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无风》南左

86、第 86 章

　　大概平时一脸爱笑爱闹的人，突然一瞬间变得认真又严肃了起来，使得我也不得不解释，跟面前人同样认真地解释，

　　“你听我说，你本来不是我的替身，在惠子眼里也不是，你是张杰，更是我相信你能照顾好惠子，.......，我信任你，这绝不是开玩笑。”
　　“等你走了之后再说吧，现在你还在。”
　　“嗯，......，我还会去当兵，那样更不可能了。”
　　“当兵？”
　　他重复了一遍，如此的口气似乎一直都在以为我之前在开玩笑，

　　“是，是当兵。”
　　“你真是疯了。”
　　“怎么就疯了？我感觉当兵还是不错的。”
　　“你别傻了，你还以为现在靠你一个人就能拯救整个中国么，或者能把日本人都赶出去？你这样去当兵，最后只能做炮灰，不信你看，你现在不也是被南京给卖了么？”
　　“我不是给南京当兵，我是给我自己，还有我想保护的人。”

　　张杰一听已是笑得更加厉害了，
　　“我以为我够傻了，没想到你比我还傻，也行，既然你那么想当兵，为什么还要来东北，你应该不缺进军队的办法吧，.......，奥！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为了程慧芝。”
　　话里最后一句，语气并不是疑惑，而是笃定，
　　“我说过，我要找到她。”
　　“那行，你去找吧，她就在湖南，对了，你也别忘了趁机恶心一下张学良，他也在南京，我估计你还是要回去的，什么要去当你所谓的兵。”
　　“张学良？我恶心他干嘛？”
　　“很简单，如果不是因为他，你至于那么跑大老远地去湖南找你的心上人么？我爸也就不用被人骂汉奸了，这一切都是他害得。”
　　可是，张杰也姓张，
　　“都已经过去了，你就算是想恶心，估计也恶心不到他，我更懒得去。”
　　“你和你爸不是应该最恨么，丢了整个东北。”
　　“这又能怎么办，责任依旧在我们身上，怪谁都没有用，更何况，我爸跟我说过，做了军人，自己就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了，也像我爸给你们张家人做事，他的整个荣誉都被捆绑在张家这辆车上。”

　　自己坦心讲了如此多的内情，以及我和我父亲对某些人，还有某些事情的看法，一说完后，面前人脸色微微一松，

　　“你爸真的比不上你爸，至少他老是当着我的面骂张学良害了他，因为张学良，甚至是你们南京的那个蒋总统才害得他到了这么个进退都不能的境地，可是他没有发现，做决定的人是他自己，没有人逼他。”
　　“看不看开的问题吧，你爸也不算错了，毕竟这一开始就是张学良的问题，他不是个能当我们父亲领导的人。”
　　“我对他没有任何感觉，更有点讨厌他，小时候曾经和他见过几面，他几乎不会和我们这一辈人说话，....，总是装得很成熟的样子，其实说到底就是看不起我们。”
　　“少年早熟吧，被张作霖当接班人，应该都需要这样的成熟。”
　　“他不是成熟吧，我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感觉，只是自己我有点不想提到他。”
　　“我也是，一提到他就想起我爸还有东北，我爸虽然不说张学良，可我心里更加讨厌他。......，说到底，是你们张家人出了垃圾。”

　　既然此刻里已经提到了张家人，对方也很想问问我对于所谓张家人的看法，
　　“泽天，说句真的，我想听听你对张家人的看法？”
　　张杰抬头闪烁着眼睛问道，我也突然才发现，自己也跟着骂了那么久的张学良，而张杰正好就是张学良的亲戚，所以我怕说不好，便推脱着道，
　　“你呢，你是怎么看的？......，话说，张学良还是你堂哥吧？”
　　“是堂哥，但没什么感觉，我和他不怎么亲，倒是和张作霖比较亲近。”
　　那就说说张作霖吧。”
　　“老张应该没什么问题吧，他好歹没有东北三省给让出去，光是这条，我们就得去谢谢他了。”
　　“我堂伯确实是一代人才，我爸佩服他，也只服他，我爸看不上那个什么张少帅。”
　　“都一样，我爸虽然是你们张家的人，可也只服从张作霖的命令，至于其他的，谁也不会去理。”
　　“所以你爸对我爸才会那么地保持一份警惕？甚至是有时候还会争吵起来？”

　　这是父辈们的事情，我作为一个小辈不懂，即便是懂，怕是也不能随便乱评论，因此自己便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我爸不会跟我说那些事情，而我更不知道你说的争吵里的原因是什么，...........，我不好评论。”

　　张杰一听就笑了，
　　“你这样还真是滴水不漏，一点都不得罪人，你和你爸差不多，你父亲之前也不愿意得罪我父亲，只是在张学良上台后。”
　　“我爸支持张学良上台？你爸反对？”
　　自己按着之前彼此间的对话，开始猜测着原有，只是最终的答案却是相反得很，
　　“不是，是你爸爸反对，我爸爸支持，......，唉，那也不是，就是你爸希望缓一缓，但你也应该知道，后面我堂伯就被炸死了。”
　　“嗯，听说是日本人干的。”
　　“不用听说，那本来就是。”
　　这样的话，我就更加疑惑了，
　　“既然你堂伯是被日本人杀害的，那你和你爸爸为什么还要去投靠日本人，按理说那应该和杀父之仇差不多吧。”
　　面前人一听也有些烦躁，回答了一句后便转了另一个话题，

　　“原因很复杂，我之前也跟你解释过，主要是那些，......，对了，泽天，我们刚刚已经说了张学良，还有你父亲，那么，我和我爸呢？”
　　“你？~，和你爸？这个啊，”
　　自己一下子卡了壳，更有点很难回答了，便只好敷衍道，
　　“还可以吧，至少还没祸害过中国人。”
　　但张杰却懂了，
　　“你别敷衍我了，我很清楚，都是汉奸，你讨厌的那种人。”
　　“没有，不算讨厌。”

　　似乎从见到的第一面里就直接说了讨厌他，以至于如今这个谎言都圆不过来了，可圆不过来就圆不过来吧，说着说着，两个人就睡了。
　　这一晚上的扪心自问，还有在强求，好像什么结果都没有得到，之前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