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炮灰？要不起要不起（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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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哲站在星星里。
一个空旷且高的——叫房间好像不大合适，叫大厅也不大合适，硬要说的话，宇宙规模的透明棺材，四壁如水如水晶，有自由的白光流动其间，游过边沿时把棱角勾勒出来。宁哲置于棺材之中，棺材置于星海之中，那就几乎是宁哲置于星海之中。通过周围透明的四壁，银色的星星们一览无遗，它们不像是天文纪录片中的群星一般庞大而富有压迫感，它们都是小小的，柔柔的，可亲又疏离的，一颗星星和它的光能被一只手握住。这是孩提时代幻想中的星空，坐在船一样的月亮上看到的星空，还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在晴夜望夜，就会觉得夜幕之上应该到处都是这样的景象。这是系统人机交互界面可视化后的完全形态，是幻想家们终会遗落的幼时梦境。
“好看吧。”系统问道，它的声音也变得遥远而伴有回响，如幽穴水晶，古刹暮钟。
“好看。”宁哲舍不得压抑自己的惊叹，他试图接近并触摸壁障，看看能不能把手伸出去抓到星星。但那些透明屏障他无法接近，不论哪个方向，好像这口宇宙大棺材以他为中心，随他动而动。
“那是你的眼之壁障，心之壁障。”系统科普他，“星星们就是小世界们，也是支线任务们。你平常是不能直接够到它们的，你和它们间的距离，就是虚空之鸿渊。”
“这游戏画风怎么神神叨叨的，怕不是什么邪教组织开发的。”尽管这么说，宁哲还是移不开眼，朝着一颗呼吸一样缓缓闪光的银灰色星星死命儿扒拉，“啊好看，真好看，颜狗的天堂，密恐来了也要被征服。”
“那可难说了，”系统悠悠道，“每个人的初始界面都是不一样的，它在新玩家完成教学关后才会被定制出来。之所以叫眼之壁障，心之壁障，就是因为定制时的参数完全是按照玩家眼和心的规格自动计算的，老玩家看一眼别的玩家的界面，就能大体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用户。比如那款迷人至极的拉莱耶之梦，就是起源大爆炸级别的宇宙大佬瞄了一眼新手关后生成的，期间总服务器死了六亿兆次机。乖乖。还好TA只是瞄了一眼，要真的开玩儿，不到一普朗克时间全宇宙的服务器都得炸上天。我还见过有的用户的壁障是一个空间无限循环的小世界。无奇不有了。大部分普通地球人类的壁障都类似房间，你这样全透明形状渗人的确实有点儿罕见……”它顿了顿，“代表眼神通透，没有心。”
“翻译成我能听懂的人话。”
“就是傻白甜啊。”系统摊手，“没心的傻白甜口味淡点儿，也还是傻白甜。”
“听起来像哪儿培育的哈密瓜新品种。”宁哲反驳，“我是又白又甜没错，我哪儿傻了？”
“你心咋没的啊。”系统凉凉道。
“我能咋办啊，”宁哲比它更凉凉，“离她稍微远一点那玩意儿就不想跳了，成天揪着拧着疼，我也很绝望啊，只能赶紧送人了事。她老情人相当于送上门来的嘛，不给白不给，给了还排毒养颜，一身轻松呢。”
系统：“我以后要用关爱傻逼的眼神关爱你，用和傻逼说话的语气和你说话。”
宁哲：“被傻逼用看傻逼的眼神看是一种无形的肯定。你知道傻逼为啥是傻逼吗？就是因为他们老把实际上比他们更聪明的人错看成傻逼，还逼逼给知道那些实际更聪明的人实际更聪明的人听。感受一下，你再跟我逼逼我傻试试？”
系统：“……”完了完了，竟然觉得他港的很有道理？
宁哲：嗯哼，跟我斗。
他们互相肛道理的时候，外面有一颗星星接近了壁障。宁哲停下，看着它穿进来，一道银灰色的流光从它的触点发源开去。他望着流光在壁中游动，默念了一句Welcom to the family.
银灰小星星朝他飘过来，绕着他上下飞舞，宁哲不敢动，问系统：“它在说什么？”
翻译官小系系：“我看看啊……它在向你发出邀请。”
“邀请？”
“信息解析中，”系统说，“请您稍等。”
它突然换成地球AI公事公办的说话方式，宁哲有点儿不太习惯。
系统接着抛出信息：
“世界星级：一星
难度级别：简单
辅助工具：允许
用户权限：高
角色限制：无
情报取得：允许
备注：鼓励新人，做你自己就好，可以的话顺便虐虐那个渣，干得好姐姐给你小花花。
任务目标：通关主线
额外目标：无
奖励：暂不可查看，通关50%后解锁，通关100%并经客户评分后相应发放。
失败惩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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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系系干巴巴地念完这一大串，问一头雾水的宁哲，“剧情梗概，看不？”
宁哲冲虚空摆手，“慢着慢着，我有个问题。”
“爱过。救我妈。中国山东找蓝翔。”
“去去去，陈年老梗也不嫌丢人，说正经的。”宁哲问，“前面几个指标都是什么意思？新手关里没见过。”
“新手关里用不上。”系统解释道，“级别是世界规模，难度不用我说，辅助工具是外挂嘻嘻嘻嘻，用户权限决定你能开多大的挂，角色限制决定你可以多大程度OOC，情报取得指你是否可以事先得知剧情，其它的都简单易懂一目了然啦。妈的感觉像做了好多题，想起了大学被名词解释支配的恐惧，我先缓缓。”
宁哲安静消化，系统则缓了缓继续：“如备注所说，这个世界大概是某个热爱虐渣的小姐姐给你准备的礼物，看看这要求这语气，多么温柔充满关爱，接不？不接白不接，好我替你接了。”
宁哲：……那你替我上啊智障，妈的劳资嘛都没说呢。
系统：“看不看梗概？”
宁哲：“不看白不看？”
系统：“不看白不看。”
小系系放起了剧情梗概，宁哲在3秒内体验完一撮高级炮灰的人生：世家出身，清高如寒雪；唯遇女主，立地化柔水；天天对朵小白花嘘寒问暖，恨不能身为三月春风就绕着她一个人转，给她一个人吹来初绽的花，捧上初融的冰心。奈何男主不是他。男主是霸道他妈，至尊之渣，心黑手狠，阴险狡诈，不仅对可怜的女主小姐姐辣手摧花，活活虐得人斯德哥尔摩病发，还把倒霉的他吊起来打。
结局是很惨的：小姐姐最终被虐啊虐啊的就神TM爱上了人渣男主，绝望之下炮灰小哥哥在他俩订婚之日立下遗嘱，吩咐自己死后个人财产全部遗赠给小姐姐，他老有钱了，不靠家族也特别有钱，这个消息被世家内部的继承权竞争者透露给了男主，俩貉一拍即合上了一个丘。小姐姐偷听到消息给小哥哥通风报信，男主假装不知道小姐姐通风报信并把她的信换成了他们的结婚请柬，他要让小哥哥收到小姐姐亲手寄出的结婚请柬。婚礼那天小哥哥偷偷来了，偷偷听完婚礼誓词，偷偷看着他俩交换完戒指，出门就被人渣买来的杀手开车撞死。死老王八蛋图他财产，厌他爱她，拿结婚为幌子钓他来下地狱。最惨的是，小姐姐根本不知道他来了，不知道死的是他，婚礼结束后偶然看到人们运走他躺在尸袋中的尸体，说了一句“真不吉利”。
从炮灰的角度可以说是相当惨了，小系系嘤嘤嘤，宁哲面无表情。
“我靠你个没心的货，”系统假装抽嗒，“哭一哭啊，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你都说了我没心了。不痛啊一点儿都不。这故事惨得也略假。”宁哲松开拳头，“就是有点儿想骂人。”
“想骂人还行，最好你进去把那个渣往死里折腾。”小系系说，“看看用户权限那一栏，这个世界就是开来给你玩儿的，”它大手一挥：“我满身的外挂已经饥渴难耐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炮灰？要不起要不起（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