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之外（GL）》八尾半

8、争吵

　　开学了。

　　我和美砂因为考上了不同的学校，所以被迫结束了每天粘在一起的生活。她的学校离家很远，我提出每天早上送她上学，被她拒绝了。她说与其送她上学，我自己还不如多睡会觉，如果送她我每天势必要起早，那样的话我搬到自己学校旁边就失去意义了。不过在我的强烈坚持下，她同意让我每天去接她。与此同时我再次受到王紫尘的短信骚扰，想来我好像从来没有正经地跟她说过分手，不过在我看来我们已经结束了，她怎么想我倒是不怎么在乎。令我感到奇怪的是，她一暑假都没和我联系，怎么又突然想起我了呢。后来我从原来同学那里得知她暑假去上了个类似补习班之类的东西，在那儿认识了个男的，她对人家一见钟情穷追猛打，就像当初对我那样。两人好了一阵子她觉得腻了，又无情地一脚把人家踹了。我当时要是知道这些绝对不会回她短信，这不是明摆着污辱我嘛。但是当时我不知道，更何况她只是问我最近怎么样，我就给她回了一个我很好，和美砂在一起很快乐，每天上学很无聊，同学都很土鳖之类的家常话。她问我我们还能不能做朋友，就普通那种。我想了想同意了，毕竟她没怎么招过我，虽然她比较烦，不过做为普通朋友，她也应该不会给我造次。没想到一时心软给我带来了无穷后患，从那以后我就发誓没用的人，或是会造成误会的人，即使是普通朋友，我也坚决不交。
　　每天我上学的时候都很悠闲，迟到一两节课，到了学校不是画画就是看书（当然不是教科书），有时候还帮同学画一两件Ｔ恤或一两双鞋之类的。下午下完第一节课之后走人，骑上车去接美砂。我到的时候美砂她们学校总是还没下课，于是我就在门口找个石阶坐着，一边抽烟一边等她。等到美砂出现的时候，地上往往都是一堆烟头。美砂嗔怪地问我为什么每天都早来，害得她一听见我的摩托声就不能专心上课。我对此的回答是，我太想你了，在学校等不及就先跑来了。这时美砂一般就会嘿嘿嘿地傻笑，一脸的得意。

　　有一天出现了突发状况。我照常去美砂的学校接她。在我去之前我们学校的老师警告我，再缺勤，再一对大黑眼圈，一嘴的钉子的话我会有大麻烦。不过我没在意，满脑子都想着快点去等美砂，因为我给她买了个她以前说想要却断货的施华洛世奇的戒指，我迫不及待地想见到美砂看见这戒指时候的兴奋表情。于是我在她学校门口坐着，抽着烟，突然王紫尘的短信来了。
　　“干什么呢你，我们学校的课真无聊，我都快睡着了。”
　　“没什么，等美砂呢。你觉得无聊的话在你们班找个男人玩玩不就不无聊了。”
　　“唉，说什么呢你。我要是像美砂一样有个你这样的人就好咯，那么幸福，呵呵。”
　　我拿着手机低着头正准备回短信，突然发现我面前的阳光被人挡住了。我刚想抬头叫他别挡我亮，赫然发现美砂站在我面前。
　　“给谁发短信呢？”美砂拿过我手机。
　　“没谁，就那个王紫尘，以前四班的。”我没做亏心事，所以很自然地告诉了美砂。
　　可是美砂的脸色变了。
　　“我知道你俩以前有过一腿，我想反正那是以前的事了，我也不计较。你现在怎么还和她有联系？！你他妈是不是一直跟丫就没断啊？把我当傻子耍啊？你他妈倒是说！！”美砂的脸都涨红了。
　　我很平静地跟她说：“我跟她没什么，真的早就断了。有一天她突然发短信问我怎么样了，我就说还成。我跟她真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美砂举着我的手机大叫：“去你妈的什么普通朋友！你丫自己看，叫人家去‘找个男人玩’，其实你心里就想让人家来找你对吧！操，那贱逼居然还敢回什么‘有个你这样的人就好啦’，明摆着就是在暗示你！你他妈贱人！”
　　我有点生气：“你别胡说成吗？什么就我想让她找我了？人家又哪暗示了？你别闹成么？”
　　美砂得寸进尺，居然开始打我：“去你妈的！你他妈就是个王八蛋！一对儿逼养的！”然后她拿我手机开始拨号。
　　我捏住她的手腕：“你给谁打电话？”
　　“操，你甭管！”电话好像接通了，“喂，王紫尘，我是凌美砂！我告诉你他妈这个贱逼，别跟乐正轩联系！发短信也不行！什么？普通朋友？我告诉你，再普通也不行！你他妈的找不着男人搞了啊？叫我相信你？相信你干吗？相信你个婊子干吗？你妈……”
　　我一把夺过电话：“她发疯，别理她，对不起她不是故意骂人的，再说吧我先挂了。”
　　我把电话掐断，放回兜里，面部表情少许扭曲地对美砂一字一句地说：“你别闹了好不好，我以后不跟她联系还不成么，我再跟你说最后一遍，我跟她，什么也没有。我唯一看重的就是你，我要是不在乎你，我买这个干什么。”我从兜里拿出那枚戒指。
　　美砂瞪着眼，一把夺过戒指摔到地上：“什么他妈就给我买的！绝对是给那个逼养子买的！”

　　我面部僵硬地挤出几个字：“凌美砂，你，行。”转身骑上车走了。

　　我在家窝了两天没去上课，其间美砂给我打电话我也不接。我最恨别人把一些无妄的罪名硬安在我头上冤枉我，美砂也不例外。正是因为是她冤枉我，还做出那么无理的举动，让我更加生气了。我觉得她对我缺少最基本的信任，在她眼里我就好像是个来者不拒的花心大萝卜似的，但是这不是事实，然后我就更生气了。
　　好歹过了两天，我的气也差不多消了。第三天晚上，美砂又给我打电话。
　　我想了想，接了：“干吗。”
　　沉默了两秒钟，美砂开口了：“你是真的跟她什么都没有，对吗。”
　　又提这事，我刚想骂她两句，终究咽了下去：“嗯。”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因为我特别在乎你，你跟她只要有一点联系我就嫉妒得要命。你能理解我吗？”美砂的声音里面带着一丝恳求。
　　我想说我能理解但是你做得也太过分了，还是被我咽了下去：“我能理解。”
　　美砂带着哭腔说：“我错了，原谅我吧，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好么，求你了。”
　　顿时我心软了，轻声说：“好，都没关系的，宝贝，你知道我爱的永远是你。”我没说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谁也不可能抹杀它。把发生过的当做没发生过的本身就是一种欺骗。
　　美砂破涕为笑：“戒指我后来收起来了，现在戴在我手上呢，很合适。它没碎，只是有个小裂痕而已。明天来接我好吗？我想你。”
　　“好的，没问题，我也想你。睡觉吧，晚安。”我挂上电话。

　　它没碎，只是有个小裂痕。
　　就像我们的感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