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未来停滞》郁云华

21、Nowadays

　　“想要发表什么感言吗，达利亚女士？”展示给黑女巫的不过是时光影像中的片段，可是对方的沉默却让埃尔薇拉的恶劣因子蠢蠢欲动，“是不是感动于你们的残忍手段是如此相似？”

　　“如果这些是真实发生过的，那么……”达利亚的语调缓慢沉重，再没有一丝先前的骄傲自负，反而有些颓丧模样，微微透露出死气，仿佛积攒了千年的力量顷刻流逝无力支撑，“我不认识她。”

　　“据我所知，一千年前你虽然施以援手，却对我们家族这种名为惩治同时却不能明言的带有留存血脉目的的刑罚不屑一顾，可事实上，你比谁都看重血脉的传承。关于这一点，我的猜测你可以听听看~”因为某些缘故现阶段魔法能压制住达利亚的埃尔薇拉游刃有余地接手了达利亚先前失败的攻破对方心理防线的工作，“你之所以想要带走艾斯特后人每一代的长子，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清楚自己不可能为谁投入感情，可无法留下后代的你却又迫切需要血脉的延续证明自己并非孤身一人。艾斯特是你最亲近的人，你研究黑魔法的初衷是保护她不受伤害，即使她背弃你去寻求她想要的人生，你依旧无法狠心放弃对她的亲情爱护，所以你要她的后代，你还是和一千年前一样渴望亲情想要保护——直到她亲手摧毁了你最后的一点温暖。”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谎话？”最先对埃尔薇拉的话做出反应的是艾斯特，“她让我的孩子们处在恐惧中，你根本不知道她对他们做了什么！亲情？温暖？从我决定嫁给迈克尔开始，这些东西就从达利亚身上消失了！”

　　埃尔薇拉打量着魔法被禁锢后无能到有些癫狂模样的艾斯特，只是冷漠：“你比谁都清楚编造谎言的人究竟是我还是你自己。”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弗雷娅竟也走上前来，她看向抚养她长大的她曾经最亲近最依赖、后来最为憎恨恐惧的人，哑声询问，“你为什么要杀死他？你明明就知道他是我最爱的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他要带你离开，这是我最无法容忍的。”这许多年来，对于弗雷娅的反抗与逃离她向来只用魔法镇压，可是达利亚突然就累了，她的魔法存在千年，可并不能战胜一切。一千年间，她最爱的妹妹变成了面目可憎的邪恶女巫，她倾尽心力抚养长大的孩子一心只想着摆脱她，而那些千年来不曾相认的孩子们看着她的眼神又是那样戒备，她渴望的东西早在千年间逐一失去，她强行追讨的模样真的和那些哄骗孩子的故事里披着黑袍带来恶毒诅咒的坏女巫没有差别。

　　给弗雷娅的话只是一句轻描淡写的说明，连解释都算不上，达利亚再不关注与她有血缘关系的女巫和吸血鬼们，无视他们复杂难言的表情或是沉默，她转向埃尔薇拉：“不杀我，也不打算永久地囚禁我，你想得到什么？”

　　“魔法，我需要强而有力的巨大魔法，你、还有你的妹妹本来就魔力强大，血脉相系更会加强魔法的力量，这恰恰就是我所需要的。”

　　“太过贪心会被自然惩戒的。”达利亚直视埃尔薇拉的双眼，“我和双子巫师团打过交道，我知道你们的规矩，首领交替时双胞胎一死一活，我现在听到的属于你的故事里没有另一个双胞胎的存在，我不知道你吞噬了谁的生命和魔法在仪式中成为赢家，但成为首领之后你身上已经有至少两人份的魔法，现在却还想要更多？你的巫师团知不知道你这么贪心，他们不怕你葬送整个巫师团吗？”

　　“您真是一位聪慧的女士，但关于我的事情就不劳您费心了，你们的魔法并不是我要使用，我只是需要它们来完成一份相当划算的交易。”埃尔薇拉没有否认自己成为了双子巫师团的首领，除此之外完全不予作答。

　　卢克却不能由着达利亚把埃尔薇拉形容成一个贪心邪恶的野心家：“埃尔薇拉战胜的是巫师团的罪人，她是我们认可的首领，而现在她做的每件事都是为了巫师团。”

　　“真感动，从来没想过我竟然会有被人无条件维护的这么一天，卢克你真是我的甜心小天使~”埃尔薇拉面向卢克作出少女倾慕的模样，要多做作就有多做作。

　　“……对不起我不该说话的。”被埃尔薇拉恶心到了的卢克后退两步举手投降，为自己一时意气插话感到深深的后悔。

　　“埃尔，你成了巫师团的首领？”那几个月彼此照顾的日子里，瑞贝卡虽然没有那么多时间和埃尔推心置腹地了解到千年间的全部，但有关于她的双子巫师团还是知道了一些的，比如首领更替的条件、需要进行的仪式。那天分别后也有过几次联系，埃尔只说她回了巫师团，后来又说她要回一趟神秘瀑布镇，再之后却连互相问候近况的时间都没有，现在埃尔突然出现在新奥尔良，又从她们姨妈口中说出她成了双子巫师团的首领——瑞贝卡只觉得一时之间要接收的信息太多。

　　“处理完这里我们可以去喝几杯，到时候我再和你说这些。”因为是朋友，埃尔对瑞贝卡的语气随意很多，不像面对艾斯特和达利亚时满是防备和慎重。虽然在对瑞贝卡扬起笑容，视线终于无法克制地投向就站在瑞贝卡侧后方却一直沉默着的克劳斯，在他身上胶着几秒才移开，那其中的眷恋难以忽视。她知道这对自己的短暂妥协足够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她并不在乎他们或多或少会有的暧昧猜想，收回视线时随手拉起卢克的手腕看向他的手表。

　　“时间差不多了。”卢克知道她在等待什么，直接给了她答案。

　　“奇迹降临的瞬间，可惜没法亲眼看到~”她是真心实意的遗憾，而眼前另一个问题又开始困扰她，“所以，我该拿你们怎么办？”下一刻她就想到了解决方法，把问题抛给了迈克森一家，“你们有什么好主意吗？”

　　“我们伟大的母亲，当然适合再一次成为吸血鬼。”以利亚做出对艾斯特的判决，而对于达利亚，他却无法开口。

　　“杀了她，结束这一切。”沙哑着声音说出这句话的人，是弗雷娅。

　　达利亚对上弗雷娅倔强看着她的眼，露出了弗雷娅记忆里少有的温柔笑容：“我养大的孩子，还算了解我。”黑女巫褪去了持续千年的傲慢，终于只剩下疲倦，她对埃尔薇拉提出交易，“我要结束这一切，如果你想要我的魔法，就全部拿去——虽然也已经所剩无几，但我看你也不像是一个计较报酬与辛劳是否等额的人，大概也不会在意这一点。”

　　“我不需要你的魔法……不对，应该说，我需要的部分已经取走了，剩下的你不用给我，或许给弗雷娅更好，她会需要它的。能让你结束一切的人也不是我，所以我更不需要报酬。我能问你一些问题吗？”埃尔薇拉下意识走上前，离魔法桎梏更近了些，“你见过她吗，达利亚？”

　　“见过，囚禁她的时候我在场，我当然见过她。”达利亚比谁都清楚埃尔薇拉问的是谁。

　　“她是什么样子的？”

　　“你很像她，可是你们笑起来不一样，那时候她一直在笑，看着他们的眼里是恨和绝望，你不一样，你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你该为自己找到一些什么，”达利亚在埃尔薇拉身上看到了一些与自己相像的东西，“什么都没有的人，会为自己招来毁灭。”

　　“这是诅咒？或者是预言？”埃尔薇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解除了禁锢达利亚和艾斯特的魔法，走上前与达利亚面向而立。

　　“或许只是一个忠告，我做了一千年女巫，在即将死去的时刻我想试试放弃这个身份。”达利亚仿若叹息，完全无视了重获自由后的妹妹被她的儿女制住取血，“听起来你做了一千年吸血鬼，为什么要放弃永生？”

　　“没有为什么，该放弃的时候自然就会放弃了。现在的我，比作为吸血鬼的时候好很多，从此以后我还会让自己更好。”

　　达利亚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她却极其难得地还想和眼前的女孩聊几句：“你想见她？你说我知道的故事是不完整的，那么事实是怎么样的？见到了她，你想做什么？”

　　“故事很长，你来不及听完的，现在我只能告诉你，她没有想要我们死——她比任何人、甚至比我们的母亲更期待我们的出生……”

　　“可笑，谁会期待你们这样的人！肮脏的黑女巫是不被自然容忍的，自然会惩戒你们！而你，在你成为吸血鬼后得到的教训还远远不够洗刷你生来就有的罪，一千年前你就贪婪无耻，引诱我的儿子堕落，一千年后还在继续滥用黑魔法，还竟敢挑拨我的孩子伤害我！终有一天你掠夺来的一切力量都将会成倍地反噬，你会下地狱，你逃脱了一千年，那之后你的永生只会是在地狱里煎熬！”被瑞贝卡制住的艾斯特正被以利亚取血作为杀死达利亚的必需品，而无法使用魔法的她不甘心地将所有仇恨锁定在了埃尔薇拉身上，她已经不在乎自己说出的话在一无所知或者遗忘了一切的人耳中是多么令人费解，她只是在无所顾忌地宣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