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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Ghost世界外传.关于孩子 ...

  •   菲力克斯觉得自己的父亲,很麻烦。

      这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不如说如果今天要以「父亲一角对于孩子之必要」作为辩题,那么菲力克斯会果断选择作为反方辩手,因为他完全想不到怎么替亲生父亲辩解。

      首先,老实说,这个家也没有他的父亲也能维持下去,不论是经济上还是精神上的需求,菲力克斯认为,母亲的存在就足以超额完成需求目标。

      其次,他觉得父亲只会造成母亲的麻烦。这也是菲力克斯最希望父亲改正的一点。

      菲力克斯今年只有八岁,刚上小学没多久。不过在从幼儿园毕业的那一天,当晚他便强忍著不舍,拒绝了母亲每晚固定的睡前故事时间,因为他觉得自己已经是大孩子,必须成熟起来。

      虽然母亲念故事的声音很温柔、故事结束后还会给自己唱《Volevo un gatto nero》哄他入睡,菲力克斯最喜欢母亲的晚安歌曲和晚安吻……但成熟的他知道,自己不能那么任性,母亲是很厉害的医生,工作很忙碌,实在不应该因为自己浪费宝贵的休息时间。

      因此菲力克斯觉得自己应该展现出可靠的一面,让母亲知道即便没有这些,他也自己一个人也能睡好觉。

      当然,虽然菲力克斯清楚认识到成长是自己的事情,但他也暗自抱著一点期待,希望母亲就算答应了他「独立」的要求,也能夸夸他,摸摸他的头。

      他知道母亲很爱自己,所以,只要母亲说一句「我更爱你了,宝贝」菲力克斯觉得,自己就能拥有无穷的勇气,并且有信心在未来三十年都可以一个人战胜没有晚安故事、摇篮曲以及晚安吻的孤单夜晚。

      母亲总是不会让菲力克斯失望。菲力克斯永远记得,当他提出这个要求时母亲的表情没有变化——这很正常,菲力克斯不觉得哪里不对,因为母亲本来就没有什么表情,连笑容都很少见;当然,也从来没有生气过,母亲是温柔的母亲——但她伸出手捋了捋菲力克斯额前的碎发,用额头抵著他。

      母亲灰色的眼睛对上菲力克斯的眼睛,他只觉得母亲的眼睛,可要比幼儿园的麦可和自己炫耀的玻璃珠要好看多了。

      记得幼儿园的老师说过,眼睛是灵魂之窗。

      菲力克斯觉得,母亲的眼睛就是世界上装著最美风景的那扇窗;有时候菲力克斯会从那扇窗看到飞鸟,又看到大海里的鱼。

      但大多数时候,他看到了自己被母亲好好地放在眼底,让他觉得自己好像是被母亲珍藏的宝藏。

      菲力克斯看著母亲的眼睛,听著母亲平静地说「你确定吗,宝贝?」向自己确认,他觉得对方的面容在视野中逐渐模糊,这一方面是因为离得近了眼睛不对焦,另一方面则是他忍不住想哭,他有点舍不得母亲了。

      也许他可以明天再长大成熟,毕竟小学也还没开学,其实他完全可以采取渐进式疗程(这个词是从母亲那里听来的)今天依旧享受母亲的睡前故事、摇篮曲以及晚安吻,到了明天就只要摇篮曲和晚安吻。

      然后,可以一直等到小学毕业再取消晚安吻,因为到那时候他也长大了,就算没有晚安吻,肯定也不会忍不住哭出来。

      在内心说服自己的菲力克斯想告诉母亲自己的想法,但这个时候讨厌的父亲突然出现在他的床边,挤开了母亲——不,应该说挤开了菲力克斯,因为父亲最终的目标很明显不是和他亲近,而是与母亲贴贴。

      幼稚的父亲将脸颊贴著母亲的脸颊,完全没有成熟的大人样的让母亲抱著自己,最后,他无耻地声称既然菲力克斯不需要睡前故事、摇篮曲和晚安吻,那么根据法律规定他将合法继承儿子抛弃的这些「财产」。

      难以置信,他甚至连晚安吻都不留给菲力克斯,一个人霸占了全部!

      从那刻起,菲力克斯开始讨厌自己的父亲……又或许,那只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菲力克斯从来没有多任何人说过,但他的记忆力其实很好,能记住出生以来的每一件事;记忆中从小的时候开始,父亲就致力将母亲从他的身边夺走,偶尔还会直接嫌他碍事。

      「这小子太妨碍我跟老师亲亲我我了,我跟老师一点单独相处的机会都没有!」侧躺在婴儿床内,两岁的菲力克斯冷眼看著像是树懒一样扒在母亲身上的父亲,「对了,我有个好主意,要不送去给西尔弗先生怎么样?反正没有娃带的退休生活是不完整的,对于我们的蜜月来说这小子也很麻烦,这不是刚刚好吗~」

      「但是白兰,我们已经结婚三年了。」母亲平静无波,但显然带点无奈的声音响起,「刚结婚的时候去过蜜月旅行了吧?而且还去了三个国家。」

      「我跟老师度过的每一天都可以说是浓情蜜意的蜜月期喔,随时都是可以去度蜜月的最佳状态。」

      「不,应该没有这样子的说法吧。最佳状态也是,我总觉得你只是不想面对论文 deadline……这次预计要申请顶刊的栏位,不能让你再拖了。」

      母亲据说是父亲的「老师」,平时也时常在追杀父亲的学术成果——当然,菲力克斯那时还不懂这些。

      但他还记,得一个温柔的臂弯将自己托起,他来到母亲的怀抱里,被小心翼翼地拥抱著。

      「这孩子对我而言很重要,而我相信,他对你也很重要。」母亲温柔的、至少在菲力克斯的记忆中,温柔极了地说道,「但我不会说这孩子是我们爱的结晶,不应该让他在初生时,生命便被强制赋予某种意义。」

      「但是在未来,他肯定……」

      ……菲力克斯不记得母亲最后说了什么。当时他在母亲的怀抱里太过舒适了,意识很快就陷入昏沉,坠入梦乡中。

      菲力克斯只依稀记得,靠著母亲柔软的胸膛,他做了个美梦。

      菲力克斯贪恋母亲的怀抱,想要每天都能陷入如那一日般甜美的梦乡……总之,因为这样还有那样的原因,最终他了母亲约定好,一个礼拜有三天,他可以去目前的房间,和对方一起睡。

      今天正好就是与母亲约定好的日子,菲力克斯带上精心挑选好的故事书,沿著通往母亲卧房的长廊走去。

      「小菲~在干什么呢?」

      一听这声甜腻的呼唤,本来在长廊上好好走著的菲力克斯立刻皱起眉头,抱著今晚的睡前故事书,小小的身子一转,想避开迎面而来的高大身影。

      可惜的是尽管孩子的身体再柔软灵活,身后卑鄙的大人仗著体型差异,长臂一伸直接把娇小的孩子捞了回来。

      并且由于菲力克斯真的很努力地迈动他并不长的小短腿,大人的手没能拦在他身前,但成功地扯住衣服的后领。菲力克斯无助地挥动两条小短腿,不情不愿地像是被猫妈妈叼住后颈皮的猫崽子一样,被身后的父亲拎了起来。

      可恶,要是自己能长到像大树一样高,就不会被讨厌的父亲拎起来,反而可以把爸爸像是卡在树枝上的风筝一样高高挂著了!

      想像虽然美好,但十分成熟的菲力克斯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人很难长得像树一样高,而且他也不是很喜欢喝牛奶,就算母亲在里面加了蜂蜜,也……不对,现在最重要的,不是他不喜欢喝牛奶这种事!

      菲力克斯稍稍飘远的思绪被迅速拉回,下一秒他将手中拿著的书本紧紧抱在怀里,确保不会被父亲看清,蜷缩著身子警惕地抬头,「晚、晚上好,父亲,有什么事吗?」

      白兰看著眼前幼小的孩子,毛茸茸的灰色脑袋像是被逮到的野兔子一样僵直,看上去只有一撒手就会飞快跑回「兔子洞」躲起来;分明看起来警惕得要命,可是倔强地抬起的脸上,与自己如出一辙的紫色的眼睛里面,闪烁著他从未在镜中见过的清澈的固执……看起来更像是一只可怜兮兮的小兔子了。

      在心中藏得并不怎么深的某种恶趣味被唤醒,白兰也不回答菲力克斯的问题,反倒说:「小菲怎么喊我父亲(Padre)呢?不是说了,要喊我爸爸(Papà)的吗?喊父亲太生疏了,明明我们已经当了八年的父子啰~」

      虽然菲力克斯动作感觉戒备白兰戒备得紧,但每次嘴上还是会用最礼貌正式的方式称呼自己,这副人小鬼大的样子有趣极了——当然,白兰没有意识到作为父亲的自己幼稚的样子十分没个大人样。

      不过,菲力克斯当然不是因为讨厌这位烦人的爸爸,才选择了尊敬有余亲近不足的称呼,实际上他喊他的妈妈使用的称呼也是母亲(madre)而不是妈妈(Mamma)。

      使用如此正式的称呼,基本上只是因为菲力克斯是个正经八岁未成年,仅此而已。

      「父亲就是父亲,爸、爸爸什么的称呼,于礼不合!」

      于是,菲力克斯抿了抿唇,仍然坚强地重复了实际上已经跟自家老爸重复过一百零一次的正论:「请您、再正经一些!」

      「……噗哧。」白兰忍不住笑了出来,把因为自己忍俊不住的「嘲笑」中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外加脸色泛出羞耻红晕的小孩放下。

      看著扑腾的小短腿终于落到地面后,白兰莫名又是一乐,蠢蠢欲动的手再次伸出来,狠狠搓揉著毛茸茸的灰色脑袋,「哎呀哎呀,小菲还是这么有趣。」

      这是、在嘲笑自己吧。被压得又是一股踉跄,差点把怀中的故事书摔出去的菲力克斯眉头之间的空间越发紧凑,两条眉毛几乎都要无缝接到一块了。

      八岁的小绅士根本理解不了三十二岁的幼稚鬼,不可理喻!

      没能接收的小孩的怨念光波,白兰毫无影响地低头,看到了对方怀里的故事书,「嗯?《小王子》?」

      白兰真情实感地疑惑起来,「这本小菲你不是让老师念过了吗?」

      限定在杰索家里、在菲力克斯的母亲口中,「老师」有著有别于一般的用法,代表著菲力克斯的母亲。

      ……也是菲力克斯一直以来严谨地使用称谓词的关键因素,他想著以身作则,好让父亲能早日学会能使用更为精确、且不让人误会的方式称呼母亲。

      「……我请母亲念过意大利文版本,但是这本是原文。」觉得父亲又胡乱措辞的菲力克斯有些不情不愿,但由于礼貌认真的性格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母亲说,作为学习法语的启蒙教材,最近会在睡前指导我阅读。」

      这么解释完,菲力克斯多少有点紧张,担心父亲提出质疑……像是「法语的话没必要特别去学也能学会吧?」之类的,感觉就很像对方会说的话。

      虽然那么说也没错,但菲力克斯不想因此失去了睡前能和母亲相处的宝贵时间,这对菲力克斯来说就跟晚安吻一样重要,因此就算要假装自己不太擅长学习也在所不惜。

      ……他可能是个有点坏的孩子。

      菲力克斯想著想著,兀自失落了起来。

      「这样啊……确实这样比较轻松有趣呢。」白兰倒是点点头,像模像样地赞同了菲力克斯的说法。

      然后他对著菲力克斯伸出手,「那,把书给我吧,今天老师正巧遇上紧急手术要加班,所以法语入门课就由我来给小菲上好了。」

      菲力克斯:「……」

      也许很过分,但菲力克斯下意识地倒退了两步……然后又迫于「这真的太没有礼貌了!」的自我谴责往前挪动一步。

      然后正巧被白兰伸出的手给捕获,连人带书都被夹在手臂下抄起。

      「哇、唔!」菲力克斯禁不住发出短促的惊叫,又觉得在走廊大叫有失体统,忍不住双手摀住自己的嘴巴,手这么一挪,故事书掉了下来,恰好落到卑鄙的大人手里,「……父亲!太过份了!」

      「好啦好啦,」白兰语调轻快地带著儿子走向房间,「这可是特别服务喔,我都没有给老师念过故事书……」

      等到深海光流完成手术回到家,看到的便是安然睡在卧室大大的双人床上的菲力克斯,以及不知道为什么蹲在床边,若有所思地看著菲力克斯睡著的脸的白兰。

      深海光流记得第一次看到不能理解的实验数据时白兰有过相同的表情。

      深海光流:「……?」

      这人大半夜不睡觉,对著自己的儿子摆出那种看到世界奇妙物语*的表情,是在干什么?

      「啊、回来了啊。」白兰看得有些入神,却也不至于对外界不闻不问——尤其是他到这个点还没睡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为了等某人下班回家——他转头与走入房间的深海光流打招呼,「小菲睡著了喔,我哄的~」

      语气中满满的「快夸我」的情绪。

      「真了不起。」深海光流从善如流,认真地夸奖,「你们竟然没有吵到等我回来调停。」

      菲力克斯会跟白兰吵架——虽然说是吵架有点演过其实,因为菲力克斯是个有礼貌过头的孩子,也不会使用激烈的言词去主张自己的论调,而白兰……他倒是会跟小孩较真,但胜在心态好,完全不会内耗自己会不会被儿子讨厌了,持续我行我素我之下,两人的对峙时常像是错屏聊天。

      就比如:

      菲力克斯:「……所以这是行不通的,父亲,幼儿园的治装规定不允许做额外的特殊打扮……这样解释您能理解了吗?」

      白兰:「嗯……好吧,那就选紫色跟橘色撞色的帽子吧,还有通讯用的触角,绝对够抢眼!」

      突出一个已读乱回。

      深海光流负责做仲裁,实际上是让坏心眼的幼稚大人不要装傻,逗弄小孩子。

      「我努力了嘛。」白兰说著,也不知道是在说努力哄小孩,还是努力压抑住跳脱的性子没有逗小孩,「我给他念了《小王子》喔。」

      「On ne voit bien qu'avec le c?ur.
      L'essentiel est invisible pour les yeux.」

      深海光流偏了偏头,看像口中吐出流畅法语的对方,十分中肯地评价,「第二十一章?你们看得很快。」

      「哎,因为小菲自己就能看懂整本故事书了嘛,也不需要我做翻译呀。」白兰摆摆手,无所谓地把自家儿子努力隐瞒的秘密道出……不过也不算什么秘密,因为深海光流当然也知道儿子的学习进度。

      「也是。」果然,深海光流点点头,并不怎么意外。

      只是,顿了顿,深海光流慢慢又道:

      「所以,你看到了吗?」

      “On ne voit bien qu'avec le c?ur.
      L'essentiel est invisible pour les yeux.”

      「真正重要的东西肉眼无法见到,只能用心去看才能看得清楚。」

      所以她问,你看到了吗?

      所谓「重要的东西」。

      「……我呢,一直觉得小孩很讨厌。」

      沉默许久,白兰做出为人父母不太应该说出口的爆言。

      这还没完,他根本没打算停下的样子继续说:「生小孩听说很痛苦,所以希望老师选轻松一点的道路,而且要照顾很麻烦,没办法一下子成熟起来;最讨厌的是,感觉绝对会夺走老师的注意吧?如果是那样就很多余。」

      「其实也想过,要是老师妳只是想饲养什么的话,养只狗……唔,狗太黏人了,还是养猫……也不行。那就养金鱼好了。」因为妻子过于受小动物欢迎的体质,白兰纠结了一下根本不存在的动物品种,才继续往下说。

      「总之,那种随便照顾一下不容易死掉的东西,我觉得效果应该跟养小孩也差不多吧?我是这样想的。」

      尽管是过分到不行的发言,深海光流也只是静静听著。

      毕竟她觉得差不多要到转折了。

      「实际上我还是不理解,老师妳为什么总是要做比较困难的选择呢?」白兰状似苦恼地皱眉,说著好像希望深海光流能更贪恋享受一般的话,支著下巴的手一点一点地戳著自己的面颊,「可是……刚刚突然又觉得,我好像懂了一点。」

      就在白兰沐浴著儿子警惕的眼神,难得安分地念著故事,最终看著儿子的眼神逐渐从诧异转向困倦,最终抵挡不住良好的生理时钟沉沉睡去的时刻。

      白兰把手从下颌移开,比了一个「一点点」的手势,「只有这样,但刚刚觉得抓到了什么。」

      「嗯,看来你是看到了。」深海光流点点头,「虽然说『重要的东西眼睛看不到』,实际上还是有好好看在眼底啊。」

      「不,我感觉我的眼底之前只有装著老师妳来著……」若无其事地说了一句不得了的情话,白兰整理著思绪,颇为感慨地说著,「……但最近变得看得到小菲了。哎呀,真是神奇。」

      「是吗?」深海光流歪了歪头,下句话却意外俐落地直指白兰内心,「所以……你是感到不安了吗?」

      「……是啊,」白兰语气轻快地承认,「我很不安喔,为这份奇形怪状的『幸福』。」

      白兰曾经觉得,自己的幸福只要有深海光流一人就足够了。

      因为他只知道这一种让自己获得幸福的方式,那就是呼唤他的「老师」,呼唤深海光流;这个世界怎样都无所谓,但因为对方存在,这种幸福就连整个无关紧要的、让人略感无趣的世界都能一并容纳。

      所以他应该讨厌,在诞生之际就让自己的「幸福」感受到痛苦,并在此之后数年都不断与自己抢夺「幸福」……甚至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他的老师不再只是他的老师,要成为那个人的「母亲」。

      菲力克斯执拗地使用「正确的称呼」,而白兰何尝不是正在做类似的事情。

      透过称呼确认那还是同一份属于他的幸福,不会被夺走,自始至终都不曾改变。

      不只是「妻子的时间被儿子占据而感到吃味」这种程度,而是不希望深海光流因为是菲力克斯的母亲,所以不再能成为「白兰的老师这」种存在。

      「虽然小菲是很有趣的孩子,但真的值得我冒这种风险吗——这样的想法,最近很多呢。」白兰毫无讳言地说,「归根结底,我不想变得不幸啊。」

      说完,白兰眨巴眨巴眼睛,看著自家老师兼妻子,似乎等待她的回复。

      深海光流的回复也很简单——

      她笑了。

      然后白兰愣了。毕竟包含上辈子认识的十几年来,他见到对方笑容的次数屈指可数。

      上一次是菲尼克斯诞生时,见到皱巴巴像是被踩过的牛皮纸袋的婴儿,深海光流虚弱却切实地笑了出来。

      当时白兰的想法是即便让深海光流感到如此痛苦,依然对他露出微笑的玩意,果然是很危险的东西吧。

      现在则不同。白兰清楚地知道此时的笑容是给他的,却又好像不止于此。

      「你还记得我曾经说过的话吗,白兰?」深海光流缓缓收回笑容,但眼底残留著在白兰看来十分明显的笑意,「我不会把)菲力克斯说是什么『爱的结晶』,因为新生的生命不应该是某人生命的延续,但是——」

      「『但是在未来,他肯定会成为构成你幸福的重要部分吧』。」

      深海光流曾经由衷地为了这个孩子的诞生而露出笑容,然而如今她是为了另一件事情展颜。

      「有能让你变得幸福的人增加了,真是太好了啊,白兰。」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38章 Ghost世界外传.关于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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