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爸爸，我们不要》排骨菌

5、第 5 章

　　此时徐婉玉和容晴晴都还没有意识到flag不能随便立。第二天拿到化验单的两人都傻了一般定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恭喜您，怀孕了。只是有些孕期初期流产现象，不过不算严重，头三个月要格外注意，一定不能做剧烈运动。怀孕期间的一些注意事项要记下，这本小册子你们可以拿回家仔细研究。也恭喜您，要当姥姥了。”医生最后一句话是对着徐婉玉说的。

　　“怎么可能，我前些天还来那个了！”容晴晴瞪大了眼。

　　“这便是我说的流产现象了。要是还不注意的，这一胎不但保不住，还有可能留下永久性伤害。你子宫壁天生比平常人要薄，更是应该多加小心。”

　　徐婉玉笑得有些勉强，有礼貌地谢过医生：“谢谢啊，那我们先走了。”

　　她扶起依旧不能回神的女儿，出了医生办公室，穿过医院长长的走廊，来到空旷的草坪在长椅上坐下。

　　“妈妈，这，不是真的吧。”

　　徐婉玉只是摸摸女儿柔软的头发，让她的头倚在自己肩膀上，一下又一下轻轻抚着她的背，给她一丝温暖的力量。

　　医院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回到家中，徐婉玉给女儿泡好一杯红糖水端进房间，这才开始商量关于怀孕的事情。

　　“晴晴，你告诉妈，到底怎么想的？这个孩子，要还是不要？”

　　“我不知道。妈，我不知道。”

　　“如果你问我，我会劝你打掉他。怀孕是一个很艰难的过程，你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又吃不了苦，没有结婚没有丈夫，谁来照顾你呢？除非你和那个男人结婚，怀胎十月有人陪着，有一个心理发泄的对象，要不然你会疯的。你才二十二岁，美好的人生只过了一小半，日后很长一段时间不能穿漂亮的小裙子，不能和朋友泡吧，不能没日没夜抱着电脑看动漫。你要随时保持警醒，看看孩子有没有哭，是不是饿了，有没有发烧。你得整天围着他转，至少两年之内，你失去了自由。”

　　最重要的是，容晴晴年纪太小了，徐婉玉敢肯定地说，她不具备养育一个新生命的心智。她是在帮着容大姑带了两年小孩后，积累了不少经验才做出了生育的决定。否则谁也别想逼她生。

　　容晴晴被这话吓得发抖：“妈，你说的好吓人。可你还是生了我。”

　　该说是伟大的母爱吗，顶着巨大的压力怀胎十月，教她走路教她说话陪她长大。是她太任性了，辜负了母亲这么多的养育。

　　“我和你不一样。我完全是自愿的，怀你的时候已经二十八了，又有你奶奶和你爸爸整天陪着，你爸爸的学生们也总来看望我，都是些懂事的小孩，光是看着他们就觉得心情愉快。我腿肿你爸会帮我按摩，想吃酸葡萄他就连夜去买，生下你之后他在医院陪床直到我出院。可你呢，你只有一个人。”

　　那么多难熬的夜晚，只能由她一个人度过。徐婉玉舍不得。

　　作为一个母亲，徐婉玉知道骨肉相连的感觉。现在才一个月，孩子还没成型，是流产的最好时机。等孩子长大了，不仅身体上的伤害大，心理上的伤害会更大。

　　该说的都说完了，等女儿想清楚恐怕还要一段时间，徐婉玉也就不再说教，转而关心起她的身体。

　　“空调开这么低冷不冷？这段时间得好好护着肚子，拿件衣服盖盖吧，别受凉了。你想好了咱们再说，别急。”

　　容晴晴任由母亲给她盖好，双手捧着那杯热水死死盯住，半晌才靠在她肩上开口。

　　“妈妈，一定不能告诉爸爸。先替我瞒着他好不好？我很快就能想清楚了。”

　　她害怕。容庄南从小对她严厉要求，要是知道她怀孕，肯定是要打人的。

　　只可惜事事不如人愿。一道充满怒气的声音如平地惊雷响起，“啪”，杯子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瞒着我什么？嗯？”容庄南背着双手逆着光站在容晴晴卧室门口，“我们难道还养不起一个孩子？”

　　容晴晴噌的站起来，不敢想象父亲到底听见了多少，肚子上盖着的衣服掉在地上也不敢捡，但眼见容庄南的眼睛瞪得越来越大，再不说话他的巴掌也许就要扇过来，总算弱弱开口：“爸，不是养不起，是不敢养。”

　　“我是这样教你的？你害怕什么，孩子都有了你还怕什么！当初去鬼混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怕！”容庄南大声呵斥，声线有些发抖，容晴晴能清楚感觉到他怒气聚集的老脸上散发出魄人的气势。

　　容庄南一生严以律己，对家人的要求也从来不放松，他没想到女儿不知不觉就给他怀了一个外孙。他感觉自己大半辈子的教育失败了，颜面无光。但这不是他最愤怒的地方，而是女儿居然要流产。生育对女性伤害大，难道流产就没有伤害？尤其是女儿从小就体虚体寒，这流产一次，以后还能再做母亲吗？

　　她到底知不知道身为一个女孩子要懂得自爱！

　　“爸。爸，我错了。”容晴晴不敢顶嘴，不敢反驳说自己不算鬼混，只能老实认错。她这会甚至忘了肚子里还揣了一个，被他爸吓得腿一软，“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这一跪把徐婉玉吓得一个激灵，赶紧把女儿扶起来，转头对着丈夫吼道：“你凶什么凶！发脾气能解决问题吗！她已经知道错了，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你们两都给我出来！”容庄南背着手走向客厅，容晴晴看着他的背影和颤抖的双手，一瞬间觉得父亲苍老了十年。

　　徐婉玉又给女儿泡了一杯红糖水，给她拿来一条薄被让她盖着，这才坐下，准备和丈夫好好谈谈。

　　容庄南率先开口：“那个男人是谁？”

　　客厅的冷气开得很足，容晴晴如坠冰窟，一时抓紧被子，弱弱道：“我，我不知道。”她不能说，说了，以父亲的脾气是一定要去找人的。但这件事错在她，严格来说，还是她强迫别人的。

　　“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你怎么能不知道！”容庄南双眼怒视着女儿，一巴掌拍在大腿上，发出一声巨响。

　　容晴晴听着都觉得痛，但容庄南毫无知觉，痛意被怒气掩盖，这会他感觉嗓子里要冒出火来。

　　“爸，你消消气。”

　　“消不下来！”

　　容晴晴求助地看向母亲，徐婉玉只好挽着丈夫的胳膊给他拍背顺气。慢慢地，容庄南平静下来，太阳穴暴起的青筋重新回到了原本的模样。

　　喝完一杯白开水，容庄南吐出一口浊气，声音不见喜怒：“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说我总有一天能查到，早说晚说都得说。”

　　容晴晴听出父亲话里的分量，知道他言出必行，说不定还会找私家侦探来查她，到时可真是面子里子都丢光了。

　　狠狠闭了闭眼，容晴晴低头，叫人看不清神色。

　　“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