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无风》南左

63、第 63 章

　　难得有一个大太阳，醒来的时候被外面雾茫茫的世界刺激到了眼睛，既然今天这么好的天气，自己有心想出去走走，可一时间也不知道还去哪里才好。
　　东北早就不再是以前的东北了，也像昨晚宋姨对我说的那样，“现在已经不是张作霖的天下，更没有什么所谓的东北军了。”
　　一想起这么些个事情，自己又开始头大了，我摇了摇头，努力想摆脱那样的思想，所以临时决定先去找点吃的。
　　但刚刚才洗漱完毕一出来，自己就先在门口看到了小栗惠子，还有她背后的张杰，我一愣，
　　“你们怎么来了？”
　　惠子来不及开口，张杰直接懒懒散散地回应道，
　　“闲着蛋疼呗，怎么的，你也要出去？”
　　“我买吃的。”
　　“不用了，惠子已经给你带了，……，真搞不懂，竟然会有这么好的待遇，我长这么大都还没享受过哪一个女生给我做早餐，你倒是都有了。”
　　话里酸酸的，听得面前人笑了，
　　“杰君，你的我也给你做了。”
　　小栗惠子指了指自己手里头拎着的篮子，张杰一听，脸色上终于是好看了一点，
　　“嘿嘿，我就知道你也不会忘记我的。”
　　“行了行了，赶紧进来吧。”
　　被他们两闹得有些头疼。

　　倒是张杰一副自然熟的样子，估计去任何地方都不会感到拘束，他一进门就对我嚷着要喝水什么的，压根看不来昨天我们两曾经争吵过的痕迹，既然他没有这一种的缔结那么我也不好意思再跟他生气了，只是张杰的身份，还是有点让自己敬而远之的念头。

　　“渴死了，有没有水。”
　　“在卫生间，自己去倒。”
　　“哎呀，我怎么知道你的卫生间在哪里，你给我去倒一杯吧。”
　　对方大大咧咧地躺在我床上，把自己刚刚才收拾好的床铺又给弄得一团糟，我倒是没有生气，只不过无奈的笑了笑。
　　毕竟张杰从在美国起，便是这么一副邋遢的性子，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才好，索性就不去理睬，但还是给他倒了一杯水。
　　水是热的，更不只有一杯，相比较张杰躺着不动，另一个进来的人儿可是一直都在忙碌，惠子把自己从家里带过来的东西都摆放在桌子上，一时间，竟然摆满了整整一桌子，等她起身开始招呼我和张杰的时候，我也正好走过去把水递给她，
　　“其实你不用做这么多的，我们三个人也吃不完。”
　　话音刚落，张杰便从床上一跃而起，口中同时反驳着我的声音，
　　“谁说吃不完的，我就吃的完。”
　　那么多的东西，而且都是分量十足的寿司之类，估计午饭和晚饭加起来也足够了，我有心想看他笑话，甚至是报昨天的一箭之仇，所以自己激将道，
　　“得了吧，就你，你能吃得下？”
　　“怎么就不能了，不信我吃给你看。”
　　说完，便已是伸手要去抓盒子里的寿司，不料却被惠子给抬手挡住了，她提醒张杰，
　　“先去洗手。”
　　这话惹得我顿时哈哈大笑，
　　“你也有今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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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吵闹了一番，终于开始坐下进食了，张杰仍然不改他喜欢热闹的样子，在我刚张嘴的时候，他就忍不住地先说了，
　　“哎，泽天，我问你个事情。”
　　“什么事？”
　　“是这样的，昨晚我的手下好像说他在东八胡同看到你了，你去那里干嘛？”
　　“什么东八胡同，我昨晚没出去过啊，再说了，大半夜的我出去干嘛，外面又冷又暗的。”
　　自己反正是打死不承认，即便是昨晚看到我的是张杰他自己，
　　“不是吧，我手下不会认错人的。”
　　“那按你的意思，是有人冒充我了？”
　　“不知道，所以我才过来问你。”
　　“我没去。”
　　“喔，那就好，……，本来我还以为，你是想去问程慧芝的事情。”
　　“什么？你知道程慧芝在哪儿？”
　　前不久，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张杰就已经说过自己不知道了，可如今又一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知道程慧芝的下落，我有点焦急了。
　　但对方倒不急不躁，甚至还吃了一口寿司后才回应过来，
　　“我爸知道，程家事情也是他告诉我的。”
　　随后便开始诱惑我了，
　　“你要不要让我替你去问一问。”
　　这个选择很难，自己有心想拒绝，可又开不了这个口，以至于最后变成了默认，
　　“随你吧。”
　　“随我，我得看你的意见啊，不然我白费力气还得不到什么。”
　　“你想得到什么？”
　　自己指着面前的那一盒盒寿司道，
　　“都给你吃寿司了，你竟然还觉得不够。”
　　“那又不是你做的！这是惠子给我的。”
　　“哎呦，你脸还真大，什么是给你的，明明是惠子给我做的，你只是捡了便宜罢了。”
　　我看到张杰露出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再已是忍不住地挪愉了一句，若是按着平日里，他估计早就已经炸了，但深知张杰的脾气也不只是我一个，小栗惠子也同样清楚得很，所以她在张杰发飙前先开口扯开了话题，
　　“你们干嘛呀，这是给你们两做的，每个人都有份。”
　　“你看，人家不是给你一个人单独做的，刚才是你自己在显得脸大。”
　　“好吧好吧，就算是我在显得脸大，您消消气，多吃几口，顺便把我的事也一起给办了。”
　　“嘿，”
　　对方白了我一眼，
　　“想低头就低头，又不丢人，非得弄得我自作聪明要去贴上去一样。”
　　“随你随你。”
　　张杰一时间真的被我给气的，连之前才夹起来的寿司都给放下了，然后一直注视着我，非得把一个答案给逼出来。
　　不过，他还不是我的对手，

　　“阿杰，你在大学里是不是和一个叫莉莎的妹子走得比较近？”
　　“什么？”
　　“你别误会，她也来中国了，前不久拍了电报给我，说有空转达你一下，如果你也有空的话，就和她见一面。”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大概一个月前吧，差不多是那个时候。”
　　“那她来中国哪里？是东北么？”
　　“没有，在上海，你要不要去见一下？”
　　“得了吧，还是算了，估计我这个身份一过去，保准是被暗杀的命。”
　　面前人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我也正是这个意思，知道张杰不会去，然而最后还是问了。
　　等问完后，两个人便不再僵持于刚刚的话题中。
　　那就是自己的办法，

　　“你也清楚自己的身份有问题啊，既然有问题，为什么不做点好事。”
　　“我知道你到说什么，可你别忘了，我爸妈都在这里，并且还是在日本手下做事，就算我不披那身黄衣服，别人也一样会认为我是汉奸。”
　　“自古以来，大义灭亲的人最不缺，你看郑成功好了，他爸爸投降了清军，他自己不也没有按着他爸爸的意思也跟着一起投降么，而是率兵打下了台湾，留得一世清名。”
　　“你这样真的好么，当着惠子的面说这些？”
　　“怎么了，我又没用日语。”
　　“你以为她不懂中文么？”

　　被那么一解释，自己顿时微微变了脸色，怪不得刚才我们说话的时候，惠子神色也不怎么好看，但至始至终，她也没有插过一句话。
　　虽然面前人一直都不曾开口，可我还是有点担心地问，

　　“惠子，你一直都在听？”
　　“没有，我有一些话也听不懂。”
　　她是想笑一笑的，只是终究什么都笑不出来，而我还在继续强调道，
　　“惠子，有一些话对你和我都是适用的，我和张杰也并非是为了躲着你。”
　　“没事，我没关系的。”
　　不过刚才被这么地一打扰后，谁也没当初那个心情再去重复之前略微有些强求的话题了。我看着自己面前的这盒寿司，突然没了之前很想咽下去的心思，可能在吃饭的时候说那种话题，实在是太过于强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