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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chapter 7 ...
17.
她于是叫了外卖。在睡了一下午后一个人吃了两人份的披萨。薄暮渐染,又一个夏日的夜悄然袭来。
她拿出冰镇的黑啤酒。在很长一段时间以来,瓶装啤酒相互碰撞的声音使她着迷。她甚至收集了一大堆啤酒盖,有时从一个小布袋里倾倒下来,那声音让她想起数不到头的荒诞日子。
于是她坐下开始说话了。她故意把声音压低。这或许是因为她从小说里读到过,人的声音越小,实则越能使人打起精神去听。
“昨天我给形代打了一个电话。”她一只手扶着啤酒瓶,一手扶着太阳穴冲他笑,奇怪的是,人就在她对面,她用的却是讲电话的声音,声音是缈远的。眼神也是讲电话时人们的眼神。
“……你不会知道我给她说了什么。”她用手将滑下来的头发夹到耳际,笑了笑。于是他在一瞬间觉得很奇异。但鉴于他一向波澜不惊……
“我告诉她原来她们说的是真的。我真会有那么一天……她们从中学起就开始烦恼那种事,我向来不信这个邪……那天形代跟我说’别说这么绝,轮到你的时候可别找我哭’直到那时我都不以为意。可是它就这么发生了。我告诉形代,原来我也会有这样一天。”说到这里,她咬了咬唇,看上去竟真有些茫然。
但是他一眼看出了端倪。她低下头,像是要去平复自己的情绪才能接着说下去。她用余光瞟了他一眼。依旧是冰冷的审视。
她抬头直视他,这一次,用当面对峙的眼神,竭力表现出勇气来:“我告诉她那个人进入我的生活还不足一个月,并且终究是要走的,回程的票都买好了。”
于是可以听到她的呼吸,她说完就玩味的笑了,像是所有嘲讽自己的人,她打开啤酒盖,于是黑啤酒缓缓的流入杯中。
杯中的气泡聚散又破裂。她就着早已加好的冰轻晃,于是发出冰块碰撞的声音。她笑着摇头将其中一杯推到他旁边。然后自己喝了一口,感到舌尖的酥麻。那气泡前赴后继——它们在她的血液里流淌。
于是又开始寂静了。除了她刚喝了点儿酒,气息有些紊乱。
他开始有点儿感兴趣事情的走向。
她的眼睫阴晴不定地一垂,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等她一抬头,事情的走向被敲定了。
“她跟我说我骗谁呢。她又不傻,谁是什么样的人岂会看不出来。说我拿她寻开心呢……”她故意说到一半。
“然后呢。”他嗤笑一声。问下去固然遂了小姑娘的意。但从语气都听的出来他明白她幼稚的意图。
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我被拆穿了。”
然而仅是这一句又怎么圆得了。
“这样一个插曲让我想起来,人活着还是很有意思的,因为大家都不傻。即使是那些你觉得很傻的人。”
她的目光又盯着被夜风吹起的沙帘了,眼神又开始玩味起来,仿佛她真的觉得这样的发现颇为有趣。
“这同时又让我觉得,”她颇为着迷其中的说:“这世上不单只有我们自身有思想。任何一个淹没于人群中的人,不管他(她)当时是在抠鼻还是挖耳呢,他(她)的内心都有可能正硝烟四起。”
她意思性的朝他举了举杯,然后微笑着一饮而尽。
闹了半天,这,是她要表达的主题。她又给自己续了一杯。
他喝了一口杯中的酒,突然也觉得颇为玩味了。他迅速回想了一遍她方才的话,发现自己竟然有些欣赏她的叙述方式了。这世上只有一种叙述是听者不可能知其走向的:那就是,叙述者本身也不知其走向。她完全是临场发挥的,她的意图在不断发生变化——随着一些因素的变化。并且她完全知道要怎么吸引人听下去。至少这么无聊的一件事,他居然听完了。
她听着他用极为冷漠且简洁的语言讲述他的族人——这当然是她要求的。
她仿佛听见冰块掉进热水里的声音。与之而来的是升腾起的一丝白烟。你大可不必羞赧,因为周围是烫的,而你却是冷的。你是块冰。
“因此你也看到佐助这些后辈对我的态度。”她听见他颇为调侃的语气。
她先是笑了,随即故作严肃的说:“当然,都该去读《二十四孝》。”
八月的中旬总该有些好事。于是,有那么一天,她昔日的同好找上门来。
“我始终觉得你不可能真正忘了戏剧。”
“同好”推了推眼镜,颇为认真的说。
“回到戏剧社去,那里才可以给你施展才华的平台。”
“说实话,你突然这么说,我第一反应是觉得有些好笑。说点儿什么让我觉得不那么搞笑吧。毕竟这是严肃的事业。”
“戏剧之于我们是什么,你自己清楚。不是一蔬一饭,而是荒诞无序的生活中难以平复的情怀!”
“选择戏剧专业都是真的勇士,真的还记得我们毕业校庆的时候吗,戏剧本身就很冷门。抽签的时候我们出品的节目又是最后的几个。最后的最后,人都走光了,我们的演员妆都花了。但当他们上台,当他们中的一个念出阿尔蒂尔·兰波的开场白:’我是遭遇神谴的虹,幸福曾是我最大的灾难,我的忏悔,我的蛆虫,我的生命如此辽阔,以致于不能仅仅用力与美来承载。’的时候,戏剧社有哪个不是热泪盈眶。你虽然没哭,但是看背影连肩膀都在抖吧。那是何等样的激动,是技术宅终于攒够钱买回一台’3D’打印机一样的激动啊!你如何能不想它!”
她闻言笑了笑:“更滑稽了,如此高尚的言论搭配你这么滑稽的人。”
“但在我看来滑稽与严肃是没有界限的。从这点看我倒是忍不住佩服你了。我向你致敬。”说着她竟然把头上的那顶男士帽脱了下来。
“所以,今晚动工。”她这样说。
18.
一旦她开始动手,其势便一发不可收拾。有时候,总是在一个下午,她在屋里任何想得到的地方踱步。深夜的时候,她突然惊醒,醒来后发现自己因忘记关掉的冷气而两鬓生凉。这时她突然想到易卜生的一句台词,于是起身到书房翻遍了《易卜生戏剧全集》,最终还是没能起到什么帮助。或是她伏在书桌上,实在渴得不行,于是醒来找水。她一路横冲直撞的,差点儿没绊倒。一只手正是在这时扶了她一把,另一只抚在她的额头上,使人冷静。“夜盲症?”她听见对方这样问。声音平铺直叙的,语气难得的不带有几分讥嘲。
这,是可以理解的。任是谁也无法随时草木皆兵。
她摇了摇头,径直走向客厅。
若干年后,她回想起来,会把这一时期当成她的光辉岁月。可以将旁人看来无关紧要之事看得重大,将匪夷所思的行为变得寻常。于是她论述,表达,极尽奢侈之能事,为了传达自己的理念大肆铺张渲染。有一次,她想当然的给他表达自己的艺术理念。
“我少时读到罗丹说’艺术就是情感’,十分不以为然,觉得他人为的将事物简化,使之媚俗。可是后来我觉得,他是对的。艺术就是情感。只不过是一种广义的情感。一个人就是无动于衷极尽冷漠之能事,都是其内在情感的一种外延。
就包括我少时读到这句话时的鄙夷,其实都是一种情感。世界上有这么多人,他们喋喋不休。用数不清的表达方式表达相近的意思。有些事物值得一再重复,历史又变成了当代史,有关过去发生的一切事物将推倒重来。事情了无新意,通过看似索然无味的叙述,人们实则想传达一种情感,一种语气,一种生活的态度——那就是,人们并非为了说话而说话。”
“那么问题是,怎样表达一些陈旧的情感,却又不使其成为陈词滥调呢?”她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抬起头来看着他,目光灼灼——戏剧里总是用这样的细节来展示生命的光彩。
“埋藏于心。”他直截了当的回答。
她听了这答案先是一滞,然后想了想,摇了摇头:“这方式并非原创,剧本里早就开始这样写了。”
继而笑了笑:“再这样下去,世界将死于陈词滥调。”
“很简单,那是因为你还没开始体验生活,就已经被告知生活了。”
“也对,”她忍俊不禁:“原来我的大半生活都在纸上。”
但是她没资格对他说这句话。
事后她回想起这件事,大可以调侃说她当时离’四大皆空’只有一步之遥。过去是可捏造的,当时的人物已经被记录成页,于现实中无法申辩。因此,过去的广末凉子是无法站出来反对她,说:“不,你说得不对,事实并非如此。”间或她势单力薄,唯一的旁证是否存在,已不可考。
事实就是如此。当时他断言,再过十年她不会再计较这个问题。她一向讨厌别人对她的生活下论断,当时竟反常的点了点头:“是不会。”
事实上,应该是“你怎么知道我不会”。但是,她颇为遗憾的想,太无聊了,说了上句人们就知下句。总得要给理解造成点障碍才行,否则生活无趣。
说到这里,她想说,故事,顾名思义就是故意为之,无意为之的那是事故。
她是故意的。她能活到现在是一个奇迹。举个例子说吧,当她读国中的时候——她记不清是几年级了,她因为在底下说笑而被变态老师体罚到讲台前去做扩胸运动,她气冲冲的走上讲台,中途闪现过很多种反驳的方式,却在走上讲台的那一瞬间不知为何怒极转笑。“what a fucking world!i just like it !”她笑着摇头这样说。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她开始当着全班人的面做扩胸运动。
再比如,国中结业考试的时候,考国文,她灵光一现,在写命题作文的时候脑子里一直回荡着一句“学文化是为了更好的耍流氓”,” 学文化是为了更好的耍流氓”……简直停不下来。命题作文的题目好像是关于一种诗意的文化生活,一直到了结尾的时候,她的一边在脑海里重复着“学文化是为了更好的耍流氓”,一边结句写到“我愿透过世俗的十字架看见崇高的玫瑰!”终于点了题。她笑着给它画上一个句号,觉得此事终于圆满的同时,还不忘在心里又重复一遍:
”学文化是为了更好的耍流氓。”
一种近乎儿戏的态度就是在那时攫住了她,使她为之着迷。使得她在一切矛盾尖锐,冲突无法避免,人们必须兵戈相向的时候采取这种态度。她不知道她在无意识的弱化了矛盾——一个人要是不知道悲剧为何物,那么留给他的就只剩下耻辱。
这是因为用喜剧的处理方式来对待不幸,是反人类的,是要激起众怒的。
再然后就是现在,他们在讨论一幕戏剧的处理问题。
“耶稣在复活的第三天进行布道,接下来是什么。”
“留下鸡毛满地。”她想都没想就这样说。
“你脑子是在想些什么。”
“自然,”她扬了扬下巴:“文艺复兴时有一句话:’我愿透过世俗的十字架看见崇高的玫瑰’,那么,这句话倒过来也一样吸引我,’我愿透过崇高的玫瑰看见世俗的十字架。’”
学以致用,读书是为了破除读书的迷信。
听了他们的转述,莉子觉得,广末凉子以上的言论二得惊人。她方想了一想,简直记不起来这话是自己说的了,觉得莉子是对的,她也觉得说这话的人太二了。
19.
时隔多年她记得正式彩排那天的情景——她对那种热闹的大场面一向没什么抵抗力。尤其是那种许多人通力合作,像是要见诸于一项事业的——你在大街上随便碰到一个人,这时你发现她和你一样,需要的只是错觉。
“……直至有那么一天,当犹大端着圣水,走到垂死的耶稣身旁,仅是因为他愿意这样做;当信徒与异端勾搭成奸,教士为了魔鬼走出了主的殿堂;届时,人们头戴芒刺,却用橄榄枝交战;人们织网只是为了捕风,闭眼却是为了看得更远……但是不能,这一切都将不能,因为欲望不死……”
这段台词被那长着朦胧的眼,艳丽的唇的女演员念出来的时候,她突然有点激动和紧张。
舞台上下是晃动的人影,昏黄的光线打下来。这时原本籍籍无名的演员——对戏剧表演尚还怀有抱负或是不怀有,突然之间就被置于世界的中心。
“人生还不如波德莱尔的一行诗。”她想起芥川龙之芥的一句话。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念白继续进行,直至“我自荒芜的古尔班特古特沙漠来此,因人生不过是一个苍凉的手势,一个痴人的自说自话,一场信以为真的骗局……”
她突然觉得很有意思,生命的意义,活着的趣味,就在这永恒的悲观以及兀自重复的“人生无趣”之中了。她感觉到那种错觉是盘桓的,低回而犹豫,并始终给人以希冀。
这个时候演员开始群声合唱了,没有伴奏,只是一种干唱,从头到尾都荒腔走板。那代表她所钟爱的、在奥斯维辛之后的、荒芜的文明——她在那种文明下长大,原/子/弹盛开在广岛、长崎。在那之后文明在废墟上重演,物质的繁盛几欲掩盖这种荒芜,并允诺给她一种错觉的精致未来。但恰恰这种荒芜是她喜爱的,因为这代表一种历史遗留,一种不复存在的辉煌过去——伟大是个只能用于历史的词汇。
“听着。”她笑着对在场的人说:“我喜欢的靡靡之音。”
然后是戏仿的“莎乐美之舞”。她示意音乐先停下来,并开始向那个女演员讲述莎乐美。《圣经》里的莎乐美,王尓德的莎乐美。
莎乐美是古老王国巴比伦的公主,希罗底的女儿。她用美貌在自己心中积累了一种妄自尊大的情绪。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并不是所有美人儿都有这种禀赋。得是一个天生的诗人,一个女版的那喀索斯,年纪轻轻就沉醉于自己的倒影。
“直至她遇到施礼者——约翰。”她接着说。
约翰是一个,如同莎乐美自己的表述,阿拉伯的玫瑰,她毫不掩饰自己喜爱□□美丽。但她自己,她被约翰称作是“巴比伦的女儿”,也是“淫/荡的女儿”。他羞愤的抗拒了她。她苦恋而不得。
“男人被称之为’玫瑰’?”那个女演员狐疑的说。
“当然,”她笑了笑:“并且他不是戏剧史上第一个被称之为’玫瑰’的男人。早在文艺复兴时期,我们就有罗密欧。”
她望了望池田,后者立马配合地,声情并茂的来了两句:“啊,玫瑰为什么是一朵玫瑰,罗密欧为什么叫做罗密欧呢?”
她笑了,迅速鼓掌。
“罗密欧殉情之所以感人,是因为他才十三岁,尚还不懂爱情就已经为爱情而死,尚还不理解生活就已经结束呢生活。一个人三十岁若还有这种情怀,就简直可鄙了。”那女演员想了想,带着嘲讽的这样说。
“这就像哈姆雷特要是不发疯,也就是一个优柔寡断的普通人。”那女演员补充了一句。
“毫无章法的比喻。”她笑着摇头:“但是我喜欢,有点那种妄自尊大的情绪在里面了。”
莎乐美昂起她充满狂热念头的精致头颅,对约翰说:“我会吻到你的唇的,我定会吻到你的唇的。”
接下来,她找到希律王,向他献舞,向他索求约翰的头颅。
“希律王为她所蛊惑,答应给她施礼者约翰的头颅。”
当她拿到盛着施礼者约翰的头颅的盒子,抑制不住内心的狂热,打开盒子开始拼命地吻头颅的嘴唇。
“希律王见到这副情景,惊惧交加。连忙让人把莎乐美拖下去处死。”
她终于把这故事说完了。这时,一种快意,一种舒缓了一口气的感觉涌上心头。
“但是她为什么要当着希律王的面这么做呢。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的愿望已经得逞了。”
她没有回答。这时所有人都沉默着。
“那是因为她生来便沉醉于自己的倒影,即使是爱上他人也不能改变这一事实,你前面不是已经交代了这一点吗。”这时,那个一直沉默不言的声音突然响起,在空旷的大厅显得低沉而傲慢。
“对,是这样的。”这是她心里的答案。她突然有些心不在焉。
20.
因此,当时钟敲到十三点的时候她已经醒了。这时候那久违的、深色的雾霭与海景,已经在远处的视野里连成一片了,溶溶漾漾的,使人心生柔软。她从没到过那里,但她已经提着裙子在沙滩上走过很多次了。“虽然,这表述难免有形而上学的嫌疑,可我还是要这样说。”她笑着。但那不是一回事。
她现在去楼下那家杂货铺。那账簿上赫然写着“三岛由齐、中川朴树……”等等赊账人的名字了,这像是一本账簿,而非其他。接下来她问老板这些年所发生的事——尽管才过去几个月,可它们通通不再回头。她唯一明白的是,这当中有个不知名的罅隙。
老板表示对此一无所知。准确的说,他一头雾水。
闲暇之余,她有装作漫不经心的问过她的朋友——参与那次自架游的人。与世间诸多的事一样,她一提起,他们都好像若有所忆。若不提起,则全无印象。
这就有意思了。像是整个事情起源于她无所事事的倦怠。
“我以前觉得我可以嘲讽许多事物。但现在想起来,我之所以嘲讽他们,不是我真正蔑视他们,而是我害怕他们……”有一次,她对电话那一头的哥哥这样说。
他哥哥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你最近……又缺钱了?”
“不是,”她愣了一下,摇了摇头,尽管知道他看不到,继而严肃地说:“我感到十分恐慌。”
“类似于世界末日来临的恐慌?”他哥哥小心地问。
“不,类似于东京城市下水管道全盘泄漏的恐慌。”她想了想,诚实地说。
接下来,不可避免的,她把头枕在沙发垫上,想起聚会那天上下晃动的天花板,以及那浮动的人潮、觥筹交错的影像、难以描摹的醉意。她冲送她回来的朋友笑着竖了个中指,看对方无奈地摇头。她用钥匙打开门,跌跌撞撞的回到卧室。这时像是无数个被虚度的日夜,她蒙头大睡,并且注定要在十二个小时以后才醒来。她不曾留意,这个时候约定好的时间已经到了,那个人间或已经回到他的来处。或是要等到她睡着以后,床头豁开口的三角挂钟全无心肝的赶着去赴一个时间之约。凡此种种已无法考证。能够确定的是人确实已经走了。在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印象中天花板上下晃动,胶片、定格、一切细微却能传递光与影的事物,支离却又完整的影像,继而那画面一帧一格,再用以记忆的感光剂——世界便是如此呈影成形。
她揉了揉宿醉之后难受的头。这时。唯一真正使她难过的是,已经十二点了:下午她要参加一个面试、她发现她昨晚睡觉没脱衣服——这也是她一直觉得睡着很难受的原因、她想脱了衣服倒回去再睡一遍——这是不可能的。
那以后,每况愈下的生活抬头,开始对她露出微笑。往往是,她在堆积如山的招聘启示里,找不到任何方向。她以前想,她喜欢工作,为此,她要么得到一切,要么一无所有。可如今,她既非得到一切,也非失去所有——人生就是这样不彻底的。
当然,啤酒是要有的,聚会也是要有的。不但要有,还要举杯,还要普天同庆。似乎生活的离心力在逐渐转化为向心力,她越来越接近那个她以前不敢触碰的核心。无论如何,生活荡涤了它本不该有的、熠熠生辉的残渣,从而暴露出其本质的黯淡事物来,这使她着迷。而真正的英雄主义存在于生活之间。生活嘛,死亡练习,明知是死,偏偏去做的事情——在那之前,你得一边感慨,一边兴致勃勃的活下去。说到这里,她举杯,她站立。
现在看来,那流金弥灿的、那时看上去像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日子是一去不复返了。那时她说什么都有人听,干什么都有人捧——人们当然不可能一直这样。无论如何,世界一往无前,唯一不变的是变化。
因此,当她想到这里的时候,客厅里的明暗已有所变化,她又浪费了时间。然而她也只是笑着摇头打开冰箱,拿出未喝完的半听啤酒,将其一饮而尽。于是理想在她的血液里回潮。
“把理想和爱情写在纸上,
然后把纸扔进字纸篓里;
把理想和爱情写在身体上,
然后把身体扔进字纸篓里。”
她愉快的哼着歌,惬意地把头靠在沙发上,然后把啤酒罐扔进字纸篓里。想到明天是休息日可以赖床,觉得再也没有比生活本身更大的胜利了。
旧文可以说是很无聊的,而且斑爷戏份很少。可我对凉子这个人物恋恋不忘,现在想起来那个暑假构思她都是很甜蜜的。很想再去亲近她。所以我很有可能会再写她穿越到火影的世界里。暂时将前文定位第一卷。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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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chapter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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