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无风》南左

69、第 69 章

　　等自己多走了几步，但我的脑海中依旧回响着之前曾经说过的那几句对话，有些强求，更是无奈何复杂。
　　我不希望被一直留在这儿，甚至偷偷摸摸地问了能不能被送回去的可能性，

　　“小栗将军，我什么可以回南京？在你们这儿，总不能一辈子都待着吧。”
　　“怎么，你不喜欢我们这儿？”
　　对方又在强调，他是主人的意思，但如今的我也顾不上再去针对什么了，只一心想着离开这个鬼地方，

　　“喜不喜欢是另一回事，现在我家都在南京，我还是想回去的。”
　　“那等着吧，你们南京那边也没有消息让你回去。”
　　这意思我懂了，
　　“是么？.......，那如果我不能回去了，我希望你能早点杀了我，我不想被囚禁着，变成一个囚徒。”
　　“不！我不会杀了你！你要是死了，我的目的就达不到了。”

　　一些声音，或多或少是带着戏谑的口气，待说多了以后，自己也变得免疫了，既然他们不会放我离开，现在，至少是最近一段时间里也同样不会杀了我，那么自己还是随遇则安吧，安心一点，毕竟这种事情想死也没有用，除非是日本人那边松了口。
　　所以，我一转身后就已是将之前的那些对话抛之脑后。
　　但后来的局面愈加严峻了起来，我为了以防在碰到像上次那样的情况 ，便开始称病不去上班，虽说如此的做法有点欲盖拟彰的感觉，倒也阻止了另一些有心人靠近，就这么安静了一两天后，事情又来了。
　　不过，这次来见我的是张杰，还有他的父亲，前东北的将领现在的日本手下，张振。
　　对方仍记得着我，在我开门后直接一口一口的贤侄，弄得自己没了好脸色，相比较上次去张杰家的情景，如今倒显得他有求于我，
　　“哎呀，贤侄啊，你住在这里可好？”
　　话是随意问的，眼睛看着一圈我的屋子随即突然间脱口而出，差点下了我一跳。实在是因为这样的声音完全不像是一个军人曾有的语气和硬朗，至少我父亲肯定是不会对任何人低头，特别还是比自己小太多的小辈们，
　　“还好，怎么了？您特地过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么？”
　　“没什么事情，就是过来看看你，………，阿杰，把我带来的东西拿给泽天吧。”
　　他们还带了东西过来，自己竟然没有发现，那两人明显是空手进来的，怎么可能有。
　　果不其然，张杰闻言顿时一拍自己的脑袋，“尴尬”地说了一句，
　　“抱歉啊，我给忘在车里了。”
　　然后又紧接着自己的话尾继续接了另一句请求的声音，
　　“泽天，我爸带过来的东西有点多，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拿一下。”
　　说完，对方眨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我看懂了他的意思，于是便赶紧接话道，
　　“好。”

　　两人下了楼，张杰似乎是真的麻烦我去拿东西一样，至少在走过去的一路上，他只留给了我一个背景，什么话都没有说，一旦进到了车里，张杰拉开车门的同时，也抬手对我招呼了一下，
　　“你也进来吧。”
　　“哎。”
　　自己一落座，就又问着身边人，
　　“到底怎么了 ？你爸爸怎么也来了？是不是日本人要求他的？”
　　“你觉得呢，除了日本人外，还有谁能让他跑那么远的路。”
　　这话里听得出来，张杰不只是对自己父亲感到了不满，甚至也连日本人都一起恨上了，等接下去的一句话又出来后，这种的意思已是变得更加清晰了，
　　“实在搞不懂，那么冷的天就这么折腾我爸，他们又不是即便是我爸来了也没有用，………，对吧，林泽天。”
　　我无语，索性没有回答，然而身边人还在自顾自地说，
　　“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了，我了解你，只要是你自己认定的东西，不管是谁 ，都没办法把你改变掉，就像几个月前你回国 ，我听说了。”
　　当时很多人都在劝我别回去，其中不乏是我的朋友，还有父亲。
　　我爸甚至还特地为了这个事情拍了电报过来告诉我千万别回国，可能他自己也要带着一家老小“投奔”我来，只是很可惜，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决定，

　　“既然你已经知道，那就回去吧，跟你爸爸也说清楚。”
　　“我说了，可你看有效果么，他也不是不知道你的为人，但还是来了，你现在也应该知道那个时候日本人给他施加了多大的压力吧。”
　　“给日本人做事，不都是这个样子的么，你把自己当做人，他们却把你当做一条狗，狗是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只要你办不成事情，他们便有理由踹了你，扶持另一个。”
　　“现在还不会，至少，日本需要我们。”
　　“别，别加上我，不是我们，是你和你爸爸。”
　　自己赶紧摆手道，顺便矫正了对方话里错误的意思，随即再提醒了一句，
　　“中国有数万万人，日本人有我们多么，只要我们联合起来一同打日本，你接的小日本还有几天的活路？”
　　“可愿意为中国而战的，能有几个，甚至包括了你南京的按个大总统，这个时候不也正忙着剿共么，不然怎么会坐视日本人吞并整个东北。”
　　“南京的事，我还不了解，但跟什么大总统的也没有关系，中国抗日的队伍一大堆，哪怕在东北也有。………，上次不是小栗的山口联队就被抗联袭击了么，听说还死了不少的人。”
　　“终究难成气候，毕竟日本人装备精良，还有飞机坦克和大炮。”
　　“那又怎么了，只需要杀得他们人不够了，他们便会逃回日本去！”
　　张杰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我一眼，
　　“林泽天，你想得还真美，你以为现在在打你所谓的抗日队伍的是日本人么？别逗了，还是中国人，更是张学良逃跑时候来不及带走的那些部队，其中有一些还是你爸爸的老部下，他们一样都在给日本人卖命。”
　　“可更多的，已经选择了和日本人拼命！”
　　“真要是按你说的，已经逃到南方的那些东北军人就应该当着你的面开枪自尽。”
　　“你没资格说他们。”
　　我提醒着身边人自己是汉奸的身份，至少在我眼里看来，那些往南方逃跑的东北军人总比投降日本，给日本人当打手来屠杀我们国人要来得好，
　　“是，我是没资格，可你也一样没有资格，你没有经历过那场动乱，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是不会理解我和我父亲的苦衷。”
　　“不理解就不理解，我也没想过去说服你，但是你也同样不用想方设法地要求我能按着你们的意思去办事。”
　　“我不会说的。”
　　张杰笑了笑，
　　“可我感觉你会妥协。”
　　“什么？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好了，我们上去吧，下面呆了太久了，我爸爸会怀疑的。”
　　话音一落，张杰直接拿了东西开门出去，我一看人都走了，自己还问什么所以便也拉开车门出去。
　　等我追上张杰的时候，他也正好听到了声音回头，顺带把自己都拎着的东西塞给我一个，
　　“拿着吧，不然你下去就是欲盖拟彰了。”
　　“什么我欲盖拟彰，不是刚才是你让我下去的么？”
　　“行行行，是我的错，你现在就别跟我较真了，拿着吧。”
　　自己不情不愿地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