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无风》南左

131、第 131 章

　　我把惠子带回了南京，一路上过来的倒还算是顺利，大抵由于自己是军人的身份，以至于那些平时喜欢吃拿卡要的官员们并未为难我，不过到了家里的时候，我领着惠子站在大门口却有点不敢进去了，惠子也看出了我很是紧张以及为难的了脸色，便抬手递给我道，
　　“泽天哥，要不，还是算了吧。”
　　闻言，反倒是坚定了自己要把惠子带进去的决心，毕竟人都已经来了，还怎么能再转身回去，更何况这样的事情我迟早得经历，所以与其到了最后还是那种难堪，不如现在现把结果给确定下来，也再做其他打算。
　　“不！进去吧。”

　　说完，敲了门，只是出来给我和惠子开门的人大家都认识，相对于惠子看到泽洋时的平静，因为自己在东北的时候就已经和惠子说过泽洋回来了，但泽洋不知道啊，他要不是如今见到了惠子，不然还以为此刻里是他做梦呢，正是基于这样的想法，使得惠子对泽洋鞠躬问候的时候，泽洋也还没从最初一开始的震惊里脱离出来，还更加摆着惊讶的脸色好久，直到我出声喊了他的名字，

　　“泽洋，爸在不在。”
　　大概听到了我的声音，面前人这才回神过来，只是随即说出口的回答却成了另一句更为惊讶的话，
　　“哥，你疯了么，现在是什么时候，你怎么还敢带惠子来家里，你难道不清楚惠子的身份么？”
　　自己没有给他一个答案，也许是认为对泽洋说没用，就像我始终都在问着泽洋爸在不在一样，我选择的，自己所需要去解释和求原谅的，至始至终都是我爸妈，并不是其他人，
　　“我知道，………，爸在不在，我要见他。”
　　“哥，你还想把她带给爸？你就不怕先把爸给气得半死么？”
　　惠子可能是听出了点什么，她的脸色也已经不好看了，
　　“泽洋，我会跟爸解释清楚地，我不会让他为难。再说了，惠子也是你和我朋友，难道作为朋友这点忙都不能帮么？”
　　“那压根就不是帮不帮忙的问题，这个是现在不能去接受的问题，哥，惠子是日本人，你难道还不清楚如今中国人对日本人的那种恨意么，好歹你也是带兵打过小日本的，怎么到了那样的问题上就分不清对错了呢。”
　　“我不跟你废话，我要去见爸，你给我让开。”
　　自己还不想撕破脸皮，相信所有认识我的人都能看得出来，我是真的生气了，不过对于这样的事情，泽洋明显不会站在我这边，他后面又开始阻拦起我了，
　　“我不准不去，最近爸因为一些事情整个人都有点累了，你现在肯定会让爸为难得，所以你跟我就好了。”
　　“跟你说“你懂么？你能替我做决定么？别傻了，泽洋，你别以为自己去了美国几天，回来就能当我爹了，………，赶紧给我让来！”
　　面前人纹丝不动，就那么抬眼等着我，即便是我刚刚说了很重口气的声音，他也依旧坚持着自己，泽洋如此的举动让我有点震惊，毕竟按着之前的行为，只要被我或者是被爸那么一说后，恐怕泽洋早就已经是哭了，然而现在他什么表情都没有，甚至还能抬眼瞪着我，这不得不说，是自己一个失误，我完全没有认识到，自己以前最听话也同样胆子最小的弟弟，现在已经变了，变得连我都不认识了，

　　“那好，你不是要听我给你的解释么，那我问你，你现在的老婆到底是不是日本人。”
　　对方摇了摇头，但他的脸色也是不怎么好看了，
　　“不是，她是中国人！”
　　泽洋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却也不想想，那天大家看到我回来后都是一脸震惊的脸色，
　　“呵呵，~，中国人，她妈妈就是日本人，你别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跟你说句实话吧，在你还没过来的时候，她最初是打算和我在一起的，要不是我去了军队里，你以为你自己能捞到这个好处，别傻了，孩子，你还小呢。”
　　大抵声音太锋利，以至于说完面前人彻底白了脸色，我看着泽洋睁着眼睛，抖着嘴唇一动也不动的样子，心里顿时有些愧疚，自己正想说些什么安慰的时候，突然间传来了爸的声音，
　　“你们两闹什么呢，一大早地在门口吵架，也不怕坏了家里的风气。”
　　随即过来，看到了我，
　　“你是不是当了兵，就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所有人都得顺着你。”
　　爸斜眼看着我问，明显他是知道了我此行的目的，甚至刚刚就在我和泽洋的背后听到了全部的对话，
　　“没有，我只是想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
　　“行了，进来吧，我和你去书房说。………，泽洋，你带这个姑娘去客厅待着吧，给点吃的。”
　　“哎，好。”
　　即使到了现在，泽洋也仍旧恨我，他回答完已是瞪了我一眼，之后开始招呼着惠子去了客厅，只是那种口气了不咸不淡的态度，似乎在嫌弃惠子是个麻烦，自己正想开口说点什么，爸却又来了吩咐，
　　“别看了，不会为难她的，你就跟我来书房吧，把你要说的事情全部都说清楚。”
　　我在过去的时候，已经打定了主意，把所有自己的意见全部都解释清楚，可真要是到了书房，我反而很难先开口，只能靠着爸再首先问我道，
　　“坐吧，别搞得那么生分。”
　　“没有。”
　　看着面前的这位老者，即便是明明心里再也清楚不过那是我的父亲，可却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陌生感在，大抵是因为自己话里曾经无数次提到过的少小离家，长年在外漂泊，和自己父母相见甚少的原因吧，一时间我竟然接不下去后面的回答，自己这样变扭且显得格外僵硬的声音，同时也引起了父亲的注意，

　　“别说没有，我对你是真的有愧疚，早些年不说，即便是你回来后，我也没怎么让你消停过，不是让你去东北，就是把你送去参军，这么十年八年的，尽是你独自在外头拼搏。我什么忙都帮不上。”
　　他说的那么多理由，却一个都不能怪他，爸的意思自己我清楚，无非是想着借着这样的话题试图弥补我和他之间的亲情裂缝，然而很可惜，裂缝不能靠话来填平，即便是能填平，恐怕不会只有这么的一两句话，一讲到这个，自己突然间变得满肚子尽是怨言，可也不敢对着面前人发，只能藏在随后的口气中，任谁都能听得出来，

　　“那不能怪你，是我自己的问题，如果不是我自己想着去东北，你也不用为了我去冒险，至于当兵，这也一样是我自己的想法，还有为了自我本身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