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南左

4、4

　　不知道该怎么说，也很难清楚地去表达，郑城便低头安安静静地跟在郑静的后面，他选择了不说话和不张望，直到最后自己走完了那段路。
　　可这不远的距离，他却看到了，以及听到了足够多的东西，最终等到郑静带着自己走进了总经理室。
　　带来的人说了一声“人，我带到了。”随后便出去了，只留下偌大的房间里，郑城一个人面对着自己的大老板，也同是他的舅舅。

　　这个屋子的主人和他长得有点像，此刻正在批复一些文件，郑城不敢乱动，只好待在原地等着，而那已是好一会儿后了。
　　看到对方压上某一个文件，方才抬头望了望自己一眼，紧接着他说，
　　“坐吧，站着累坏了吧。”
　　“没有，还好。”
　　一边回应，一边也是上前坐在正对面，等自己眼前人下一句的开口，郑城习惯自家老板说话的顺序。果不其然，马上就到了，
　　“你最近怎么样，还习惯么？..................，同事也没欺负你吧。”
　　“没有，我都一年多了，大家都彼此熟悉了。”
　　“那要不要换一个。”
　　“换哪里？”
　　他一听，猛地皱起了眉头，而自己这样的动作明显是逃不过对面人的眼睛，那人看到了，他笑了笑地解释道，
　　“是这样的，公司新成立了一个部门，是支援各个组的，不怎么累，也就打印一些资料，发一些单子而已，怎么样，要不要去？”
　　“我，我可以拒绝么？”
　　郑城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但他又没有说理由，然而对方一听却也更没有生气，反是奇怪地问，
　　“为什么？公司新成立的部门和你原来的那一个，几乎是一模一样啊，..................，你放心，肯定不累，也不会加班，这个我可以保证。”
　　“不是这样的，.................，老板，我感觉你没对我说实话，我想听最真实的原因。”
　　自己抛开了一切绕圈子的意思，直接切入主题，可郑城能如此说话的底气无非还在于，对方是自己的舅舅，哪怕他再怎么地生气，也还是自己的舅舅，所以郑城才那么一针见血地说了，
　　“嘿，看来你还得给你一个原因撒。”
　　眼前人顿时笑得更厉害了，讲话的口气里也是玩笑无比，不过郑城不怕，他接着再问，
　　“老板，我还是想知道真的理由。”
　　自己不肯放手，又一直都盯着对方，似乎想从其中看出点端瑞来，可惜的是，他的舅舅什么表情变化都没有，而且，对方也在看着他，两个人互相望着，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但郑城明白，对方会给他一个答案，因为自己了解他，也就像对方同样更了解郑城，于是一阵子后，自己的面前人笑了笑地说了起来，
　　“你这个脾气啊，真的跟家里一样，什么事都非得闹出个结果，..............，不好，一点都不好。”
　　说罢，摇头再继续道，
　　“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说了吧，你那个新来的女同事，我不想让你和她待在同一个办公室里。”
　　“啊？什么？我又不会，。”
　　郑城一听顿时红了脸，一来是他没想到自家舅舅给过来的答案会是如此简单，二来，也是对那话里的理解出现了偏差，郑城错以为，舅舅是不放心他和那个新来的女同事在同一个地方，怕他会去勾搭人家。然而郑城又自问，自己应该不是那种人吧。
　　“我又不是那种，见到漂亮女生就去勾搭的男人。”
　　话音还没落，脸已是更红了，倒是在面前人看来，郑城那样的态度和姿势，着实可爱得紧。
　　“我没你是个“浪荡徒子”，我的意思是，你不能和她解除，更确切点，她有一点问题在。”
　　“什么问题？”
　　和他想的也差不多，就在自己问出去的时间，脑海里同一时间里想到的马上是传染病那种，毕竟除了传染病，其他还有什么不能够去碰的，可对面人的答案却更加惊悚，
　　“她有艾滋，好像挺严重的。”
　　“啊？！”
　　这一下，郑城彻底蒙了，他马上就想了想之前自己有没有和那人有过解除，随后方才放下心来，但与此同时，他的疑惑也是更深了，
　　“不是吧，艾滋你们也招？”
　　“招什么，那是人家塞进来的。”
　　“谁塞的。”
　　事情瞧着似乎越来越“严重”，好像新来的女同事背景也是挺深的，虽然郑城所在的这家公司并不算太大，可也一点都小啊，如果能让他的舅舅如此妥协，那便说明，对方背后的人肯定是让他很难去反驳的身份，应该，是官场上的人吧，郑城抬头暗自思索了一番，之后像是很确定地问，
　　“舅舅，是公司里的？还是市里的？”
　　“是市里，不过，更详细的我就不能告诉你了。”
　　对方抬手压了压，让郑城别再问了，只是在他开口后，郑城又说出了他的疑惑，并且强调，这是最后一句，
　　“问最后一个问题，她是怎么得的？”
　　“你问我我问谁去，我又不是医生。”
　　老板瞥了一眼，语气里分外不悦地说道，直听得刚才问话的人立刻尴尬了起来，只是这段尴尬的时间并未持续太久，紧接着面前的人又提起之前的那事来了，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去不去那个新组的部门。”
　　这开口的声音里，郑城分外感觉对方早已是肯定，他一定会去了，而郑城也是如此想的，
　　“那好吧，都听您的。 ...................，还有，谢谢舅舅了。”
　　“行了行了，你好好工作吧。”
　　郑城的舅舅其实也挺满意郑城的，在公司的一年多里，他几乎没有惹过什么事，更从不早退和迟到，也没有打着自己舅舅是总经理的幌子到处“招摇撞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