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之甄嬛回宮前》良妃

5、第 5 章

　　更何况”甄嬛思索了一下又补上一句：如果真如姐姐所说，如今后宫世家女子众多，那一但她们出事世家岂会善罢干休？到时势必动摇前朝，以皇上的行事作风怎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不错”沉眉庄深深的点头：“皇上在后宫的事上或许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一但牵涉到前朝的稳定，皇上是绝对不会放任皇后为所欲为的，”说着不由得赞许的望着甄嬛：看来到底还是旁观者清，妹妹离宫几年，看事情倒是比我透彻得多。

　　“姐姐过奖了”甄嬛自然不好说这些事情玄清早已对她说过了，只好微笑回应。
　　-------------------------------------------------- ---------
　　今日得以重见沉眉庄，是想也想不到的事情，甄嬛几乎是欢喜极了。然而欢喜之中更是有难言的酸楚。一别四年，终于能彼此见上一面，然而玄清回来之后，等他回来她服下“七日失魂散”，便要离开甘露寺，离开凌云峰，从此隐姓埋名生活，再也见不到沉眉庄了。

　　想到此处，甄嬛心下漫漫散出一股生冷的离愁，如这屋外的寒气一般，渐渐迫到脸上，迫出两行清泪来。沉眉庄心疼道：“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又哭起来。”甄嬛含泪道：“你总是这样为我……”

　　沉眉庄忙不迭地为甄嬛拭去眼泪，放柔了声气道：“这有什么。你我本来就是和姐妹一样。你的和安，我便也当作自己女儿一般。”她的笑容更盛，“你没有见过和安，不晓得她有多可爱。若没有她，我在宫里的日子当真是度日如年了。”

　　甄嬛如何不曾见过和安呢？每隔两月，玄清便会为她送来和安的画像，她长高了多少，胖了还是瘦了，甄嬛都一清二楚。然而这话当着沉眉庄是不能说的，于是只笑，“有你和敬夫人的悉心照拂，我总是放心的。”
　　-------------------------------------------------- ---
　　甄嬛缓和下心神，方才想起一事，便问道：“出宫不易，你今日怎么能出来的？且还在正月里。”

　　沉眉庄的神色骤然复杂而不分明，阴翳得如下雪前沉沉欲坠的天际，她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你还记得瑞嫔么？”

　　甄嬛一怔，过往的记忆分明在脑海中划过。瑞嫔洛氏，那个如流星样灿烂又刚烈的女子，那个会说“若堕尘埃，宁可枝头抱残而死”，眼神澄静无波的女子。终究一语成谶，一索自缢表明清白。

　　沉眉庄道：“瑞嫔是自缢而死的。宫嫔自戕本就有罪，又加上安陵容一意挑拨，坐实她挟君的罪名，所以她死后梓宫一直停放在延年殿，连送入妃陵安葬的资格也没有。这么些年了，因为皇上皇后都没有开口，所以谁也不理会，就一直停在延年殿里。到了正月初的时候景淑媛的和康帝姬突然高热不止，虽然看了太医，可通明殿的法师说是有妃嫔亡灵未得超度所致，算来算去只有瑞嫔一个，因为是死后获罪的，所以不能在通明殿超度，只得把灵柩送来了甘露寺。”
　　-------------------------------------------------- ---
　　“景淑媛？”甄嬛不由得面露疑惑，

　　“就是从前的李修容”沉眉庄说：也算她福气好，失宠这么久到底还是靠资历晋了位，现在又有了个女儿，因为有帝姬在反倒又得了些皇上的关注了。

　　“哦，甄嬛却是不置可否，她甚至不记得李惠瑜长什么样子，只又道：“这事在正月里办终究不吉利，怎么交给了你？ ”

　　“通明殿的法师说要长久没有被皇上召幸的女子身心清静才能办这样的差使——当然这也不止我一个，只是其他的妃嫔嫌晦气不肯，才轮到我来的。瑞嫔是个可怜人，也想着可以来看看你。”

　　甄嬛淡淡“哦”了一声，忽然隐隐觉得不对，然而哪里不对，却是说不上来。甄嬛怔怔的思索，忽然瞥见沉眉庄眼角微红，仿佛欲言又止。

　　沉眉庄如今心性见冷，性子又一向刚硬，并不是会轻易落泪的人。况且…她一向在生死之事上检点，平日决不会沾染奉送亡灵超度这种事。

　　甄嬛心下忽然起疑，“姐姐，你当真只为了送瑞嫔的灵柩来甘露寺超度顺道来看我么？”
　　-------------------------------------------------- -------
　　沉眉庄慢慢沉静下笑容，对着窗外幽幽叹了一口气。彼时大雪消融，山上天寒，犹有未化的残雪零碎散落在路边石上，积得久了，那雪色也微微发乌，沾染了无数尘埃，犹觉不堪入目，初时的洁净雪白半分也不在了。她的目光倏然沉静到底，恍若幽深古井。

　　她牢牢盯着甄嬛，一字一字道：“既然你察觉了，我也不能再瞒你，这次出来见你我是煞费苦心。我让温实初给和康帝姬下了点发热的药，又买通通明殿的法师说起瑞嫔梓宫要超度一事还要长久不得宠幸的妃嫔护送到甘露寺，才能想法子见你一面。”

　　甄嬛的心口沉沉的发烫，喉头微微发痛，愈加觉得不安，盯着她道：“你这样费尽心机，一定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是不是和安病了？！还是，有人对她下手了是不是？！”

　　甄嬛不敢再往下想，和安，她的和安——不！甄嬛的身子微微发颤，沉眉庄一把按住甄嬛，迫视着甄嬛的眼眸，“不是和安，她很好，什么事也没有。”
　　-------------------------------------------------- ---------
　　甄嬛骤然松下一口气，还好不是胧月。沉眉庄的神情却是忧虑而焦急，她银牙微咬，闭眼道：“是你的兄长，甄珩——他疯了！”甄嬛怔怔呆住，几乎不敢相信。她的哥哥，她英气逼人的哥哥，他怎么会疯了？怎么会？ ！他只是流放岭南而已，玄清一直派人照拂他，怎么会呢？ ！

　　甄嬛心口剧烈地跳动着，下意识地咬着嘴唇，生疼生疼的。那么疼，不是在做梦，沉眉庄也不会和她开这样的玩笑。眼泪滚烫地流下来，那温度几乎灼伤了她。甄嬛怔怔地呢喃，“不会——绝不会——哥哥好好的怎么会疯呢！”

　　沉眉庄沉思的说：“的确不会。你哥哥虽然被流放，但身子一直好好的。清河王同情你哥哥，暗中派人照拂，这事我与敬夫人也知道。但就在清河王奉旨去滇南后十来日，清河王府安在岭南照拂你哥哥的人传来的消息——你哥哥晓得了你嫂嫂薛氏和你侄子的死讯，一时承受不住打击吐了血，醒来就神智失常了。这本该是报到清河王府的消息，清河王不在，他们也拿不定主意，只好来禀报敬夫人，敬夫人连忙告诉了我。”

　　甄嬛静静的听着，身子一动也不能动，热泪酥酥的痒痒的爬过脸颊，像有无数只蜈蚣锋利的爪子森森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