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曲2003》韩破晓

5、灯红酒绿

　　灯是红的，酒是绿的。咖啡馆里，茶是凉的。

　　罗森准备向苏表白。这一天，他期待了很久。
　　苏告诉她，她已经有了男友。然后她挽着一个男子的手臂，转身，离开。
　　罗森啜了一口杯中的咖啡，很苦，很凉。

　　我告诉罗森，我喜欢他。
　　大睁得双眸中写满了不敢置信。

　　一个月后，罗森打电话给我，说，我想，感情的事不会一步登天，但是可以水到渠成。如果你们有改变主意的话，他愿意尝试。
　　意外的，我并没有很幸福的感觉。
　　我告诉自己我应该笑，我告诉自己未来是可期的。
　　我也知道，是自己在骗自己。

　　猫是我的至交，每次聊天他都会问我一句，你和罗森怎么样了。
　　学姐是学校中唯一知道我和罗森关系的人。我和罗森也是因为她的关系才会相识。有时候，学姐会发简讯给我，说，今天在自修教室看见一对情侣，一下就想到你和罗森。
　　海涛，一个很阳光的男孩，曾经追过我，被拒绝后也不曾放弃。有一天，他突然打电话给我，问，你现在有男朋友么？
　　我知道我该说是，可是我犹豫了，我和罗森算是在交往么？
　　我问好友，她肯定地点头，算！当然算！罗森不算还有谁算？
　　几乎的，我身边所有人都认定我和罗森是一对。只有我不确定。
　　我没法骗自己，我和罗森之间是怎样的状况我自己最清楚不过。
　　我们极少见面。就连距离上一次通电话也是一个月以前的事情了。交谈的次数更是一只手就数的过来。而聊天的内容多止于交待行程，口气也流于生疏客套。
　　好友说，交往不能太过粘腻，有时候距离才能产生美。
　　我点头，只是，不粘腻等于生疏么？
　　我和罗森是以交往为前提的交友。我们确实达成共识，从朋友做起，让彼此了解多一些，再多一些。可是没有一对从朋友做起的恋人会像我们这样。
　　我不知道，我们这样算不算是恋人。但，我心里明白，我和罗森之间始终隔着一层窗纸，戳破前我们是两个陌生人，戳破后我们什么也不是。
　　三个月的相处，我对他一无所知，除了认识之初就知晓的那些。他对我亦同。

　　假期，本该是恋人们最开心的时候。可是我们却不联系，他忙他的，我忙我的。彼此不知道对方在做些什么。

　　周末，一个人在街上闲晃。猫问我，你一个人逛街？为什么不叫罗森陪你？
　　我说，他在忙吧，会很麻烦他。
　　猫说，你们怎么那么生疏？陪自己心爱的女孩子逛街是也是一种幸福啊。
　　我没有回答。
　　猫说的没错，只是他不知道，罗森心中那个心爱的女孩，不是我。

　　外面灯红酒绿，咖啡厅里，我递给罗森一杯冰蓝色玛格丽特。我告诉他，这是世界上三大烈性调酒之一，海一样冰蓝色的颜色，入口却是火一样的辛辣。我说，这很像他给我的感觉。
　　他静静听着，不看我，只是望着杯中那抹冰蓝。
　　我的心一阵紧缩。我问他，你快乐吗？
　　他没有回答，抬起头望着我，眼底深深的寂寞像一道厚实的墙，彻底将我阻隔在他的心门之外。
　　你喜欢我吗？我问他。
　　他低下头，避开我的视线，无意识地轻啜一口冰蓝的酒液，皱了眉。

　　我极少哭，大概是天生泪腺不发达的缘故。我无法强迫自己流泪，一如我无法强迫自己笑着对他说再见。
　　我轻轻的离开，悄无声息，一如当初我走进他的世界。
　　而他，没有出声挽留。

　　灯是红的，酒是绿的，我的胸口，心是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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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稿于2003年7月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