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六章：大雨倾盆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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濑口冬马坐在日间部的课室，阳光透过窗户洒进，他却奇异地感觉到心总的那么一丝淡淡的厌恶。碧眸微眯，脑海里闪过昨夜发生的事情，胸膛里，心脏没有跳动的声响，却暗含着莫名的悸动。似乎有什么，即将破茧而出。
陌生，而又熟悉的情感。
黑主优姬担忧地问：“冬马，你怎么了？从昨天开始就有些不对劲……”
濑口冬马回过神，露出惯有的笑容：“不，没什么。谢谢您的关心，优姬小姐。”
“是吗……”黑主优姬蹙眉，身后的锥生零冷漠地别过眼去。
理事长室里，流淌着奇诡的沉默。
洛菲尔闲逸地坐在大沙发上，任由赤红长发随意散开。蓝宝石般的眸子凝视黑主灰阎，微微扯起的唇角满载着贵族式的自信优雅与独裁性。
黑主灰阎的眼镜白光闪过：“您是说，在昨天，您将濑口君……”
洛菲尔耸肩：“没错。冬马准确来说现在应该是一个吸血鬼，不过因为继承的我的血统，所以不用担心他会堕落成什么Level E之类的低等级吸血鬼。但只要是吸血鬼，就一定会对人类的鲜血有着觊觎之心。并且你女儿的血的味道很棒，因而我提前告诉你一声。”
黑主灰阎的嘴角抽了抽：“也就是说，您想让濑口君直接转到夜间部去？”
洛菲尔摊开双手：“可以这么说。”
“可是，自从建校以来，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例子。您应该明白这一点才对。”黑主灰阎扶起鼻梁上的眼镜，颇有些郁闷地说。
洛菲尔笑得无辜：“那让冬马做第一个，不是很有趣？况且我也没有说过一定要让他转到夜间部。当然，如果黑主灰阎你完全对冬马不会伤害别的学生充满信心的话，我也不介意他继续待在日间部。”
黑主灰阎的镜片泛出白色的华光：“呵呵呵呵，洛菲尔先生，我当然对于我的学生充满了信心。但是关于您的想法，我一定会考虑。”
“哦，那自然最好。”洛菲尔说着从沙发上站起身，白色衬衫轻舞，他打开了门，“不过，呵，黑主灰阎，你有时候还真是蠢的可爱呢。”
黑主灰阎抬首：“洛菲尔先生，我是否应该感谢您的夸奖呢？可是，这里是学校，”他扫一眼洛菲尔自开始就没有改变的装束，“您好像从来没有穿过校服。”
洛菲尔勾起唇，赤发舞动间门已经被关上，连带着他略带玩味的话语——
“意外有趣的人类。”
黑主灰阎低叹，他走向窗边，外面依然一片阳光灿烂，仿佛有水银从苍穹洒落，接着就在无边黑夜里透下各式各样的光明。目之所及的校园是不变的祥和。他淡淡地看着脚下的所有，喃喃：“意外有趣的人类吗？呵……”
洛菲尔在走廊里漫步。
飘飞的白色衬衫以及那头耀眼的赤红长发引来不少人的注目，他却恍若未觉般继续往前走着。背脊挺得笔直，似乎竭力在遮掩着什么。周围间或有窃窃私语传来，仿佛都在惊讶夜间部的学生如此堂而皇之的漫步于走廊之上。且还不穿校服。
自入学起，洛菲尔从来没有穿过校服，简单的白色衬衫简单的黑色长裤，明明简单，却因为穿上的人的不同而显得不再简单。火红长发辉映纯白衬衫，大海一样深湛的蓝色眼眸没有看周围的任何人。
他似乎只走在自己的路上，而在他的路上更没有任何停顿。没有什么可以使他的脚步停顿。背上的疤痕愈发鲜明，如同张牙舞爪的猛兽，要透过那层薄薄的阻碍冲出。脑海里不断有千年前的往事闪过，就像扎根在内心的荒草，由于岁月的流逝反而滋长生根得愈加巨大，愈加使人难以根除。
洛菲尔站在濑口冬马的教室门前。
明明与夜间部所用是相同的教室却完全没有属于夜间部的那种神秘魅惑。阳光透过透明的窗户流水般进入，汩汩流淌在每一个角落。于是，每一个角落也就看得清清楚楚。洛菲尔首先看到的就是那头耀眼的金发，即便在无数人群中，也是那么的傲然不群。
濑口冬马也看到了他。
洛菲尔一脸灿烂的走进，其他人已经淡化成暗影。他的世界，只留下那抹璀璨的金色。
那双翡翠一样夺目的碧色眼眸。
“洛菲尔先生，早上好。”濑口冬马礼貌地打招呼。
洛菲尔点头：“早上好，冬马。”
濑口冬马继续说：“请问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来找黑主灰阎，顺便就来看一看你。对了，昨天之后身体有没有感觉到与平时不同的变化？”洛菲尔眨了眨眼，随意坐到他旁边的位置。
濑口冬马眯眼：“没有特别具体的，不过如果人类变为吸血鬼，我认为每个人都会有这样的变化才对。”
洛菲尔点头，刚想说话旁边已经传来一声暴喝：“洛菲尔！谁允许你出现在这里的！”
全班立刻鸦雀无声，锥生零带着一身寒冽逼人之气走了进来。俊美的面容似乎可以冻结周遭一切。他紧紧瞪视悠悠哉哉坐在座位上的洛菲尔。
洛菲尔回过头：“锥生零，难道我不可以出现在这里吗？”
锥生零狂怒道：“你不知道夜间部和日间部之间的规定么！立刻给我滚回月之寮去!”
洛菲尔的眼底蓦地闪过丝瑰丽的血红，竟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你有资格和我说话？”
锥生零一怔，心底深处竟然有种强烈的惧意。他呆呆地看着洛菲尔，一时无言。
洛菲尔偏过头，目光冰冷嘴角的笑容还没有消退：“锥生零，你觉得你有资格在这里和我用这种口气说话？”他靠近锥生零的耳边，继续道，“不要忘记你的身份。”
锥生零的身体微微颤动，他忽然将手伸入了衣服里，黑主优姬迅速跑过来，低声说：“零，你要做什么？”
洛菲尔倨傲地看他：“你有勇气拔出你的武器么？锥生零。”
全班没有人开口，他们突然觉得就算寒冬也比不上此刻。所有人同时打了个寒颤，濑口冬马忽然响起的声音却和煦若春风：“洛菲尔先生，学校的规章的确不可以打破，所以希望您尽快回到月之寮，关于锥生君方才的行径，我想他也不应该是故意的才对。”
洛菲尔转身，眸中嫣红已经散去：“没什么，不过我不喜欢那种自不量力的家伙而已。锥生零，你知道吗？自不量力的家伙永远只有完结的命运。在我们的世界里呢。”
锥生零咬唇，黑主优姬一脸疑惑不解。
洛菲尔挑起眉，方才对待濑口冬马的柔和不见，只留下属于最强者对于下等者的冷酷无情：“锥生零，我对有趣的人类感兴趣，也对有趣的吸血鬼感兴趣，甚至对从前的你很感兴趣。但不巧的是，”他忽然眯起眼睛，眼里赤红一片，周围一切仿佛突然静止，他冷道，“我很讨厌像现在的你这样的家伙。”
话音刚落，他径自转身离开，濑口冬马的眼底闪过丝深思的光，挂在脖颈上的十字架微微摇晃，似乎同样在昭示着什么。
——洛菲尔先生，有些奇怪。
月之寮。
克里斯汀娜立在窗前，方才仍是一片阳光的天空骤然暗淡，黑云遮挡无限光明，仿佛预示了什么的到来。室内没有燃灯，急速昏暗下来的外边却已将里面也染成了沉沉的漆黑。
深紫的眸不知在想些什么，克里斯汀娜同样没有穿夜间部的校服。大波浪的金色长发散在背脊，她挺直着背脊，白皙的面容里有着浓厚的崇敬。
“玖兰小弟弟，你在那里站了很久吧。找我有什么事？”她转过头，玩味的轻笑。
玖兰枢自阴影里走出，双手抱胸道：“克里斯汀娜小姐，我想请问您，到这里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看您的样子，应该并不是单纯的因为洛菲尔的醒来才追到这里的吧。能将沉睡了这么久的您吵醒，可能要发生什么大事了才对。”
克里斯汀娜缓慢的踱着步子，优雅的模样似乎正在花园中漫步：“怎么？玖兰小弟弟，你很感兴趣？但是可惜，我要告诉你的是，到现在为止，我什么也不想和你说呢。”
玖兰枢勾起唇：“‘阿波罗的复活’。”
克里斯汀娜怔住。
“呵，我只是随便猜猜而已。不过，克里斯汀娜小姐，对于我而言，只要不伤害到优姬都是无所谓的。因此，你说出来，或许我会助你一臂之力。”玖兰枢接着说。
克里斯汀娜却笑了起来：“玖兰枢，你很聪明没错。但是可惜的是，你的聪明在那位大人面前根本是派不上任何用处的。没有人可以胜过他，包括现在的洛菲尔殿下。”
天边划过一道闪电，白色的光如同巨手直接将天穹撕裂。
破灭的黑色散布各处，像可悲的弱者只有被屠戮的命运。
克里斯汀娜高深莫测地凝视他：“玖兰小弟弟，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但是命运之轮是难以因人力而阻挡的。摩伊拉的丝线绝对不会断裂，转轮已经移向第二格。”
玖兰枢愣了愣，回以一个微笑：“连他的醒来，也是在命运转轮之中吗？”
克里斯汀娜凝视窗外的所有：“命运转轮？或许吧。”
玖兰枢沉默地看向她，脑海里没来由地闪过抹熟悉的面孔。
“克里斯汀娜小姐，我希望你回答我一个问题。”玖兰枢淡淡地开口。
克里斯汀娜回首：“问题？”
玖兰枢顿了顿：“‘阿波罗’的愿望，是毁灭所有吗？”
克里斯汀娜的眼底闪过丝悲悯与无奈：“玖兰小弟弟，你觉得呢？”
又是一道闪电划过，玖兰枢叹出一口气，径自离开。
克里斯汀娜望着远方：“雨，越下越大了呢，说起来，那个时候也是这么大的雨……玖兰枢和，黑主优姬吗？所有的一切，都不会脱离那位大人的掌握的……”
遥远的欧洲，古老的城堡，黑色的人影傲然独立。赤红的眼转变为银色，他略微勾唇。黑发舞动如蛇。
洛菲尔立在走廊上，倾泻的雨水透过没有遮挡的两侧朝里而入，背上的伤疤火烧一样的疼痛。他却忽然伸出手，接住外面的星点雨水：“兰蒂斯……”
他身后的不远处，濑口冬马缓缓离开。
瓢泼大雨，无止息的下。
淅淅沥沥，哗哗啦啦。承载着，亘古的希望。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第十六章：大雨倾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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