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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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尚书郭宏向周越瑶说道：“所以你便派亲信杀了他？”周越瑶温婉一笑：“不愧是历经三朝的刑部尚书，我的挚爱之人都因他而死，他又凭什么还活着。”
刑部尚书郭宏看着眼前这个身份尊贵的女子，心中叹了口气，没想到她的手段如此狠毒。当年代王死状凄惨，只是当时谁也没将凶手往一个女子身上想。历朝历代，为争夺皇位兄弟相残者不在少数，所以代王案他们不便追查。为了掩盖代王死因，对外宣称暴病身亡，谁成想在十几年后的今天以这种方式揭开真相。
周越瑶朱唇微启，“钱大人，膝下无子的滋味不好受吧。”那个被称钱大人的正是礼部尚书钱学墨，他倏地瞪大眼，口中低吼着就要扑上来，却被周遭的同僚拦了下来。
周越瑶一笑，声音温婉动听，“当年你随代王共同前去威逼我母妃，你现在可知我心情了。”钱学墨眼睛通红，接着便晕了过去，几位同僚忙掐人中、掐手腕，钱大人才苏醒过来。
几位相熟的同僚面露不忍，谁都知道他中年得子，对独子溺爱非常，而且那孩子懂事异常，但却在六年前溺水而亡。得知儿子死讯的钱夫人当天便跟着去了。妻儿的死对他打击巨大，足足卧床一年，整个人像是老了十岁。整个人都消沉下去了，整日都在处理公务来消磨时间。
当朝丞相沉痛道：“你只知钱大人曾跟随代王去威逼你母妃，那你又怎会不知你母亲为人。当时他曾与我说不愿参与此事，他又不迂腐，况且他独子才满百天不久，可是这又怎会如愿。”
周越瑶颔首，头上的步摇轻晃，眼神中尽是快意。周越琛脸色有些发青，沉声道：“所以你便勾结党羽，要造反吗？”
周越瑶将垂落的鬓发捋了上去，笑靥如花，“周越琛便是你又如何？你岂会不知我的心思。你敢说你当争夺皇位，不是在周越瑾为你中毒之后？”
其余朝臣战战兢兢，周越瑶直呼皇上名讳，揣测圣意。而且九王爷中毒事件是皇上多年的隐痛，她是不想活了，可他们可不想死陪她去死。
周越瑶笑笑，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想必当日曾前去的大臣在后来都遭到了报复吧，但万事有因果不是吗？”大家惊讶之余纷纷转向那个声音的来源，正是一直默不作声的北成王周易渊。
周易渊“呵”了一声，眼神冰冷而讥诮，似有幽幽的火光在眼中燃起。“那你知为何代王当时让你母妃自尽谢罪？”周易渊的眼中有化不去悲哀，“当年绥龙关一战，想必诸位都记得吧。”
诸位的大臣的眼神均是一暗，先帝二十五年，西部外族来犯。大周宿将赵寅成自先请命，于是先帝派其带领三十万大军前往茂城，双方激战数月，伤亡惨烈，茂城告急。
京城各地的粮草源源不断地运送到前线，并调集京城军队前去支援，西部外族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了。谁知情况急转直下，绥龙关，赵将军身死殉国，赵将军所率支援军队竟是不足三成。绥龙关守住了，但不过是伤敌一千，自毁八百。
当时的状况太过惨烈了，绥龙关当地百姓男丁上城墙，妇孺老幼负责伤员以及吃食。当时赵将军殉国，城中百姓竟是长涕不止，以至于有老者直接指着当时前去支援的将军，“竖子，尔何来！”
周易渊嘴角冷笑，“赵将军乃是代王的外祖父，当时在茂城激战一月有余，西部蛮族伤亡惨重，西部蛮族也放缓攻势，当时形势一片大好。但赵将军这时却命孙副将镇守茂城，自己则带十万军队前往绥龙关。”
原来当年西部蛮族一边在茂城与大周军队激战一月有余，耗损大周兵力，一边派军队攻击西部另一个要塞绥龙关，绥龙关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当时绥龙关告急，但距京城千里，调兵已经是来不及了。就近军队火速增援，原来西部蛮族竟与北部部落勾结，打算一举拿下大周西部，进而直逼京城。
周越瑶冷眼瞧着他，周易渊也不在意，“但有赵将军坐镇，与绥龙关里应外合，拿下这帮乌合之众本非难事。而且西部蛮族远途作战，粮草按说本就不丰裕，他们分散兵力两处作战，更是处于劣势。本该是皆大欢喜的局面，但怎会使当年的局面如此惨烈？”
周易渊笑意冰冷，“原来绥龙关都督私下与蛮族早有勾结，蛮族远途交战却粮草充足，反倒是一直受粮草支援的绥龙关粮草缺乏，百姓差点易子而食。绥龙关都督泄露军情、贻误战机，致使我大周军队损失惨重。”
周易渊嘲弄地说：“据说当年是这位都督力挽狂澜，才使得绥龙关解除危机，先帝还曾提拔他。不过有心之人事后调查之下，才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
周易渊此刻的神情有些阴沉又有些愉悦，整个人处于一种既冷静又疯狂的状态。周越瑶的脸色发白，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而在场的大臣都处于一种被震惊到蒙圈的状态，信息量太大了。
周易渊又愉快地说道：“要说这绥龙关的都督的心机可真是，啧啧。”周易渊似是而非地感慨了一声。“借刀杀人这招玩得不错，蛮族这把刀还好用吧。”
周易渊走近了周越瑶一步，似是很欣赏周越瑶此刻的神情，接着云淡风轻地问道：“据说绥龙关的都督曾受你外祖父恩惠，不提年关走动，私下也来往甚秘呢。那你说这件事与你祖父有多少联系？”朝中官员纷纷变色。
周越瑶尖叫道：“周易渊你是想要将整个蒋氏一族拉下水吗？”周越琛早就有意整顿门阀世族，先皇执政时已经对门阀世族进行了整饬，先皇的政策举措已经初见成效，周越琛只不过是更进一步罢了。周易渊知道周越琛需要一个理由，彻底改变门阀牵制朝廷的格局，他便给一个又何妨。
周易渊神经质地笑了两声，“我要拉蒋氏下水干什么，”周易渊语气冰冷地说道：“那次没有，这次总有了吧。”
周越瑶脸色灰败，这次她确实与各大门阀取得联系，并许下重诺。门阀世族的权利和地位不断减小，甚至在朝廷的不断打压下，与他们往常瞧不起的平民一般。世族世代骨子里的矜贵，地位的优越，族人的荣耀让他们怎么甘心。
周越琛脸色阴沉，“来人。”殿前的御林军上殿，“周越瑶勾结朝臣，意图谋反。从即日起周越瑶贬为庶人，长幽天牢，永生不得出天牢半步。收回二人手上所有兵权，若有不从者按谋逆论处。胡广名诛其九族，其余谋逆同党同罪论处。涉案的各大门阀，嫡系一支男子谋逆尽诛，三服内男子发配边疆，女子充为官奴。”
周越瑶早知道自己的下场，也不以为意，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但自己最错的一步就是将门阀打进自己的算盘，周越琛对自己定是已有察觉，只不过等着时机，最后将自己与各大门阀连根拔掉。
周越瑶神经质地笑了笑，让人觉得有些发冷，她直直地看着周越琛，“周越琛，你故意的吧！”周越琛不置可否。周越瑶气得浑身发抖，“你知道我与世族勾结，这几年你一直引而不发，原来是等着世族上钩，然后一网打尽，周越琛，你真是好手段。”
底下的群臣，有些阅历少的已经瑟瑟地跪趴在了地上，恨不得早上上朝没带耳朵来，深怕哪位贵人看自己不顺眼，将自己牵扯了进来，真是一百个头都不够砍的。
来之前她盛装打扮，带着皇室的金贵与矜持，现在的看来不过是更深的讽刺而已。御林军带着两人出殿，周易渊却开口道：“周越瑶你可曾想过闵儿？”
周越瑶身后虽跟着羽林军，但周越瑶却不见半分悔意倒是恨意十足。在听到周易渊的话时，愣了一下，“她身为我的女儿，这便是命。”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殿上的大臣纷纷跪下，周越琛站起来看了眼殿外阴沉的天气，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道：“无事便退朝吧。”
外面的寒风急劲，周越琛也不让太监总管跟着，自己就悠悠地走着。神色带了一丝感伤，当初越瑾是当时最小的皇子，四岁上便过目不忘，出口成诵。但那时自己生病卧榻，越瑾便片刻不离守在床边。
年幼的周越瑾站在一旁，脆脆的声音，“哥哥，刚才我背的对不对？”脸庞还有些青涩的周越琛背靠在软垫上，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瓜，“恩恩，我们越瑾最棒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