药，夺刺，寻人”姒霏远在酒桌反复划写。
送药之事，虽说疑云重重，也算是办妥。
夺刺之事，虽说还需绸缪，亦算稍有眉目。
但这寻人一事，无头无尾，人是何人？从何寻起？实在是毫无头绪。
姒霏远又在脑海中细搜一遍，何人是母亲故交，没有！何人是母亲宿敌，太多！母亲要寻何人，不知！
雅座正对戏台，台上说书人惊堂一拍，纸扇轻摇，台下听戏人群情激昂，高声叫好，说的正是“女魔头情迷痴道人，曾少侠夜盗迷踪图”。姒霏远摇头只叹无奈，四十年风云流散，是非恩怨终成茶余饭后笑谈。一路南下，关于母亲的传说已听了不下数十种，现在竟然连世外清修道人也牵扯了进来。
痴道人？痴道人！电光火石转念间，“痴道人”三字犹如醍醐灌顶，迷津顿开：武当青石道人！
正寻思间，小二打帘子进来，陪着笑脸道，“这位爷，丐帮孙长老包下了览翠楼，所有酒资小店双倍奉还，为表歉意，小的准备下了两斤牛肉一壶好酒供客官路上充饥，客官行个方便如何？
“什么？乞丐要来包酒楼？人人都道扬州风物繁华，富冠天下，今日可真算是见识了。”
小二一脸惊恐，连走几步上前，“客官您说话可小声点，这孙长老不是咱能惹得起的。四十年前，魔女甑湘把江湖搅得差点翻了天，这事情您总该听说过吧。据说这个孙长老当时在东北密林救下了一位武当道人，由此找到了女魔头的藏身之所，最后曾大侠带领各路英雄一举剿灭了魔窟，这孙长老也因此立下了大功。”
“铲除魔头，那是大快人心的好事。我们怕他作甚？”
“您是外乡人，有所不知。你想甑湘是女魔头，能压得住女魔头的又是什么人？”小二凑近悄声道，“据说当时救下武当道人的还有另外两位丐帮弟子，抢了孙长老的功劳，风光的很，不想一年不到就得怪病莫名其妙死了，他们两人无亲无故的，快四十年了，棺材还停在城外义庄里呢。这些年来，凡是让孙长老不顺心的人，绝对得不了好下场！”
“这位爷，我们这些人私下也嘀咕。你说这孙长老，人也和善也不去争功抢能的，偏偏上面罩着，可见老实人天也会帮。我们惹得起人，可惹不起鬼神啊。”
姒霏远心下暗自冷笑，什么鬼啊神啊，无非是用来骗小二这样的小老百姓的。杀人不见血，这孙长老倒是个厉害人物，看来他也与当年青石道人疯癫一事有所牵扯。扬州到武当路途遥远，还不如先从这孙长老处下手调查。
主意已定，姒霏远故作害怕状对小二说：“多谢小二哥提点。我们这些出门在外的人，最怕的就是惹上不干不净的东西了。不知这孙长老样貌长相如何？小二哥你也给我说道说道，路上碰见了也好长个心眼，免得冲撞。”边说边将一两银子塞入小二手中。
“看爷您客气的，这不说曹操曹操就到。”小二看了看窗外，指着其中一人对姒霏远说。“就是那位背大刀的。爷，我可对不住了，孙长老到了，我得赶紧着去招呼。您就从这边下楼打后门出去吧，免得照面。”
姒霏远从楼上细细打量孙长老，只见他穿一身雨过天青色粗布棉衣，背一口眉间刀，留三绺美髯须。六十余岁年纪，面色黝黑，一脸皱纹把双眼拉成了弯月形，几个丐帮弟子正簇拥着他走进酒楼。“倒真是眉目和善，面目可亲。”
“三天了，接连三天了！”赵老头一把拉住览翠楼小二说，“那天孙长老不是到你们酒楼了，是不是你哪里伺候的不周到，惹怒神明了？”
“爹，那天孙长老满意的很，临走还打赏我银子呢，我看您这是老眼昏花了。我说您一大把年纪，别再半夜三更起来磨豆腐卖了，我现在赚的银子够咱爷俩过日子的了。”
“咳，我说你小子，怎么就不信我呢。我真看到义庄里晚上亮着灯呢！”
“义庄年久失修，谁去啊。是鬼火吧。爹，我上工去了，您就别胡思乱想了。”
“是我看花眼了？是鬼火吗？可鬼火是绿色的，那分明是黄色的。唉，我真是见鬼了！”
“哪里是什么鬼！”，一个黑衣人站在义庄内的两口棺材边上，手上拿着一根发黑的人骨，
“好厉害的毒药，好阴狠的招数。”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四、丐帮长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