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无风》南左

89、第 89 章

　　我毕竟来了这儿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对于宿舍周围的一切比较熟悉，惠子跟着我走，也同样让我做主去吃饭的地方，那儿我之前来过好多次，说不上有多好吃，甚至是多便宜，可如今只求一个简单又方便，我也什么好挑剔的。
　　等进了屋，店里的伙计还认得我，我要了一个包间，然后问惠子喜欢吃什么。
　　大抵由于这里是中国人开的饭馆吧，自己有点担心惠子会说日本的食物，好在刚刚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惠子点了一份和我一模一样的，

　　“你想吃什么？”
　　“我和你一样吧。”
　　“和我一样？……，是不是没有你喜欢的食物？”
　　“没有，我也想了解一下你。”
　　她笑了笑，所以我也只好随她了，
　　“也行，反正到时候你可以再换一份。”
　　大不了自己吃两份，我已经做了这么的一个准备，但要是真的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反倒不需要重复过去的想法。
　　说到底吧，就是尝试太少，像我过来，便是自己的一种尝试，不管最终结果是好是坏，我只要能活着，活着回去，那就是一种经历一种尝试。
　　自己做过了那些事情，把一些之前没有找到答案，甚至是想得到某些真相的东西，都弄清楚了，那样的话，到了最后什么都不会后悔。

　　惠子吃了和我一样的这份食物，她显得比我还要喜欢，
　　“我从来没吃过寿司之外的东西，本以为寿司是做好吃了，没想到在这里还能吃到那么好吃的东西，真的是很幸运。”
　　“才这么点，你就感到幸运了？中国地大物博，吃的东西也很丰富，若是按着之前，我还能带你去其他地方吃些更好吃的，只是现在，着兵荒马乱的。”
　　“那就等战争不再打起来的时候。两个国家都好了的时候，你再陪我去吧。”

　　对方似乎感觉到了自己有些贪心，于是后边不再往下说了，而我没办法给她那么个的保证，毕竟对于战争结束，一来是没有所谓准确的时间，二来也是因为这个战争结束，往往已经伤害了成千上万和我一样的国人，
　　“我不知道，真到了那一天，估计中国也没剩几个人了，就算我还在，估计这家店，还有能做这些食物的人恐怕也已经不在了。”
　　“所以我才讨厌打仗，好好的两个国家，为什么非得打起来呢。”
　　“人心不足蛇吞象，你该问问你父亲。”
　　惠子吞下了一只包子，之后便不再回应。

　　待两人吃完饭，自己正付着钱的时候，一个穿着长衫，外面裹着破棉袄的男孩突然间撞了过来，拉着我的衣服求助道，但他却不能开口说话，只是一直指着屋子里的那几个冒着肉香的包子，我知道他的意思，但周围几个同样看着的大人却笑着嘲讽了起来，

　　“小哑巴讨吃的了。”
　　被指着的那个孩子并没有理睬另一些背后的人，他仍然抬眼看着我，还有我身边的惠子，惠子第一个软了心，
　　“我去买几个吧。”
　　她用的是日语，却不想，这句话才刚刚被说出来，刚刚还一脸恳求和期待的孩子却一下子惊恐和憎恶了起来，他不能说话，便只好怒视着惠子，然后猛地转身就跑了，弄得惠子一头雾水，和一脸的受伤。
　　而我则向着刚刚嘲讽过那几个大人问了原因，
　　“他怎么跑了？”
　　“什么怎么跑了，还不是因为你身边有日本人么。”
　　其中一个笑道，
　　“那又怎么了，我们没说不给他吃的。”
　　“小伙子，你是不明白他是怎么变成哑巴的吧。”
　　好像还有一个故事，自己突兀有点怕，可是对方反而像是在告诉给惠子一般，把一切都细细道来，
　　“你们日本人来了以后，这里的女人就遭了殃，日本人抓这里的女人简直就像是抓鸡鸭一样，他妈妈就是被你们日本人抓走的，他爸爸也被你们日本人杀死了，而他则因为咬了你们日本人一口，便直接被割了舌头，变成如今这么个的样子。”
　　感情会是那么一个悲惨的过去啊，难怪刚刚他一听惠子说日本话，就一脸的怒意和无尽的憎恨，自己想过很多种可能，就是没有想到会有那么一个结果，

　　“你们日本人来了以后，这里的女人就遭了殃，日本人抓这里的女人简直就像是抓鸡鸭一样，他妈妈就是被你们日本人抓走的，他爸爸也被你们日本人杀死了，而他则因为咬了你们日本人一口，便直接被割了舌头，变成如今这么个的样子。”
　　感情会是那么一个悲惨的过去啊，难怪刚刚他一听惠子说日本话，就一脸的怒意和无尽的憎恨，自己想过很多种可能，就是没有想到会有那么一个结果，

　　“这是多久之前的事情？”
　　“好长时间了。”
　　“那他是怎么活下来的？………，他一个人？家里还有人么？”
　　“有没有的，都得活，你看刚才他不就问你要吃的么？”
　　“他这样多久了？”
　　我觉得问得有些傻，最后便换成了另一句的话，
　　“你们知不知道他家在哪里？”
　　“听你这意思？你要去帮他？带着你的日本女人？………，对了，她是妓女么？”
　　说完，周围人哈哈大笑，惠子脸色更是惨败得很，我动了动，惠子知道我的意思，她便伸手拉住我，
　　“别，不要这样。”
　　“没事，你去买点包子吧，我们等会儿带给那个小孩子，至于这里，你就交给我处理吧。”
　　“泽天哥，不要，我没事的，你别”
　　毕竟多事之秋，面前人替我考虑，让我不要冲动，只是自己实在很难压下心里一直都在往上窜的火气，最后只好硬生生地压下，接受了惠子的建议，
　　“行，我不打他们，我听你的。……，走吧。”
　　连东西也没买，其实这儿吃的地方一点都不缺，但过了那一家，还有另一家。

　　惠子选的食物都是油大分量足的，她不在乎价钱的多少，甚至我也一样，既然已经决定要去帮忙了，那么肯定不会在意这些，大概最高兴的，只有老板了，他在我们选东西的时候，还趁机夸奖了惠子几句，哪怕对方是知道惠子是日本人，
　　“哎呀，你夫人可真漂亮，你年纪轻轻的，真是好福气啊，………，请问你在哪里高就？”
　　店主操着一副东北口音，语气里的东北话很重，似乎这么硬的语气，不应该谁如此低下身段的话，甚至若是对方知道了我的身份，那么他会不会收敛这个笑脸，我也很想这么做，不过自己最终还是忍住了。
　　到了后面的回答里，直接成了一大段的嗯嗯啊啊，尽是敷衍之语，哪怕连解释都懒得解释。
　　老板也就只能跟我说那么几句话，由于惠子是日本人，他可能还是有点排斥惠子的这个身份，所以一看到我没怎么有兴趣后，他也没有再怎么说过话，一直等我和惠子选好东西，老板这才笑着送了送我们，

　　“走好！走好！”
　　惠子听得懂这句话的意思，她转身鞠了个躬，倒是在这大街上的，这样的动作未免有些太过于直白了，以至于我们两的背后被无数人指指点点，以及被白眼。
　　似乎那些人只能靠这样的动作来表达自己的愤怒，可时那样的做法又有什么用，惠子什么都没有看到，她拎着东西一脸兴奋地问我，估计心也早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想把东西给送过去了，
　　“泽天哥，那个孩子在哪里？”
　　身边人儿问我地址，我又怎么会知道，刚刚那个男人也只不过很粗略地抬手一指罢了，再加上这里还是一个所谓的贫民区，满眼除了土房就是黑色木板带着漏洞的门，自己看了一会儿也发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