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手套》南左

29、镜

　　之后他注意来注意去的，也是休息去了。
　　我等黄瓜进了宾馆，自己赶紧拦了辆车回了家，本以为家里头有母亲在，却不想天都亮了后，人也还没回来过，甚至可能她一样是不知道，我已经在家了。
　　妈在我的印象中一直都很忙，和爸同样是个工作狂，反倒是心里这样一想，自己突然间平静了下来。

　　随后洗漱好，打算出去的时候，房门一下子地开了，妈突兀地出现在我面前，只是先受到惊吓的，却是她了，
　　“你来了啊？什么时候回家的？”
　　“昨晚。”
　　“奥！我昨晚开了一夜的会，没注意过电话。”
　　妈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看得出她很是抱歉，但相比她的歉意，我倒更在意妈的身体，
　　“妈，别那么拼了，你自己的身体也要注意好。”
　　“没事，别担心妈，..........，我去给你做点吃的吧。”
　　时间还很早，面前人说完便对我笑了笑，可我已是摇头摆了摆手，
　　“不用了，我马上就要出去了，这一次回来还是为了案子。”
　　“那行，你自己注意点安全，我去睡一觉，有什么事下午再说吧。”
　　“好。”
　　她看起来实在很劳累，我也不忍心让她再站下去，所以一听到这般结束的声音，自己立马应和了一句“好。”

　　妈进了屋，我赶紧出了门，再去了黄瓜那儿拉着他往要去的地方跑。
　　大概昨晚十一点多的时候，队长把地址发给了我，我看了下，有点印象在，只是一点开□□时，猛地跳出了好多被积压了好几天的消息，足足刷了一整个页面，不单单有其他同事，朋友的安慰，大抵都是看到了那个新闻后才特地回复过来的，然而自己越往下翻，越是发现了某一个人的消息，让我已是停了手，自己有点不敢再去点开，但最后翻到底，才发觉最早向我报信的却是那个同性恋，他这么对我说的，
　　“注意点这个新闻，可能会对你们不利。”
　　内容里的时间相差不过几分钟罢了，对方或许是在好心提醒我，可最终被我给忽略了，后来又因为各种事情始终都没能登过Q。
　　不过，现在我既然已经看到了，也先说明了一下理由，再加上自己的一句道谢一起发了过去，然而那个人一直都没有回复过。

　　待天一亮后，自己又要忙起来，我领着黄瓜去了一家修车行，由于老板不是这儿的本地人，说话时总带着一种四川的口音，因此在这个时候便轮到黄瓜上场了，他那么多年来外出办案无数次，所以对于口音问题黄瓜并不感到困难，
　　“老板，你见过这个人么？”
　　嘴里头一边问着话，手中的动作更是不停地掏出一份人的面目复印纸，印在上头的正是被当做嫌疑犯得男人，不想那个老板连看都不看得已是摇了摇头，
　　“不认识。”
　　“哎，老板，你好歹看一眼啊？！”
　　“看什么看，不认识就不认识，别给我们没事找事，赶紧给我滚！”
　　“我去！你，”
　　“你什么你，要钱别来找我，我不认识他。”
　　“要钱？什么要钱的？”
　　“哈？你们不是他的债主么？”
　　感情是把我们当放贷的了，不过也可以从刚才的对话中听出，那个老板明显是认识这个纸上的男人，更可能，那个男人曾经借过一笔钱，或许他会离开Z市的原因只怕也没那么简单吧，不然我此刻里的面前人怎么会对他如此反感，肯定这其中还有其他的隐情在，但得靠自己去问出来，
　　“不是，我们是警察，这是我的证件，我们这一趟过来是想问你一点事情，当然也放心吧，肯定不会对你造成困扰。”
　　“哎？警察？”
　　对方接过我的证件看了两眼，虽说还有点不信任，可最终依旧答应了我，他会告诉我一些事情，
　　“那好吧，你问吧。...........，哎，我看这样吧，到屋子里说，站在门口也不太好。”
　　“也行，由你安排。”
　　老板把我和黄瓜带到了一间会客厅里，屋子小小的，开着暖风。但又不等我们坐下，老板又吩咐他的下属给我们拿了两听饮料，等都弄好了后，谈话随即也开始了，
　　“你们问吧，我要是知道什么，我就什么都说。”
　　“是这样的，我们过来就是想问一下图上这个男人的一些事情，我听他说，好像以前在你这儿工作过一段时间。”
　　“嗯，做了快三年，后面他跑了。”
　　“跑了？他跟你打过招呼没有？”
　　“怎么可能，要是打了招呼那还能叫跑了么？”
　　我感觉自己问的有些傻，那些明知故问的东西让自己给面前人一种很白痴的感觉，然而，老板也许还顾忌着我的身份，这才忍住没笑出声来，但对于黄瓜来说，那就不需要了，
　　“噗~，算了！还是我来问吧。”
　　他一说完马上得来我冷眼一撇，只是黄瓜一点都不在意我的眼色，毕竟对他来说，一旦自己开始了审问，那么周围一切都同样变得不太那么重要了，
　　“我问你，他以前有没有什么不良习惯？”
　　黄瓜之所以会这么问，其原因无非在于我们通过警察内部的网络里完全查不到他的污点，但黄瓜却反而认为，一个人越是干净，就越是不正常，
　　“不良习惯？”
　　对面人默念了一遍，又抬头想了想，最后给了我们一个肯定的答案，
　　“没有，他正常得很，只不过，”
　　“只不过？难道是别的问题？”
　　“不是不是，那是他的弟弟，他的弟弟跟他哥哥不一样，…………，哎呀，怎么说呢，就是属于专门坑人的那种，他哥哥也被他给坑惨了。”
　　“怎么被坑了？”
　　黄瓜突然间好奇起来，趁着对方还记得那些事情的时候，自己赶紧追着问，
　　“是这样的，本来是他哥哥先进我厂里，弟弟一直都游手好闲的，但后面可能是哥哥看不下去了吧，把弟弟也介绍给我，也想让他跟着自己一起学汽修。”
　　“这不挺好的么，兄弟两一同赚钱，不也不错么？”

　　“开始是挺好的，我一听也很乐意，毕竟那个大的实在是太老实听话了，我当时也以为他的弟弟肯定和哥哥差不多吧，可人一进来后，我终于是相信一句话了。”
　　那句话我知道，于是最终由我来说，我念了出来，
　　“一龙生九子，九子各不同。”
　　“差不多把，反正就是那个意思。”
　　“那后面呢，后面他做了什么，会让你这么生气？”
　　“生气？哈，我犯得着么？也是，我确实是生气，那小杂种竟然偷我店里的零件，甚至还把要修的车里一些值钱的东西也给拆了去卖，这该死玩意的，怎么不死啊！哎呀，真是气死我了，………………，对了，你们过来找我，该不会是？”
　　老板似乎有点后知后觉，而我也压根没想过瞒着，于是在听完他的问题后，自己立马点了点头，
　　“是的，他死了。”
　　“哈哈哈，报应啊，这简直就是报应啊，我早就说过，那小杂种过不过二十岁。”
　　“好了，别偏题了，继续说下去吧。”
　　他的话太过于刺耳了，让我和黄瓜都不怎么地感到舒服，
　　“抱歉啊，刚才我有点失态了。”
　　对方意识到了自己面前是两个警察，而且还是过来调查一桩死过人的案子的，但他又太爱乱想了，竟然会一下子地想到自己是不是成了警察眼中的嫌疑人，
　　“哎，我说两位警官啊，你们是不是认为那毒是我偷的？或者是我指使了别人去杀得那个人，…………，你们可别乱想啊，我可不是那样的人，不信你们去问问我的下属，还有周围认识我的人，…………………，哎，油漆张，油漆张！”
　　马上老板就开始喊人了，总让我感觉这是要打架的意思，
　　“不是，没有，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你别乱想，我们就来问一下那个人的事情，更何况，我们问的不是那个人的弟弟，而是图上的这个男人，你自己弄错了吧。”
　　题越来越偏了，不知道最后会讲到哪里去，所以我赶紧先开口拉了回来，只是那心底里的一丝缔结，让对方依然还怀疑得很，使得之后的话里就变得格外小心翼翼了，
　　“我问你啊，那个哥哥，有没有家暴的现象？”
　　“家暴？没有吧。”
　　“不对，我发现一份记录，在Z市的时候，他曾经因为把自己的女儿打到全身都是伤，被人抓到了派出所去，我看看那个记录。”
　　审讯笔录有的，我没有开玩笑，不过刚一听完，面前的老板却突兀地笑了，
　　“你在开玩笑吧？你真的是警察么？那次打人的可是他老婆啊。”
　　“他老婆？”
　　“对，是他老婆，这件事情我记得很清楚，因为我这儿是修车厂，隔壁那家就是我员工居住的地方，我这儿提供吃住，但工资不高，记得那个时候我也说过，他倒是没什么表示，我便接纳了他，做我手下的汽修学徒，后来他一家人也搬进了隔壁。由于我本人也住那儿，经常会听到一些打骂的声音，当然了，那毕竟是别人的家事，我一般不会去管，只不过，没过几个月就出事了，小孩子被她妈妈得都昏了过去，后来他爸爸抱着他跑去医院，听说当时有人报了警，警察又把那个男人和他老婆，弟弟都叫到了派出所，当天晚上人就回来了。”
　　“可为什么最后的审讯记录里写的是他打的孩子，而不是他老婆？”
　　“我怎么知道，你问我我问谁去？我也又不是警察。”
　　是我失态了，自己明显太急了，只好靠黄瓜替我圆了谎，
　　“你瞎嚷嚷什么，我们问你你就回答好了，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去投诉他，记得投诉电话么？直接打110！”
　　都什么鬼玩意，看到最后竟然把我也给扯了进去，还有那些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竟然把我给推出去，让对方去投诉我？
　　一时间我压根搞不懂黄瓜是在开玩笑，很是真的想做我的猪队友？
　　不过，接下去黄瓜又已是变得正经了起来，
　　“对了，那个打孩子的女的，她有没有精神那类的问题？”
　　这正是自己想问的，看样子身边人也还记得着，以至于黄瓜一问出去，我也立马竖起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