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无风》南左

103、第 103 章

　　“爸，你当时想了什么？怎么就我做得比你想的要好多了？”
　　“没想什么，就是我还以为你在那么孤立无援的境地会方寸大乱，以至于一直想逃回来，对于自己被派去东北的事情什么都顾不上了。”
　　他还真有点想对了，
　　“一开始确实是你说的那种情况，我真的是怕死了，后来慢慢的，我也就觉得那什么大不了的。”
　　“为什么会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因为我即便是害怕得要死，整天想着怎么逃回去，这样也压根就无济于事，只有让自己冷静下来，在后面的日子里找机会，再加上我更是知道，我在东北痕害怕，而你肯定不会放弃我，相反比我还要急，这不，后面你就来接我了。”
　　“那假如我不来呢，或者是我也把你给抛弃了，那你打算怎么办？”
　　面前人闻言微微一笑，虽然他是在打着比方，可我却很清楚，那几乎没有可能，
　　“不知道，我没有考虑过，但我在东北也是有几个朋友的，特别是来机场送我的那个，他救了我好几次，我相信他们不会坐视我被欺负而不管的。”

　　这是我的底气来源，也一样是自己觉得东北的日本人比不上南京的同胞们的理由，至少张杰，小栗惠子和小栗旬，甚至是始终都想杀了我的小山都不会这么地坑我，小山是明面上的，就像惠子的爸爸掏枪指着我脑袋那般直白。
　　爸不会知道，他一辈子勾心斗角地很多年，军队里一直都是这样，但我还不习惯那种的日子，

　　“回到了南京，我并不怎么高兴，好像突然间感觉到失去了什么，现在我才弄懂，原来是失去了可以信任的人。”
　　“你难道不信任我么？”
　　“爸，你是我爸，不是我朋友。”
　　“朋友不朋友的，还是别说了，我们先下去吧，已经让外面的人等久了，这样会很失礼。”
　　“好。”

　　当再一次说话的时候，只有在家里的晚宴上了，说是晚宴，其实就自家人在一起吃个饭而已，包括汤仁，以及被三妈叫过来的小宋姑娘。
　　不过由于我是这个晚宴的主角，跟之前在东北时候小栗旬的宴会一样，爸在吃饭前向大家说了我的一些事情，肯定都是好的一面，甚至有些刻意说给小宋姑娘听的一样，
　　“我家大子是真的长大了，在东北胆大心细，很好地完成了国家交给他的任务，我感到很欣慰，能有这么一个儿子，真是我林家人生有幸啊！”
　　可妈接话道，完全反对了他的意思，
　　“我不求他跟你那样能大富大贵的，我只求我儿子平平安安，你说的这种生活我不想让他再经历一遍了。”
　　“妇人之言，男人不经历这样的事情，那还怎么能算是真正长大了，我还打算让他接我班呢。”
　　“老爷，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你上次放任他去东北，我就已经担心得要死，现在我说什么也不会再让他去其他有危险的地方了。”
　　妈说完就哭，我便赶紧劝慰道，

　　“我不会走了，我自己也怕了，还是家里好，大家都在，我之后就待在家里不去任何地方了。”
　　“那就好，那就好！”
　　她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对着我一直都在重复着那么三个字，可见是真的非常担心着我，或许这个时候只有爸才能出声“呵斥”了妈一句，

　　“好好一个高兴的时候，你哭什么哭，大子这不已经回来了么，你至于在为他接风洗尘的饭局上哭一场，也不怕坏了你儿子的运气！”
　　“我，我是太高兴了，我高兴我儿子能回来。”
　　大家都理解，毕竟都是有父母的人，特别是汤仁，他也有一个四岁的儿子，所以此刻里已是开口缓和了一下气氛，

　　“我们请主人公说几句话吧，讲讲他在东北是怎么跟日本人斗智斗勇的。”
　　女孩子应该都比较喜欢听英雄那类的故事吧，汤仁估计是跟我爸通过气了，使得这个时候他也开始捧我，把我捧得很高。
　　既然现在已经被点到名了，自己就不得不起身说两句，只是由于在座的人不少，我有点害羞，

　　“其实吧，呃，我也没什么，就是，就是运气不错吧，日本人没有对我下手，后来我爸就过来了，我也回来了。”
　　爸接了一句，
　　“你这样还算运气不错？你那是运气太好了，你还没回来的那几天我和你的几个妈真的是睡也睡不着，还有你的汤哥，一天好几趟地过来说你在东北的消息，甚至连小宋姑娘也时不时地到家里来问你的情况，你这么出去一回，所有人可都是在担心着你，你现在知道了吧，之后千万别再那么任性了。”
　　他是知道我去东北的理由，以及另一些被隐藏起来没有说过的想法，只是在随后的某几句话里，都变成了我一心为国，奋不顾身的那种，自己感觉，其实都是故意讲给某人听得，而那个被刻意说过去的某人，好像也已经落了圈套，

　　“爸，我那个时候不算任性，我一开始也没有想到去东北后竟然会有那么多的事情，不然我说什么也肯定不会过去了。”
　　“你啊，我懂你一心回国为了报效国家的那个念头，不然你也不会那么大老远的从美国回来了，只是啊，你在报国之前还是得保护好自己，毕竟在你背后还有那么多的人注意着你，就算是为了那些人，你也得好好地活着。”
　　我点了点头，正好坐下，但汤仁侧身拍了拍我肩膀，问我道，

　　“既然现在已经回来了，你还有什么打算？要不要继续我这儿，我可以带着你，.........，你不用担心，像之前的那种事情肯定是不会再有了。”
　　汤仁的话里绷着一丝歉意的感觉，自己能够感觉得到，

　　“我不想再去南京政府里面了，好像我爸已经回到了军队里，那我也跟着他去军队吧，因为他在，我也比较安心。”
　　“这个啊，也可以，就是军队的话，你可能受不了。”
　　“什么？什么受不了？”

　　身边人看了看我爸，有些犹豫着该不该告诉我，而我爸则直接大手一挥，示意对方什么都不用瞒着，

　　“你说吧，我们都是一家人，还攒着藏着什么。”
　　“那好，我说了，话有点不好听。......，是这样的，我之前也去过军队，待过一段时间，对我来说很受不了，特别是军队里的讲话方式，他们不会跟我们一样，无论说什么，都是带着一种亲近或者是恭恭敬敬的感觉，军队里是直接开骂的，你做得不对，你的长官骂你，更过分的还要打你，我单是这个说话方式就有点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