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手套》南左

101、茧

　　两个人在门外说着话，就是不知道屋子里头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番情景，连我都有点怕，实在是由于林怡从来没有跟周雅接触过，就怕她进去后，会被周雅的冷性子给弄哭了。
　　等自己进去后，发现周雅倒是没怎么发出过声音，她一不开口，林怡也不好说话了，两人就那么互相看着，始终都沉默不语，直到我和郑嫣进去后，林怡赶紧跑到我身边，再抬起头，眼神里怯生生地看了看我，
　　“哥哥，那个姐姐好像不说话？”
　　“那是因为你也不说话啊，你要是说话了，她就会回答你。”
　　小人儿很好奇，待自己解释完，我便抱起她，又朝着另一边说道，
　　“周雅，你不要回家对吧？”
　　“嗯。”
　　对于这样的声音，周雅倒是不怕，
　　“那好吧，我带你出去走走，............，林怡，你要不要和这个大姐姐一起出去玩？”
　　“哥哥你也会在么？”
　　“肯定啊，不然谁带你们出去？”
　　听完听完两个小女生都笑了，一个是高兴，另一个是更高兴，反而她们两的高兴，已经是让另一个人不高兴了。
　　郑嫣冲着我张了张嘴，我知道她要说什么，
　　“但是，周雅啊，你得回家一趟。”
　　“为什么？”
　　“你得换身衣服啊，你看，你现在穿的是昨天的衣服，都已经一身汗了。”
　　当然没有味道，至少之前自己靠近女孩的时候，并没有闻到过，不过，对方仍是有点不太愿意，或者是她怕我在欺骗她，
　　“你说的是真的么？”
　　和上一句郑嫣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询问，连语气都是差不多的感觉，让我听完后立马点了点头，
　　“我跟你一起去，你就放心了吧？再说了，这儿还有你妈妈，我都跟她说好了？”
　　是不是真的说好了？自己心里也没底。只是另一边的人儿，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让我有些如刺在喉般的难受。然而幸运的是，她最终一句话也没有说过，只在周雅答应后，又把我拉了出来，

　　“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那你什么时候又没有答应？别忘了，刚才你可是说过，一切都听我的，不管我怎么做。”
　　“是！但也有条件啊，你总不能一句话都不问我，直接自己都做了决定吧。”

　　传过来的声音中已是浓浓的怨气，说完后再冷冷地瞪过来一眼，

　　“你应该问一问我。”
　　“问你？当时我问你了，你难道会答应么？”
　　答案当然是最肯定不过的，自己问出来都有点明知故问般的感觉，果不其然，对面人点了点头，
　　“喔！我懂了，你是不是想用这样的办法先把小雅诓回家，然后你，”
　　“诓？我没打算骗她。”
　　“什么？那，那你的意思是？”
　　“很简单啊，就是真的带她出去走走，如果你不放心，大不了今天你别做事了，一起陪着她吧。..........，给自己放个假也好。”
　　“你想替我做决定？”
　　“不行么？”
　　“那你觉得我会听你么？”
　　她又交叉起手臂了，吸引着周围人的眼睛都慢慢地看过来，自己有心提醒道，可最终想了想，也是什么都没有说，
　　“干嘛不会？”
　　我反问道，
　　“理由呢？你认为不会的理由呢？”
　　郑嫣必须追问着，
　　“女人不是得服从男人的决定么？”
　　“你当现在还是旧社会？”
　　“不是旧社会，而是我觉得自己说的是对的。”
　　“只是个你自己认为而已，反正我最后都要把她带回去。”
　　“嗯，自便吧。”
　　彼此谈不拢，再说下去也无用，所以自己便噤了声，看起眼前的女人来。

　　“你看我干嘛？”
　　“为什么不能看你？”
　　“你好恶心啊？”
　　“什么？”
　　我顷刻间脸色一抽，
　　“你这样看着好恶心。”
　　“那你能发现我在看你，同样也就意味着你也在看我。可你却说我恶心，那么，”
　　“好了好了，当我没说吧。”
　　郑嫣明显说不过我，以至于现在开始打圆场了，而我也没打算一直追着不放。
　　再一次地沉默了，却又一会儿后，对方突然地问了一个问题，

　　“对了，刚才在房间里的那个小女孩是谁？她是你的什么人？”
　　“我女儿，你信不信？”
　　果真得来她的白眼，
　　“好吧，我不开玩笑了。..........，情况其实是这样的，你还记不记得不久前发生过的一家六口被投毒事件，家里男主人的弟弟，妻子，小儿子都死了，就男主人和大女儿活了下来。”
　　“知道，所以她就是那个男主人的大女人了？”
　　“对。”
　　“那她还留在这里？”
　　郑嫣话里指的是这家医院，还以为是林怡没有出院，我听明白后摇了摇头，
　　“不是，昨天其实就已经出院了，但她没有地方可以去。”
　　“她家人呢？不是虽然她爸爸妈妈都不在了，但还有她的叔叔阿姨，以及外公外婆爷爷奶奶什么的？难道都没了么？”
　　林怡的事情太多复杂了，自己想要一字一句地都解释清楚明显是不太可能，所以最终只好稍微说了一下，
　　“很复杂，她的爷爷奶奶早就走了，而外公外婆又因为年纪太大，家境也不好，实在没能力再多一个孩子，如果我们贸然把她送过去，只怕那个家也要塌了。”
　　“你竟然还能考虑这么多？”
　　“我一直都考虑很多，也始终都是一个感性的人。”
　　“可你面对我很不理性。”
　　“是么？大概你也同样不理性吧，不好别人不会用一样不理性的态度和口气来对付你的。”
　　“你不懂。”
　　她说我不懂，也许是真的不懂吧，
　　“我每天要处理很多很多的事情，我一刻都不能停。”
　　“那我冒味问一下，你那个公司，难道真的是缺了你就不行么？因为据我所知，你的公司好像是一个家族企业，并且你也并不是在那么高的职位上。”
　　“是，你调查得很清楚，确实，我不是公司里的最高层，甚至我爸爸也没想过要把公司传给我，可我还是想让他看看，他的女儿，绝不会比他的儿子差。”
　　“我想你应该做到了，可即便是真的做到了，最后的意义又如何？...........，你难道不累么？”
　　“累又怎么样，能做到一些事情还是挺高兴的，就像你们救人一样。”
　　“你爸爸看到你的努力，他改了之前的想法没有？或者是让你也加入到了公司继承人的行列？”
　　“没有。”
　　女人摇了摇头，和之前屋子里的周雅都是同一种失落无比的举动，
　　“那你明知道这样，为什么还要如此劳累？你明明可以放手不管，回家好好照顾自己的孩子，你看看，周雅已经变成什么样了？她那么怕你，对你是这么的陌生。”
　　“我知道，我也想过啊，但是，我真的没办法放下那一切。”
　　“你也有心理问题，你太过于好强了，把很多明明都不起你的事情都压在自己身上，哪怕最后没有任何结果。............，其实吧，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和你一样，都是被身边很多目光注视着才能长大的，虽然那是好事，可一旦当人想多了后，这么目光便都成了那个人的枷锁，要么最终会变成你那样，一个劲儿地压迫自己，想试图借此来得到某些人的认同，另一种则是畏首畏尾，担心这，又担心那，等到要做事情的时候，再会去恐惧另一些明显不用去担心的东西，.............，你怕他，你的父亲，也同样渴望得到他认同。...........，只是，你最大的错误在于你不应该用同样的行为去对待你的女孩，她已经很脆弱了。”
　　“小雅一步步变成这个样子，最大的原因在于她的父亲，我早就决定要一劳永逸地去解决掉，让孩子早点从那个噩梦中走出来，但可惜，小雅的父亲一直不愿意，她甚至不惜拿女儿压迫我。”
　　“什么噩梦？”
　　女人继续摇了摇头，那已经好几次了，
　　“我不能说，.............，现在就这样吧。”
　　“为什么不能说，还有，你丈夫呢？周雅出事已经那么久了，我就不信他会不知道消息？”
　　“别提他了，他就是一人渣。”
　　话音一落，面前人儿再咬了咬嘴唇，
　　“既然他是人渣，那你怎么会嫁给他，难道之前没有看清楚过么？”
　　“不！你信不信，我嫁给他时才只见过他两面。”
　　“相亲？还是闪婚开着？”
　　不过都错了，
　　“错了，是我爸爸要我嫁给他的，你也应该，这个城市，甚至是省里，国家中，周家的能力都是数一数二的，我爸当时的公司还不强大，他便试图接着这样的联姻来造大自己的公司。”
　　结果是真的大了，他们的公司也越来越强，但郑嫣的幸福那些人压根就没考虑过，也许是对方考虑过，却没有在意，
　　“你可以拒绝啊，如果当时你不喜欢的话。............，对了，你那个时候有自己喜欢的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