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二十九章：漆黑的少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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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时分，旭日东升。碧绿的叶片留下昨夜的彩珠，蔷薇色的脚步踏遍黑主学院的各个角落。风拂过，浸润逐渐堕落颓废的人心。哥特式的建筑，彩绘玻璃窗与尖顶。钟声敲响，声声撞击当啷当啷，所有人高唱赞美主，赞美神，赞美万能的天堂之君耶和华。
今天一天都没有课，尽管黑主灰阎的意思是让所有人都休息，但大多数的学生，仍选择了与学校一同布置本学期结束的舞会举办场地。礼堂内人山人海，鼎沸的人声似连屋顶都得掀掉。同学们争抢着工作，舞会布置第一次有这么多的参加者。
濑口冬马站在众人中，夺目的金发鹤立，欢声笑语里他依旧充当着旁观者的角色，淡然的模样仿佛置身事外完全与这里的喜庆无关。
阳光流淌在礼堂里，他们都盼望着舞会的来临，也厌恶着舞会的来临。
矛盾又绝对，理想又现实。
濑口冬马往男生宿舍的方向看去一眼，阳光阴影交错掩映中看不大清晰。叹息一声，他想起黑主优姬那张坚定的容颜。面上泛起丝淡淡地笑，他转身继续自己的工作。
小巷子内的咖啡厅，靠窗的位置坐了两个身影。
黑发黑裙重瞳的少女酌一口咖啡，笑道：“嘻嘻，有什么关系嘛，十牙哥哥，不过只是等一天的时间。况且这可是你自己决定的哦，无法怪谁的呢。”
夜刈十牙点头，铁灰色的眼里一片了然：“我知道。不需要你的提醒，维克苯小姐。”
拉拉莎挑起眉梢：“嘻嘻，所以我就说，十牙哥哥，不要叫得那么见外嘛。再怎么说，我们也是这次的合作伙伴哦。要更加放松才是呢。”
“打败阿波罗之后，我们互不相欠，以后碰上的话就是敌人。”夜刈十牙冷道。
拉拉莎吐吐舌头：“十牙哥哥，你果然是个木头呀。别人都说，人生就是一杯咖啡，苦涩但却能够加入奶精之类。十牙哥哥，你的人生却是加了更苦的药物呢。”
夜刈十牙蹙眉：“哦，是吗。那也和维克苯小姐没有关系才对。”
拉拉莎眨巴眨巴大眼睛：“啊呀，哥哥生气了吗？”
“没有。”夜刈十牙靠在椅背上，身体却紧绷到稍有异变似就能立刻起身攻击，他啜一口咖啡，道，“不过话说回来，对于这次战斗，究竟有多大的把握。”
拉拉莎有趣地看着他的举动：“嘻嘻，我也不知道哦。这一点，得去问Elder他们呢。”
咖啡倒映出微笑的脸，重瞳之眼显得妖异美艳，夜刈十牙缄默不语。
拉拉莎兀自笑道：“十牙哥哥，你后悔了吗？”
夜刈十牙铁灰色的眼里射出比星辰更加璀璨的光：“怎么可能。”
“嘻嘻，那就好。我可不需要任何包袱，不过十牙哥哥又怎么可能成为包袱呢？阿波罗那家伙估计又想做和以前一样的事情。唉……真是越活越过去了呢。对吧？十牙哥哥。”拉拉莎故作无奈地叹息一声，搅动咖啡的同时阳光愈发灿烂，她倏然道，“啊，都快到中午了呢。”
夜刈十牙的身体又紧绷一分。
时间，缓慢而迅速的流逝。沙漏一样，掉下就不会再回来，
命运之轮，指向第六格。
黑主学院日间部的同学不断赶工，礼堂里忙碌着的他们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时光的流逝。各色缤纷的彩带悬挂在空中，一盏又一盏的水晶灯放出明丽的光。大理石铺就的地板干净如新，连一丝尘埃也无。不时有风拂过，晃动着彩带，落下一地斑驳的暗影。
午后的阳光热烈到刺眼，礼堂里却没有任何感觉。只有不断流窜进来的日光说明了外面的烈日炎炎。同学们忙上忙下，学校的教职员工也一同忙碌。濑口冬马侧过脸，黑主灰阎站在门口。鼻梁上的眼镜反光，却不难看出棕色的眼底那骄傲自豪的神情。
濑口冬马礼貌地笑笑，黑主灰阎颔首转身离开。
布置的工作在继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时间越流越快，伴随着一次又一次整点作响的钟声，期末的舞会会场布置终于完成。同学们揩着汗，外面已是夕阳西下的黄昏。
濑口冬马轻轻呼出口气，与众同学共同离开返回宿舍换回参加舞会的礼服。
黑主灰阎站在会场门口，深邃的眼淡淡地凝视布置好的地方，脚下一弯，蹦跳着离开。
一如既往，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
日之寮的男生宿舍，黑主优姬握紧锥生零的手，蹙起的眉下浓重的担心。
夕日欲颓，最后的舞会举办的时间即将到来。
一阵敲门声，突兀响起。
黑主优姬站起身，打开门的瞬间却只看到遗漏在地面上的包裹。精致的包裹与一大束玫瑰花一同。火红的颜色仿佛昭示着什么决心，她怔怔地拿起包裹。
“枢……枢前辈？”黑主优姬几乎难以置信。手中的玫瑰落地，散开满地的红晕。她的脸上蹿起两片红云，燎原之势般的迅速蔓延开。
床上，锥生零的眼睫毛动了动。
“优姬小姐，请问您今天不去参加舞会吗？”
黑主优姬一怔，回首的瞬间大脑已经停止了运作。
濑口冬马着一身白色礼服，长长的燕尾垂在身后，胸前流苏晃动，锒铛作响。金色的发依旧与平时无异，翡翠色的眼却似多出些什么。工笔勾勒出的完美五官以放大的模样出现在黑主优姬面前，她从来没有想到，一个少年，可以漂亮到这个地步却又让人绝对能分清他的性别。
“优姬小姐，请问您怎么了吗？”濑口冬马挑了挑眉。
“啊，呃……”黑主优姬心一跳，面色愈发红，“那个……我我我我……”
“优姬……”背后，却传来另外一个声音，带着迷糊的睡意与浓重的鼻音，濑口冬马和黑主优姬同时向屋里望去。
夕阳西下，余晖洒入室内。锥生零从床上坐起身，银发散了满身，他的目光锁定黑主优姬，紫红的眼，似乎比平时多出一抹鲜艳。
黑主优姬张大了嘴，濑口冬马微笑：“锥生君，您终于醒了。”
锥生零冷道：“你……”
还未等他说完，黑主优姬已经整个扑了过去，包裹扔在地上，她直接抱住了锥生零。锥生零冷峻的脸少有的跳出几抹红晕，濑口冬马笑得一脸灿烂：“那么，我们三个一块儿去舞会？”
锥生零一怔：“舞会？我对那种东西……”
黑主优姬一个爆栗击在他头上：“一起去！这可是作为风纪委员的责任！”
锥生零郁闷地瞪她：“切。知道了。”
“那么，就请两位快些换衣服吧。优姬小姐收到的包裹里，应该是您今天晚上的衣服才对。而锥生君的礼服，我这里正好有多出来的一套。”濑口冬马进入房内，灿烂的笑容如同善良的邻家大哥哥。他将一直拿在手中的袋子放在锥生零的床边，“那么，我出去等你们。”
说罢，转身关上了门。
房间里，黑主优姬和锥生零大眼瞪小眼。
月之寮内一片寂静，洛菲尔缓缓自二楼走下，赤红长发翻飞，胸前宝石熠熠生光。
玖兰枢率先站起身：“晚上好，洛菲尔阁下。”
洛菲尔凝视他：“晚上好，玖兰枢。”
所有血族同时躬身，夜间部的大门缓慢打开，月色如水，铺下满地流光溢彩的清泉。
克里斯汀娜若有所思地一叹。
树杈垂下浓重的阴影，若有所指般的，群魔乱舞。
宴会的乐声愈发接近，萦绕在耳畔的，恍如隔世。
洛菲尔一步一步往前走着，挺直的背脊仿佛一柄即将出鞘的剑刃，与阿特拉斯相同又要直接掀去头顶的重担。发蹁跹，暗红的礼服镶上月光的银边。湛蓝的眼眸深邃似大海，风平浪静的海面稍不注意就会波涛汹涌，暴风雨袭来。
长靴击打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克里斯汀娜理了理被风吹得有些乱的长发，玖兰枢目光深幽，白色的礼服投射下黯淡的阴影，隐晦地吐露出些许字句。
洛菲尔迈步走入礼堂。
优雅的乐声响动着，穿着华美的学生们迈动舞步，顶上数盏水晶灯闪耀，倾泻出满地斑驳的光影。然而所有一切，几乎都在洛菲尔及夜间部的成员们进入的瞬间被打破。
玻璃闪烁出耀人的光，透明得宛如贵重的宝石水晶。
暗红色的礼服胸前赤色宝石，洛菲尔转首的瞬间便看到了人群中的濑口冬马。
愉悦的笑容出现在白皙的面容上，洛菲尔朝濑口冬马走去。日间部的女生们迅速围剿夜间部，然而洛菲尔的身边，却始终没有人有勇气靠近。不知是过于耀眼而难以接近抑或是其他原因，洛菲尔去到濑口冬马的面前的路几乎是毫无阻碍的。
大厅里音乐声骤然更换，洛菲尔伸出手：“冬马，有这个荣幸邀请你共舞一曲吗？”
濑口冬马眯起眼睛：“虽然很想，不过在舞会上，这是很失礼的行为。”
洛菲尔挑了挑眉，收回手：“是吗，那还真是可惜。”
光影交错，又一曲新曲响起，跳动着的节奏，宛如天籁之音，外间有风吹入，锥生零独自立在墙角，关于他那头奇特的银色长发，此刻尚未有人发觉。
背后，紫红的眼睛沉默地凝视他。
清冷的月色被礼堂耀人的光芒掩盖，洛菲尔倏然抬首，一抹黑色的影子，不期然映入眼帘。湛蓝的瞳孔陡然放大，几乎没有任何缓冲的时间，他直接从宴会会场跑了出去。
濑口冬马一愣，刚要跟上另一只手已经拉住了他。
消失已久的红玛利亚微笑：“濑口君，可以和我共舞一曲吗？”
濑口冬马眼底闪过丝担忧，他勾起唇：“当然。”
树林里漆黑一片，洛菲尔奔跑在林里丛间，赤红的长发不断飞舞，似乎昭示着主人奔跑的极快速度。惨白的月色照耀在地面上，前方的湖面波光粼粼，静影沉璧，映出暗红身影。
洛菲尔站在湖边，湛蓝的眼眸射出强光，手指微微握紧，发瀑布般垂至肩下，夜风拂过，背后的伤疤再度撕裂一样的疼痛。红色宝石眼睛样的注视所有。
一声低笑，蓦地响起，洛菲尔的瞳孔微微放大，一双熟悉而又陌生的手臂缓缓环在了他胸前。
惨淡的月光彻底从乌云后露出面颊，漆黑的发与赤红的发纠缠，银色流苏晃动。
熟悉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升腾，传播。
洛菲尔的身体僵住。
熟悉的魅惑嗓音在耳畔响起，银眸璀璨，流光溢彩。
“晚上好，洛菲尔。有没有兴趣，与我共舞一曲呢？”
宴会的乐声，逐渐远去。
洛菲尔怔在原地，胸前宝石，殷红似要滴出血来。
树林里，一片寂静。湖面晃荡，像破碎了的玻璃镜面。
作者有话说第30章 第二十九章：漆黑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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