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二章：永夜之圆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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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特式的建筑耸立在四周，彩绘玻璃窗，锋锐的尖顶。明媚的阳光宛若冬日里凝结的冰棱，一下一下刺痛人心，却又免不了继续凝望过去。矛盾而又美丽，耀眼而充满夜雾的空灵。
最高的顶端，黑色的身影静立，微眯的银眸里带有浓浓的玩味，仿佛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连带着唇角也勾起丝浅薄的笑意。
“殿下。”背后忽然有老迈的声音响起，佝偻的身影逆着光，浑浊的眼中满满的崇敬。
少年站起身：“事情办好了么？”
“是的。”老人颔首，“一切都在您的掌握之中。”
少年转头，美玉雕成的面容闪烁玉般的清冷色彩，他突兀地道：“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啊？”老人一怔，抬首的瞬间却见对方已经消失在虚空中，连忙匍匐跪倒在地。
命运之轮，继续疯狂的运转。
红宝石璀璨到灼眼。
现在已经是上课时间。
濑口冬马坐在位置上，沙沙移动着笔做着笔记。身旁刚送完红玛利亚回来的黑主优姬环顾四周，全然没有理会老师在讲台上的话语。斜后方的位置，空空如也。
濑口冬马低声劝道：“优姬小姐，您不要担心，我觉得锥生君今天不来上课只是想待在宿舍里一个人静一静，并不希望任何人前去打扰。”
黑主优姬蹙起眉，一时竟忘记此刻为课上，拍案而起：“不行！让零那家伙一个人不知道会胡思乱想什么，我要去找他！”
此言一出，四座寂然。班上同学无不指目黑主优姬，讲台上的老师脸上黑云密布。
黑主优姬的头顶落下滴巨大的汗水，抽搐了两下唇角想说什么老师已经先一步道：“那么，黑主同学，你就去找你的零好了，我想课你也应该可以不听了，对吗？”
黑主优姬抿唇，傻笑三声老师已经大手一挥：“你给我出去罚站！”
濑口冬马叹出口气，习惯性地看向门边却没有发现昨天一直站在门边的身影。翡翠色的眸子无意识地闪过抹失望，他勾起唇对黑主优姬安抚地笑笑对方便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
窗外阳光泉水一样飞珠溅玉，老师接着上课。
门外，赤红的发轻轻一动。
濑口冬马一怔，再抬首，果然对上门口人湛蓝的眼睛。
湛蓝的眼眸带着些许笑意，白色衬衫穿在身上，胸口的红色宝石颜色渐深。他也跟着勾起唇角，猛然惊觉洛菲尔对自己竟已可产生这样的影响。金色的发在空中打着旋儿，沐浴着灿烂的光华恍惚来自天堂彼方。
洛菲尔俊美的面容出现丝浅淡的笑，身影已经从原地离开。
濑口冬马转过脸，继续听课。
洛菲尔走在走廊上，寂静的走廊，边上的教室里是老师们唾沫横飞的教导。刘海儿遮挡住眼瞳，此刻的眼早泯灭了方才的笑，冷漠清寒宛如风中挺立的霜雪。
他倏然觉得背后的伤痕撕裂般的剧痛。
手无意识地抚向背脊，赤发飞扬间，收回的手指尽染蓝色。
清浅的蓝，仿佛水一样浸没住他的身心，他像溺水中人，再抓不到任何救命稻草。
洛菲尔愣在原地，再抚过去却已经没有。
白色的衬衫随风舞动，赤红的发没有再遮挡背脊。
狰狞的伤疤，宛如吐着信子的毒蛇，吐出了剧毒的汁液。
白色衬衫，染上血色的玫瑰花。
按在胸口的手逐渐握紧，他加快了离开的脚步，面容冰冷。
树林里幽暗一片，克里斯汀娜站在红玛利亚面前，斑驳的影子遮挡住紫眸里本来的表情，只能看到她挺直了背脊女王般俯视面前小鸟依人的少女。
锥生壹缕执刀立在旁侧。
“是殿下让你来的？”克里斯汀娜直接问。
红玛利亚微微一笑，笑容里说不出的冷淡魅惑：“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殿下应该知道洛菲尔殿下苏醒的事。”克里斯汀娜继续说，目光锋锐如刀，“既然知道他派你来究竟想怎么样？”
红玛利亚不在意的挑起眉：“怎么？克里斯汀娜，担心你的那位蓝堂小弟弟了吗？”
克里斯汀娜眼神一闪，周围树叶晃动。
“你说什么。”她冷声道，冰冷的语气全然没有平日里玩笑式的友好。
红玛利亚没有理会对方的怒火：“克里斯汀娜，是殿下让我来这里的，不过具体申请的人还是我。你放心，对你的蓝堂小弟弟我绝对没有任何兴趣。只是，你也不要对我可爱的孩子做任何事。”
克里斯汀娜转过身：“你是说锥生零？我对他一点兴趣也没有。”
“那就好。”红玛利亚笑笑，看向正空高悬的烈日，“真想知道，你究竟是为什么跟随殿下的呢。克里斯汀娜•邦德。”
克里斯汀娜身形一滞，停住了脚步，她回过头来：“绯樱闲，你想知道吗？”勾起的唇角满满的柔和，紫眸却已尽染红艳，仿佛是夜里呼唤他人灵魂的美人蛇，温柔而满载着危险。
树叶奏起澎湃的交响曲，湖泊泛起层层密集的涟漪。
风拂起发，金色的大波浪卷发随风扬起曼妙的弧度，克里斯汀娜转身离开。周围一片寂静。原地，红玛利亚凝视她远去的身影，眼底闪烁着莫测的冷笑，深邃一如既往。
她倏然捧起锥生壹缕的脸，愉悦的笑声传出老远。
一抹高挑的身影，从密林深处离开。
昏暗的走廊，如同永远也走不到尽头的幽冥之路，弥漫着醉人的鲜血熏香，唤醒着最深沉的欲望。那些埋藏在心中的，在这里将不复存在，就像被残忍的剖开般，停滞，遗留。
直到被死命的封存，忘怀。
洛菲尔靠在走廊上，月之寮近在咫尺，他略略眯起了眼，火红的发在身后飞舞，挺直的肩背烙印出悲哀的壮烈。蓝色的眼眸凝望苍穹，碧空万里无云，阳光似破碎的水晶。
斑驳的树影，周围没有一个人。
他淡淡道：“玖兰枢，你找我有什么事。”
白色的廊柱后，玖兰枢背光而立，柔和的面庞被阴影完全笼罩，黑棕色的眼雪亮：“洛菲尔阁下。我想知道千年圣战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有，相信您不可能没有感觉到，阿波罗已经苏醒过来的事实。”
洛菲尔瞳孔微微一缩：“是吗？那又怎么样？”
玖兰枢双手抱胸：“我希望阁下可以立刻告诉我，另外，关于克里斯汀娜•邦德的事，我想阁下应该也是明白的才对。她和狂笑姬的到来，都绝对不会是偶然。”
洛菲尔眯起眼，胸前的红色宝石闪动着明丽的光，阳光映照下里面仿佛有鲜血在汩汩流淌。
玖兰枢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力，还有从灵魂深处传来的颤栗。黑棕色的眼闪过火色的红晕，他抿紧了唇：“理事长已经决定将这里的普通学生都疏散回家，留下的，也只会是血族和优姬他们。阁下不要忘了，这里谁是Elder。”
洛菲尔有些好笑地挑高眉梢：“那么你也不要忘记，玖兰枢，卡玛利拉的习俗对于我们是从来没有任何作用的。另外，黑主灰阎要怎么做也和我没有关系，从来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将我牵绊。我也说过，不会搭上命去拯救这个世界，只有蠢材才会如此。”
玖兰枢勾起嘴角，他忽然躬下身右手置于胸前：“洛菲尔阁下，那么我就先失陪了。”说罢，转身离开。脚步击打着走廊，响动出一阵阵金属乐。洛菲尔完全立在阴影里，除却背后舞动的长发和胸口熠熠生光的赤色宝石，他似乎是不存在的——
“兰蒂斯……”
似唤似叹。
月之寮。
克里斯汀娜站在蓝堂的房门口，此刻尚未到傍晚，房间的主人处在深度睡眠中。
克里斯汀娜也没有移动，不靠近也不远离，只是立在那里，像一尊完美的雕塑，金色的大波浪卷发微微晃动，紫色的眼眸沉默地凝视熟睡的少年，忽而被子被扯开，她手指微动间便再次掖好。
窗帘被外面的风吹得飞起，静谧的月之寮，血族们处在甜美的梦境中。
和平到，让人厌恶。
她忽然想起那双从来没有感情的银色眼眸，冷不防背后已经有人走近。
克里斯汀娜回过头，似笑非笑：“玖兰小弟弟，你回来了呢。”
玖兰枢表情未变：“晚上好，克里斯汀娜。”
“你去找洛菲尔殿下了？”克里斯汀娜手一带，房门便立刻关上。昏暗的二楼环廊，两抹身影相对而立，古老的钟表敲响四点的钟声。
“那又怎么样？”玖兰枢满不在乎地靠在栏杆处，慵懒地睨视她。
克里斯汀娜摊开手，无所谓道：“是不怎么样，不过千万不要想做任何多余的事，那位大人是不能容许背叛的。当然，如果你不介意会变成什么样的话。”
玖兰枢垂睫，眼眸的最深处闪过丝浓烈的愠怒：“放心，我明白。”
“呵，那当然最好。但是玖兰枢，我再提醒你一句。洛菲尔殿下不是傻瓜，我们所做的一切他都是明白的。关于那位大人的苏醒，他自然也知道。或者说，他应该是第一个知道的人才对……”克里斯汀娜满眼的无奈，但很快又消匿无踪，“宴会就要开始了，我们应该提前做好准备才对。对吗？”
天花板上灯光蓦然黯淡，木质地板反射出狰狞的寒光，玖兰枢的面容看不真切，只听到不带感情的声音缓慢地回荡，似永夜的圆舞曲。
“没错。”
周围寂静非常。
钟摆晃荡，滴答滴答。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第二十二章：永夜之圆舞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