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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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个四合院，寇小蔻来得最晚，谁叫寇小蔻转车又转车呢。
武臻回头温柔地笑：“蔻蔻，你可来了。”
寇小蔻被武臻今天的艳光闪的眼睛一花，又被武臻温柔的语气骇得浑身哆嗦，两人贫惯了，忍不住说：“大武，你应该再配个花手绢。本公子可是洁身自好的，家中还有娇妻等着我，咱们就是清唱啊。”
武臻下使劲瞪了寇小蔻一眼，居然没有反驳。
寇小蔻简直是不适应，“大武啊，你那些入木三分一针见血的毒舌呢？难道你不是大武？什么易容术，这么高超。”
寇小蔻说着就上去捏大武的脸，仔细端详，“不说啊，你这人皮面具还真不一样，虽然还是大武的样貌，倾国倾城，可眉梢眼角带着说不出的韵味啊，叫什么来着，对，叫一种绝不可能属于大武脸上的表情，对，娇羞！”
周围那几人一块玩音乐的人大笑，乐不可支。
一个叫水曲柳的弹琵琶的笑：“哎呦，蔻蔻一来，我觉得雾霾都散了不少，我人生的乐趣就指着蔻蔻的笑话活着。”
这个乐队是古风乐队，不是寻常所见的那些重金属摇滚什么的。
武臻下死手地拧了寇小蔻一把，“仔细皮痒。”
紫檀手在古筝上一弹，叮叮咚咚的，“大武，今天准备了什么？”
武臻：“星期三的下午茶。”
寇小蔻：“文艺小清晰啊。”
武臻轻轻唱了起来：“自无聊的生活中逃出，让繁忙放慢了脚步，阳光在树影间捉着迷藏，淡淡茶香从小店飘出，宛如三月小巷的魔力，选择一个靠窗的位子，画像为墙头悠懒的猫，想点什么饮料呢，正发呆店主轻声问，仿佛温柔的风。有没有卖悠闲？有没有卖浪漫？有没有卖轻松？有没有卖逍遥？今天是星期三，我只想喝杯下午茶，隔座坐了一对情侣，喝着爱情调制的饮料，抛开缠绕多年的伤痛，不在别人的回忆里生活，我要来点不一样的。窗外晃过的每个身影，电影着忧伤与寂寞，这样一个紧张的城市，需要释放累积的压力，向天空偷一点点蓝。我只想买悠闲，我只想买浪漫，我只想买轻松，我只想买逍遥。今天是星期三，我只想喝杯下午茶，有没有卖悠闲？我只想买悠闲。有没有卖浪漫？我只想买浪漫。有没有卖轻松？我只想买轻松。有没有卖逍遥？有没有卖轻松？我只想买轻松。有没有卖逍遥？”
紫檀的古筝忽高忽低，配合着大武的浅吟低唱，大武的声音带着清甜味，好像是水果的香味，大武的神态也不一样，带着甜蜜似乎还带着忧伤。
寇小蔻想，大武可能是恋爱了。
寇小蔻正在寻思，得什么样的男人才能让大武恋爱啊，想了再想还是想不出来。
酸枝抱着二胡，“蔻蔻，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来段什么？”
寇小蔻：“最近瞎忙，没有练什么新歌，唱来唱去都是那老一套，你们听都听腻了。”
铁力木使用的乐器是月琴，“我们就是爱听你这把天然无雕饰嗓子，随便来点。”
寇小蔻笑，“那我就真随便了，我在书上看到一段话，突然很想家，随便唱一唱，你们就这么随便一听啊，不能认真。”
武臻：“跟你认真我们就输了。”
这会儿大武有点恢复常态了。
寇小蔻清清嗓子：“大哥出门去干建筑，嫂子给工地做饭，孩子在市里上学。二哥考大学去了北京，二嫂是山东的。妹妹嫁给了粉刷工，住在了县城。后来，爷爷死了，埋了爷爷。52只羊，卖了！1头牛，卖了。葬礼上把1头猪杀了。吃了！牛圈羊圈都塌了。地没人种，荒了！再后来，奶奶也死了，埋了奶奶。葬礼上把鸡都杀了，鸡蛋，吃了！鸡窝塌了。大黄狗，送人！大狸猫，去流浪了。大哥在市里，给孩子攒大学学费。妹妹和妹夫筹措买房首付。二哥的小孩需要人照顾，父亲退休后父母一起去北京带小孩，父亲在小区口摆地摊。土豆卖了！黄豆卖了！玉米卖了！谷子碾成米，卖了！向日葵榨成油，卖了！被褥衣服，运到北京！锅碗瓢盆家具，送人！一场雨后，院子里长出了荒草。菜地的篱笆，倒了。窗户纸让大风刮干净了。又一场雨后，山洪冲进烟囱，冲垮了灶台。爷爷奶奶的坟头，荒草一茬接一茬疯长。偌大的山，山下偌大的村庄，只剩下两孔窑洞，像两只深陷的眼睛，黑洞洞地盯着村口。只剩下村口弯曲坎坷的路，蜿蜒向远方”
寇小蔻没有平时那样高亢，只是很平淡的，寇小蔻的嗓音并不十分清脆，也说不是哑，在后音里有一点哑哑的，用大武的话说，就十分色/情了，说寇小蔻尾音里总是带着点喘息，十分勾人。
听着寇小蔻的歌，大家都沉默了，不知什么时候，酸枝的二胡如泣如诉的声音也停了，只剩下寇小蔻在清唱。
寇小蔻唱完，眼眶红了，看周围的人沉默，大武若有所思地看着寇小寇，寇小蔻笑了笑，“对不住大家啊，气氛让我搞砸了，这是人家写的挺好的诗，我为赋新词强说愁了。”
酸枝鼓掌：“蔻蔻啊，唱的真好，什么叫心灵震颤，就是这样的。”
武臻很勉强地笑，“寇小蔻一出场，瞬间就将我秒杀了。我那才是为赋新词强说愁。”
寇小蔻看着像没心没肺，可是实际上却很敏感，她知道，武臻不高兴了，因为什么，寇小蔻还没有十分搞清楚。
寇小蔻：“天也不早了，我还要转车回去，我就先走了，你们好好玩啊。”
说完，寇小蔻也不看别人，背起包就走。
水曲柳：“蔻蔻啊，我送你。”
寇小蔻：“我是女汉子啊，可不敢矫情。”笑了着走了。
走出门，寇小蔻垮下肩膀，有一种预感，她和武臻之间属于女汉子般的友情有了裂痕，寇小蔻百思不得其解。
待寇小蔻走后，从房间里走出一个男人，高高瘦瘦的，穿着粉色立领T恤，洗的发白的牛仔裤，背着大提琴，“刚刚那小姑娘唱的不错啊，说句夸张的话，是灵魂在唱歌。”
男人自顾自坐下，拉起大提琴，低声又将寇小蔻刚刚的那首歌唱了一遍。
武臻坐在男人的对面，低头看着手里的茶杯，花茶在水里翻滚，由干枯慢慢变得舒展，又重新开了花，像是谁的心事，手指握紧茶杯，紧到发白。
男人唱完，大家一致鼓掌，水曲柳：“黄花梨，我还以为这么多年，你把音乐都丢了，你比蔻蔻唱的更好，更到位。”
黄花梨手按在琴弦上，摇头，“我是用嗓子在唱歌。”
武臻笑：“怎么？今天你刚回来，我们为你接风，是高兴的事，怎么就伤感了。”
黄花梨：“对，音乐只是调剂。武臻，这么多年，你就没变，还是这么漂亮。”
武臻：“怎么没变，你看，我眼角都出现细纹了。”说着将一张娇媚的脸递到黄花梨眼前，两人呼吸相接。
黄花梨朝后微微的避让了一下，“我有点近视的。”
武臻似笑非笑，“你不是近视，而是健忘吧。”
黄花梨站起身，环视大家，“我订了个地方，咱们好好聚一聚，不醉不归。”
那几块木头都是人精，创造机会让武臻坐上了黄花梨的车。
黄花梨：“想听什么音乐？”
武臻：“什么也不想听。”
黄花梨：“武臻，你果然还是没变。”说着，放了一首歌，什么文，武臻听不懂，但是武臻耐着性子听完才说话，“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语言吗？”
黄花梨：“德语。”
武臻冷笑了，“你用了一种隐晦的方式在提醒我要知难而退吗？可惜我真的没变，起码有一条没变，就是知难而不退。”
黄花梨又换了一首古筝曲子，微笑，“武臻，你真的是没变，总是活的那样自我和肆意，让人忍不住羡慕。”
武臻悻悻的，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处着力，黄花梨也没变，总是在淡淡微笑的同时将自己推开，带着绅士风度般那样若有若无的暧昧和容忍，让自己欲罢不能，武臻突然有点恨他。
武臻：“你联系方式变了，我联系不到你。但是我给你的邮箱写了很多封信，你收到了吗？”
黄花梨苦笑：“当年家里巨变，我连音乐都放弃了，何况各种联系方式，那时候恨不得变成鸵鸟，将自己埋进沙坑里，不想见到任何人。”
武臻：“那现在，你打开邮箱看看好吗？”
黄花梨：“武臻，我不是当年的我，你不复写信时的心情，再去看，还有意义吗？”
武臻执着：“有，当然有，能够证明我有多喜欢你。”
黄花梨从后视镜里凝视着武臻，只有短短的一瞬，可是武臻就觉得很久很长，黄花梨然后微微笑了，“武臻，你心里还住着一个爱幻想的小姑娘，喜欢言情小说里那样的男孩子，或许我当年表现得像言情小说里的男主角，可是那只是表象而已，而且现在我表现出来的这种特质的男人已经不符合潮流了，是炮灰的男二命。”
武臻也笑了，“像我这样美艳的，也是女二命，女二配男二，天经地义。”
黄花梨哈哈笑，“可是温柔的男二一般喜欢小百花的女一啊，百虐不折。你看，武臻，咱们像朋友一样聊天更舒畅，谈感情一定怨偶收场。”
武臻：“我愿意先偶了再怨。”
黄花梨：“陷入死循环，地方到了，先吃饭吧。”
武臻跳下车：“我不去吃饭了。”
黄花梨：“生气了，朋友做不成了吗？”
武臻将披在肩上的头发盘成松松的髻，“我怕吃饭的时候将红酒泼在你脸上，另外，我要去酒吧，被人搭讪一下，修复一下我今天严重受损的自尊心，苦情这半天，太累。”
黄花梨摇下车窗，“武臻的标签就是应该洒脱，去吧，去吧，大把的好男人等着你采撷。”
武臻看着黄花梨的车拐进地下停车场，转身离去，找了家最近的KFC，点了一杯饮料喝了半天，店里最多的就是情侣和家庭，武臻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