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三章：预言与禁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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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而又陌生的建筑，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黑主灰阎提着旅行箱，立在吸血鬼猎人协会总部门口。古老的铜质大门张显出巍峨的气息，富丽堂皇间又睥睨天地。灰色大衣飞舞，黑主灰阎的鼻翼微微颤动，森冷的味道便由内到外的蔓延开。他闭了闭眼，复又睁开。手碰触大门，吱嘎嘎几声后，大门朝两翼侧去。提起旅行箱，他提步走进。
甫一进入，立刻有种不真实之感。
建筑总体而言承袭了中国古代的风格。碧瓦飞甍，前庭中间或有雕栏画柱立于廊前，朱红的颜色闯入眼帘，却不觉艳丽。巨大铜环上雕刻狻猊饕餮，琉璃灯盏火光摇曳，有着汉服的侍者走出，行礼后迈着莲花步往前道：“黑主大人这边请。”
黑主灰阎跟着前面的侍者穿廊过巷，走至花园尽头方才看见一座楼阁。同样朱红色调的楼阁迎风而立，阁前还竖有一牌匾，四个龙飞凤舞的烫金大字赫然匾上。环绕着楼阁的是一清池，清水出芙蓉，亭亭玉立的芙蓉花随风招展，扑鼻花香却自另一方传来。
侍者轻轻推开门，黑主灰阎便又见另一番光景——屋内垂有数盏八角宫灯，朱红的颜色随着宫灯变深变浅，纯手工制作的白色地毯铺在地上，织成的苍青色巨龙栩栩如生。红色窗幔垂下，上有白鹤展翅欲飞。虎纹嵌玉桌置于正中央，上八位的板凳上懒洋洋靠着名华服男子。烟草味扑鼻而来，桌上放了十五只茶杯，闻味道，是上好的君山银针。
“你总算来了，前猎人协会No.1的黑主灰阎。”男子抬起眼，上挑的语气衬托着扑满白粉的面容，流露出种奇特的魅惑，他掸了掸烟斗，续道，“再过不久，吸血鬼其他氏族的家伙也会来，你就先随便找个位子坐下等等吧。”
黑主灰阎坐到他旁边：“我想问，这次召我回来到底为什么。”
男子妖媚地笑，穿在身上的华贵衣袍跟着抖动：“你先说说看好了。”
黑主灰阎说：“为了阿波罗觉醒应该怎么对付他的事。还有，你们应该也知道了勒森巴的先祖苏醒的消息了吧。关于这些，如果你们想知道的话，我想我无可奉告。”
男子挑起眉：“不愧是前猎人协会的王牌，黑主灰阎，真是有点可惜你这么早就要离开呢。”
黑主灰阎没有回答，眼底白光闪过，他反问：“那么请问你们到底想用什么方法来对付阿波罗。我想你们也应该明白，对付阿波罗，并不像想像中那么简单，对吧。”
“你知道阿波罗是怎么被封印的吗？”男子抽了口烟，吐出几个烟圈，烟草味再度弥漫。
黑主灰阎没有在乎：“怎么被封印的？”隐隐约约中，心里有些不祥的念头。
“根据你以前所知道的，应该明白最后封印他的人是辛摩尔的族人吧。”
黑主灰阎点头：“是的。”
男子又说：“大致情况是这样的：首先是其他血宿联手攻击，但并不是力量增强也拥有十三圣器的阿波罗的对手，但尽管如此，他们在休眠前也消耗了阿波罗的大部分力量，因而最终勒森巴成功打败他，然后被辛摩尔的族人封印。”
黑主灰阎愣住：“阿波罗……”
门忽然打开，九个穿着黑色披风的人缓缓走进，霎时室内空气就下降几度，每个人都神情凝重，尖利的獠牙咬着唇，偏偏还要做出副无所谓的样子，妖媚男子轻笑：“欢迎各位Elder大驾光临猎人协会总部，估计再过不久剩下的人就会到齐。”
九个Elder直接无视他的话，默契的缄默不语。
于是，门又一次打开，剩下四人也一同走进。
妖媚男子坐在上位，总算放下手中烟斗：“关于这次战斗的策略，我们来商讨一下吧。”
坐在他旁侧的Elder首先说：“有五个氏族已经选择了阿波罗，我想阁下应该明白。”
妖媚男子点头：“当然，那么，梵卓族的Elder阁下有什么想说的吗？”
梵卓族的Elder说：“代表密党的六个氏族，对于这场战争，我们并不报太大希望。对手是十三血宿的最强者，作为血族的一员，我们很了解他的强大之处……”
“从来不知道梵卓族的Elder殿下是如此的胆小呢。”尖锐的女声突然响起，坐在第二位的Elder理了理露出斗篷的长发，说。
梵卓族的Elder看向她，语带讽刺：“呵，那不知道辛摩尔族的Elder殿下有什么高见呢？”
辛摩尔族的Elder又拨了拨头发，回答：“使用我们辛摩尔族改善过后的禁术。”
梵卓族的Elder愣住——辛摩尔族是最近扩大起来的种族，作为长久以来密隐联盟的指挥者，梵卓族对于新起的辛摩尔族采取的是绥靖政策，然而辛摩尔族非但不知足，还愈发嚣张狂妄起来。他们一族拥有强大的魔力，但却是血族历史上最短的一支，甚至无法确定他们是否从出生开始就是血族而不是人类，只是，如果这次让他们采用那个什么禁术真正封印了阿波罗，恐怕以后梵卓族在密党里的最高统治者的地位就要站不住了……
梵卓族的Elder动了动唇，不等他说话另一个年轻的声音却猛地响起：“请问辛摩尔族的Elder殿下所说的禁术究竟是指什么禁术呢？”
辛摩尔族的Elder自信地说：“以牺牲来换得胜利。”
开口的年轻声音似乎愣了愣，复又道：“怎么说？”
辛摩尔族的Elder说：“很简单，这个禁术需要祭品，也就是，人类。主祭品为一个，其他的需要六十五名，总共要凑足六十六名才能施展。只不过，这六十六名人类一定要拥有超越普通人的力量，最好，能够是吸血鬼猎人。当然，普通人也可以，只不过，需要千人以上。”她的眼眸眯起，斗篷下闪过抹深红的光。
房间里刹时无声，辛摩尔族的Elder又说：“不知意下如何？会长阁下。”
妖媚男子敲了敲桌面，扑满白粉的脸上看不出真实的表情，黑主灰阎说：“不行。我无法认同以牺牲来换取胜利这种说法，而且，牺牲的是我们猎人，我并……”
辛摩尔族的Elder晃晃手指：“嘻嘻，这话可就不对了，以六十六个人的牺牲，换取所有人及血族的存活，这可是一笔相当不错的交易呢。猎人先生。”
黑主灰阎动口，还想说什么妖媚男子已经说：“我知道了，我会考虑一下。只不过，你们还有其他的想法吗？或者说，其他策略。”
房间里又静默一下，辛摩尔族的Elder笑出声：“看，没有了，只剩下这一个方案了呢。要怎么办呢？会长阁下。”
梵卓族的Elder手握成拳，嘴唇咬得紧紧，旁边坐的其他Elder无动于衷，忽然有个声音说：“我赞成辛摩尔族的Elder殿下的方法，毕竟，以我们的实力，确实无法与阿波罗抗衡。还不如，就采用这个以牺牲来换取胜利的方法。”
辛摩尔族的Elder露出灿烂的笑容，后又有不少Elder点头同意，几乎是最后一秒钟，梵卓族的Elder也点下了他高贵的头颅。妖媚男子不动声色：“呵，既然大家都这么说……”
“我反对。”黑主灰阎站起身，“我反对这样以牺牲换取胜利的方式。或许用六十六人来换取整个世界是公平的，但对于这六十六个人而言，却并不是公平的。我……”
“吵死了！我们都已经决定了，你又算哪根葱？老……我们的决定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人类来干涉！”身材健壮的男子站起身，吐出的话语异常粗鲁。
黑主灰阎微微一愣，复又道：“既然大家都在这里商讨，我不认为我提出自己的异议有什么问题。我反对这样的做法，诺菲勒的Elder殿下。”
高大男子蹙起眉：“你……”
“好了好了，我说过我……”
“会长阁下，我们可都是相信你会为了整个世界着想所以才会这样将我们召集起来然后团结一起毁灭阿波罗的野心的。但是现在你手下的人竟然这样无礼，是否应该给予一些惩罚呢？”坐在高大男子旁边的Elder似乎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冷静的声音显露出一种优雅。
妖媚男子轻轻一笑：“那么请问托瑞多族的Elder殿下想怎么样呢？”
托瑞多族的Elder似乎也在微笑：“我当然不想怎么样，具体应该如何，还是要看会长阁下的决定的，不是么？”斗篷下的眼镜寒光一闪，周围一片静默。
妖媚男子拍掌：“那么，我明白了。既然禁术的事情已经决定，各位要在猎人协会留宿一晚上吗？或者说，先返回？禁术的事交给我负责？”
梵卓族的Elder说：“我们先回去，投靠阿波罗的氏族，近期就会对我们展开攻击。下一次来的时候，希望就能见到你已经准备好的要投入禁术使用的家伙。”他别有用心地看了黑主灰阎一眼，率先转身离开。
其他Elder跟在他身后，也一同离去。
夜幕降临，楼阁的房间只剩下黑主灰阎和妖媚男子。男子再度拿起烟斗，一下接一下的抽，房间里弥漫着烟草味，刺激着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
黑主灰阎说：“你该不会真的决定使用禁术吧？”
妖媚男子放下烟斗：“那你还有其他的做法么？黑主灰阎。”
黑主灰阎一愣。
“你真以为那个血宿可以和阿波罗抗衡？或者说，他会帮助我们铲除阿波罗？”妖媚男子盯着他，勾起的嘴角满满的嘲讽，他空了空烟斗，放入新的烟草。
“我……”黑主灰阎垂首，“但是，应该有更好的方法才对。”
妖媚男子挑起眉，对着他的面吹出口气，烟圈打着旋儿从身边落下，仿佛昭示着什么不祥的印记：“只可惜，我们没时间等下去了。”
黑主灰阎愣住，身体却突然一软。
丰满的年轻女人自房间内走出，扔在一旁的，还有一件黑色的斗篷。
“莎琳娜，辛苦你了。”妖媚男子放下烟斗，朝莎琳娜送去一个媚眼。
莎琳娜拨弄着金发，冷笑：“少来。只不过，第一个祭品已经决定好了，还剩下六十五个。”
妖媚男子说：“莎琳娜，别忘了约定。”
“我当然知道。”莎琳娜垂眸看黑主灰阎一眼，“只要我族成为密党的首领，自然会约束他们的。你尽管放心，我没有笨到签了契约还反悔。更何况，这样的约定对我也没有害处。”
妖媚男子把玩着烟斗：“的确。为了所有人牺牲六十六个，确实很划得来。”
深邃的眼底，闪过丝钢铁样冰冷的色彩。
勾起的唇角蔓延开清浅的笑纹，莎琳娜消失在半空中。
傍晚的夕晖透过卷起的窗幔散入，照出一地撕心裂肺的鲜红，血液般的流淌。
妖媚男子站起身：“接下来……”他看着似乎昏迷过去的黑主灰阎，勾唇。
黑主学院校门口，拉拉莎用小指提起裙摆：“晚上好，各位。”
洛菲尔湛蓝的眼眸闪过抹比刀尖还要锋锐的光，濑口冬马突然握住他的手，黑主优姬说：“晚上好，那个……请问，您旁边的那位是夜刈十牙先生吗？”
拉拉莎笑得像位天使，目光扫过洛菲尔：“是啊，我旁边的就是十牙哥哥哦。”
黑主优姬兴奋地笑笑，走到墙背后一把拖出锥生零。
银发瀑布一样垂到腰际，夜刈十牙本就森冷的面容愈发冷酷，锥生零躲开了他的视线，黑主优姬刚想责骂，却听到声轻轻的呼唤：“老师……”
夜刈十牙目光依旧冰冷如霜：“我不记得我有收一个吸血鬼做徒弟。”
锥生零的身体陡然一颤，黑主优姬脸上的笑容消退。
拉拉莎走到洛菲尔面前，歪头道：“晚上好，洛菲尔大人。”
濑口冬马一愣，周围风声呼啸，垂暮的夕阳看不见踪影，浓重的黑暗笼罩住整个黑主学院。
夜刈十牙猛然抬首，几乎是下意识的，抽出了枪支。
洛菲尔湛蓝的眼变为耀眼的血红，他定定地看着拉拉莎，胸口红宝石闪动莫测的光。
“拉拉莎•艾•维克苯，的确，好久不见了。”
作者有话说第34章 第三十三章：预言与禁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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