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闻录》beginkk

5、天外奇石

　　回城后，朝昭和叶扬时常打听近来有无陌生的武林人士出入益州。但是均无所获。倒是听来了不少武林逸事。也没有听到有关城外山神庙的任何消息，看来埋在山神庙后的尸体没有被人发现。而那神秘的白衣女子自那天出现于山神庙后，朝昭再未见过她，想来此事怕是要不了了之了。
　　白衣女子的方巾被朝昭带回，上面的血迹已然洗过。不过由于血迹沾染太久，无法完全洗掉。远看虽看不出，但是细看很是能发现白中略微透着红色。朝昭也曾将方巾带到绸缎庄里询问过，但得到的回复都是没见过这种材质的方巾，且纺织纹路也不是本地所流行的。看来想要凭借方巾寻找其主人的线索也断了。朝昭望着手中的方巾，想着它的主人此刻身在何处，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哈哈，水生，你这功夫练的不错呀，倒是有模有样的。”窗外传来叶扬的声音。想是叶扬又来找自己了，正好碰到水生在院子里习武。
　　在水生爷爷逝去之后，水生一直暂住在朝昭家中，平时帮助家里干活。朝昭瞧水生因为爷爷过世，时常思念落泪，就说要教他武功，让他不致整日沉浸在悲伤中。经过一些日子来的教导，朝昭发现水生真是天资聪颖，一点就透，端的是个习武的天才。只是可惜习武太晚，已错过习武的最好时机。不过他倒也不丧气，仍旧每天坚持。看来他是又在外面练习了。
　　想到这，朝昭推门出去，正巧看到水生兴奋地跟着叶扬比划，俊脸绯红，霞透耳根。忽地想起水生来到自己家后，快月余。家中诸人待他极好，也未将他当外人。他倒也乖巧懂事，也未再做非分之事，反而勤勤恳恳，家里的大小杂活都抢着干。但有时有种说不出的古怪感觉。特别是每次洗漱的时候总要留到最后一个。之前叶扬说要带他去澡堂。他死也不去。反而那段时间一直躲着叶扬。后来叶扬不再提此事之后，才又与叶扬亲近起来。
　　虽不知水生年岁，但瞧他模样估摸着有十八九岁，至多也就比自己小一些。大概因着从小缺少衣食，身形瘦弱，身子比起同龄人看着更加单薄，故而显小。但也可看出底子不错。想那天水生来家，一番洗漱后出来，大家都被他的秀丽容颜惊呆了，想不到世上还有如此好看的男子。
　　想到这，朝昭不由望向水生，目光朝他身上上下打量，似有发现。瞧他身段匀称，面容清丽，弯眉下有着一双灵动的眼眸，琼鼻挺秀，由于练武出汗导致秀脸绯红。端地是个美人胚子。想着若是将他好好打扮一番，怕是自己也及不上。
　　院中练习的两人发现朝昭站在走廊边，立刻停止了比划。叶扬笑着向朝昭打招呼。水生看到朝昭非常兴奋，正想告诉她自己有进步，却发现朝昭一直看着自己，似有所悟。一时心中慌乱，不知如何是好。
　　朝昭倒是很自然的走过来跟他们问好。还夸水生习武有进步。若在平时，得到朝昭的夸奖，水生定早心花怒放。但在此刻，不知朝昭有何发现，心中没底。勉强挤出笑意。
　　叶扬发现水生突然情绪有些低落，担忧他哪里不舒服。水生还未及回答。
　　朝昭接口道：“想是刚才习武出汗，现又被风一吹，有些凉了。水生刚习武，身子又弱，不比我两。”
　　听到朝昭此话，叶扬明悟道：“哎呀，我忘了这个，都是我不好，拉着你练这么久。”
　　水生连忙说道：“不怪叶哥哥，是我自己不注意。”
　　“好了，既然水生不舒服，就去休息吧。今天武就不练了。”朝昭让水生先回去休息。
　　不知道朝昭此刻的想法，水生只有先回房了。
　　水生离去后，朝昭与叶扬来到书房，朝昭问起叶扬来意。叶扬将近来打听到的消息全盘告知朝昭。
　　“朝昭，你可还记得先生说过的楚人卞和与和氏璧？”叶扬口中的先生正是朝昭的师傅。朝昭一身武功全是由这位先生传授。叶扬在小时候也见过朝昭的师傅，得这位先生照顾，也传了叶扬一些功夫。因此，叶扬与这位先生虽无师徒之名，倒也有师徒之实。叶扬感激先生授武之情，又敬佩先生博实，故一直对这位无名师傅十分尊敬，尊称先生。先生在传授朝昭习武之时，也时常说起一些古人逸事。而这楚人卞和之事就是从先生处得知。
　　朝昭忆起师傅曾经提过，楚人和氏得玉璞楚山中，奉而献之厉王，厉王使玉人相之，玉人曰：“石也。”王以和为诳，而刖（古代的一种刑罚，斩脚的意思）其左足。及厉王薨，武王即位，和又奉其璞而献之武王，武王使玉人相之，又曰“石也”，王又以和为诳，而刖其右足。武王薨，文王即位，和乃抱其璞而哭于楚山之下，三日三夜，泣尽而继之以血。王闻之，使人问其故，曰：“天下之刖者多矣，子奚哭之悲也？”和曰：“吾非悲刖也，悲夫宝玉而题之以石，贞士而名之以诳，此吾所以悲也。”王乃使玉人理其璞而得宝焉，遂命曰：“和氏之璧。”
　　当时，朝昭还感叹，这卞和真忠诚，要是她遭遇了楚王的这些对待，才不把玉上交给楚王呢。还有卞和为何不自己请人剖开玉璧，非要等到楚王相信后才去剖开玉璧，早点取得玉璧再献给楚王，也不必受此极刑了呀。
　　听到朝昭的话，师傅笑而不语。过了一阵，才慢慢说道：“世人不过愚笨之辈！”说罢，发出一声叹息。不知为何，望着师傅的背影，朝昭觉得师傅心中一定藏着很多哀伤的往事。
　　“我记得这玉璧后来被始皇制成传国玉玺，被历代君王奉为至宝。但是在东汉末年，毁于战乱之中，其后再未有它的传闻。这与现下之事又有何关联？”朝昭不解问道。
　　“眼下江湖正发生一件大事，就与这和氏璧有关。确切地说另一块‘和氏璧’！”叶扬故作神秘道。
　　还能有另一块‘和氏璧’？
　　叶扬继续道：“卞和献璧得楚王赏识后，有人也想学他。想这凤凰不落无宝之地，除了卞和发现之璧外，兴许还有其他宝贝。于是有好事者找到卞和发现玉璧之地。在其方圆四周，掘地三尺，还真的让他在地下发现了一方奇怪的石头。这群人正待将这方奇石剖开之际，天色突变。”说到关键之处，叶扬却倏地停止，故意向朝昭挑眉笑道：“你猜怎么着？”
　　朝昭正听得入神，被叶扬这故意打断，很是不满，“这人怎么遭我不知晓，但你将要怎么遭我却是知晓。” 说罢，举起拳头作势要往叶扬肩上锤去。
　　叶扬见状立刻举手接口道：“在场的人见状纷纷认为不详，定是挖掘至宝这一行为惹怒了上天，通通跪地向天磕头告罪，求上天不要降罪于自己。但在这帮人中，偏偏有人不信邪。乘着大家都跪地磕头求饶之际，偷偷地带走了这奇石。后来人们在楚国再没见过此人踪迹。”
　　“那他可是逃到了其他国家？”朝昭问道。
　　“哎呀，朝昭你真聪明这也让你猜到了。”叶扬立刻拍马屁道。
　　“哼！”朝昭不由翻起一个白眼，“少拍马屁了，这么明显的事正常之人都能猜到好嘛。怀璧之罪，自然要逃得远远的。”
　　“可是，他有可能在楚国某地藏起来了，也不一定逃到他国呀？”叶扬辩解道。
　　“嗯！这也有可能。”朝昭同意道：“你快说接下来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