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无风》南左

85、第 85 章

　　“为什么？你为什么就这么地肯定程慧芝一定还在？”
　　“因为啊，因为我还没找到她，即便是死了，我也必须得死要见尸活要见人。”
　　“在这样的乱世之中，哪有什么人和尸体的，人死了，直接扔在土地上。仍有野狗和其他野兽吞噬干净，最后沉入泥土里，变得什么都不剩。”
　　“别，别那么告诉我！”
　　“你自己也是清楚的，你也看到过战争，我也更一样，.......，我来的比你早，你知不知道，我爸之前干的活是什么？”
　　对方不需要我的回答，他甚至是在自问自答，后面张杰已是自己都说了，
　　“日本人杀了很多中国人，很多很多，有东北军人的，也有我们冬被老百姓的，那些尸体混合在一起，绵延了好远，真的很远，我爸说他看不到距离，大概到了苏联那边。......，日本人啊，我爸也恨，但他没有办法离开，所以只能这么地被你说着，又被人骂着，他其实心里也苦！”
　　“多少人？杀了多少人啊？！”
　　“不知道，反正尸体堆在一起，很多，非常多，不少的尸体都已经生蛆了，很恶心，我爸说光是烧就烧了半个多月，烧剩的骨灰能把海填平一样，他都吐了。”
　　“国破就是这个样子，我宁愿死在现场上，也不愿意那么地被你父亲烧成了灰，和很多人的灰混在一起，连自己的都看不出来！”
　　“当兵啊！当兵还不如去国外，你不是想活着么？”
　　“想，可我更怕失去了国家，没了国家，我什么都不是了，没了国籍，也同样没了身份和脊梁。”

　　话里很悲哀，叹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一切的原因就是这样，或许还有其他的，比如想让程慧芝好好的，因为日本人的所到之处，无不烧杀淫掠，民不聊生。我实在太害怕程慧芝会经历这样的苦难，所以哪怕为了她也好，自己都要挡住日本人，如今那成了信念，
　　“我是一定会是当兵的，靠我这么做，像这个时候那么做的话，一点效果都没有，只会被出卖，白白丢了性命。”
　　“当兵也一样，都会被出卖的，在战场上，也特别是你选择当兵的那个党派，我估计你不会去其他的地方吧，那既然已经被出卖过一次了，难保不会有第二第三次，所以你最大的敌人，反倒是你信任的那些人。”
　　“我没信任过他们，”
　　“你是没有信任过任何人吧。”
　　“是，我父亲在我过来的时候，就提醒过我，除了自己别人都别去相信，否则只会害了自己。”
　　“你爸也是够能跟你提醒的，其实有些时候，还是相信别人好。”
　　“看条件吧。”
　　张杰想了想，他问我现在的条件怎么样，

　　“那你信不信我？”
　　结合刚才对方是那么拼命的样子，把车开得命都不要了，所以自己也不好话里说出否认的声音，可对于某些想法吧，我仍然不能忽视，最终就只能说成了，

　　“现在信，但之后就不一定了，毕竟你的身份便已是不能太过于接近。”
　　“这又怎么了，汉奸汉奸的，你现在不也跟我这个所谓的汉奸住在同一个房间里，你难道不怕等明天出去后就被某些有心人给批评么？”
　　“我如今的处境，比你这个汉奸都还要来得可怜和复杂，你或许能活得比我久，既然这样，那我还担心什么，再说了我也又不是第一次和你单独见面。”
　　自己反而更觉得国民党坑，把我一个人给扔在这里不管不顾的，好歹之前也是因为南京那些人才过来的，现在等把我价值利用广了之后，就怎么都不愿意理我了，哪有这样的到底，因此自己说什么都要回去，哪怕是逃回去！
　　张杰像是也想到了那么一层，他给我指了一个办法，却是听起来感觉在开玩笑一样。
　　他说，

　　“要不，你真的去湖南那边找程慧芝姐姐吧，找到了也直接加入□□，这样一来不就能了却了你的心愿，和程慧芝姐姐在一起么。”
　　“我爸肯定不会同意，他甚至连我去找程慧芝都不怎么愿意。”
　　“那是肯定的，毕竟在湖南，隔着南京好远的距离，你一个人去，他能放心么。”
　　面前人知道找程慧芝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在忙活，而且谁也不会陪着我一起去找，
　　“所以啊，我也跟你说过，你还是放弃吧，就当程慧芝姐姐已经不在了。”
　　我闻言边摇头边抬眼看了看张杰，嘴里更是反问道，

　　“那好，我问你，假如程慧芝是小栗惠子呢，至于我则是你，你会放弃不去找？”
　　“但如果有另一个人选择爱我，那我宁愿跟她过一辈子。”
　　“为什么？你的理由呢？”
　　自己很疑惑，因为之前的张杰几乎比我还感性得多，我以为他的回答应该和我的差不了多少。
　　可是啊，他变了，我把这个最重要的前提给忘了。其实自己也一样，回国后都变了，

　　“什么理由，这个问题还怎么需要理由，...........，一个活生生的人，另一个人却生死不明，这个时代又是一个乱世，我们还是得现实一点，别到最后连如今的眼前人都变成了泡影。”
　　“哈哈，~，确实啊，不过听了你的话，我很想问你，你自己为什么不去追？惠子可是我在你眼前。”
　　“她不爱我，我追了没用。”
　　“你比小山好多了。”
　　“但你在惠子眼里，我和小山两个人加起来都不如你。”
　　“张杰，你应该知道，我是要回去的，我也不能带她走，如果我走了，下一次回来恐怕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
　　“你希望我去照顾她？”
　　“难道这样不好么？”
　　对方脸色一沉，
　　“你把我当做什么了，你的替身？还是惠子的玩偶？！我可以去拿，去夺，但我就是不要别人的吩咐和施舍。”
　　“我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