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百灵 是你吗》有灵犀

1、（一）

　　“妈妈，您这是怎么了？”宇杰看见妈妈双手紧紧地捂住腹部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痛苦样子，急切地询问。
　　“妈妈也不清楚，这，这是怎么了……”宇杰妈妈疼出了满头的冷汗来，沿着鬓角一滴滴淌下来，浸湿了她的头发。“肚子像刀绞一样的疼，天哪疼死我了……”
　　“妈妈！宇杰看着妈妈痛苦的神情，心急如焚。可是他实在不知道妈妈是怎么了，只好手足无措地在房间里团团乱转。
　　“啊，对了，我去找个大夫来。”宇杰一想到，就立即冲出了门口。
　　跑了一会儿，他才意识到今天村子里异常安静，安静得有些可怕。他想到三爷爷略懂一些医术，就在路过三爷爷家的时候向右拐了一下，想要问问三爷爷知不知道妈妈得的是什么病。
　　他敲了敲三爷爷家的门。
　　还是那可怕的，诡异的静，没有人来开门。
　　“难道三爷爷，三奶奶，表姐都不在家吗？”宇杰心下纳罕，抬手又敲了两下，可是他只听见了乌鸦飞过时留下的枝丫叫声，刺耳得他心中一紧。“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宇杰的这个念头闪过脑海，便吓得自己打了个寒噤。不会的，不会的，应该只是不在家而已……是这样安慰着自己的。
　　他以更快的速度向大夫的家奔去。
　　“大夫！大夫！”宇杰边大喊着，边用力敲打着大夫家的门，门“哐哐”作响，一声一声急的不行。“孩子……”宇杰突然听到虚弱的呼喊声。
　　那好像是来自屋内大夫的声音。“你，你从门边花盆底下拿出钥匙打开门……进，进来……”宇杰在花盆下面摸出那把钥匙，手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他打开了门。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大夫那张苍白如纸的脸，吓得他不禁后退了一步。
　　“大夫……天哪，您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宇杰的声音带着哭腔，若不是尽力克制着，好像下一秒就会哭出来。一连串的噩耗突然向他袭来，他感觉心脏被不住地抨击，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浑身抖得如同筛糠。
　　大夫的嘴蠕动着，像是要对他说些什么。宇杰蹲下身来，尽量地离大夫近一些，他的理智告诉自己，不能慌乱。“孩子……现在我们村正遭遇一场大劫难，只有你能拯救我们整个族的族人了啊……”“我？我吗？”宇杰不可置信地重复着，看到了大夫坚定的眼神，他知道这是严肃的事情，他必须严肃地去对待。“我何尝不想让我们族度过劫难呢，”他想到了腹痛难耐的妈妈，想到了杳无音信的三爷爷一家人，心里酸痛不已，终于控制不住流下了眼泪，啜泣起来。“可是，可是我能做什么呢，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妈妈疼痛难忍，我不知道爸爸去了哪里，更不清楚三爷爷他们的去向，我无能为力，我无能……”说到这里，宇杰忍不住嚎啕。“孩子，你先不要哭。”大夫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小，几乎是在用气息维持对话。“你，你先听我说，我已经，撑不了多久了，再不说，我怕会来不及……你一定要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听完……”宇杰用袖子擦干眼泪，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

　　“这是，我们族的一次浩劫。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要追溯到我们这个族的祖先那个古老的时期。我们族的先祖，他亲笔记下了这件事的始末。这是一件记录到族谱最隐秘地方的事情，只有族里每一代掌事者才能有权利知晓。
　　“我们的先祖，他曾经是一个饱读了诗书的状元，后来因为国家有难，他弃笔从戎，去做了一名征战沙场的大将军。他骁勇善战，屡立战功。又一次，他奉朝廷之命去攻打西域。在那里，他开启了一段孽缘，遇到了他的爱，一位西域姑娘。
　　“那个姑娘的额头上有一个月牙形的标记，先祖第一次看到她时，就被她深深吸引。据先祖自己描述，那姑娘长得甜美动人，歌声更是和人一样美。她身上披着一层轻纱，赤着双脚踩在沙漠的细沙之上，正在高唱一首优美动听的歌曲。先祖听得痴了，便忘记了时间，他就站在离那姑娘的不远处，静静地听她唱歌，就这样一直站到黄昏时分。
　　“可是一到黄昏的时候，那姑娘便急急地离开了，好像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一样。先祖舍不得她，便一直偷偷地跟在她的身后，想再多看她一会儿。
　　“‘公主您回来了。’一个婢女恭恭敬敬地迎那位姑娘。
　　“公主？什么公主？先祖此时还是不明白。
　　“只见她走进了一座建设华丽的寝宫，高高的宫墙紧紧包围在四周。他想到了里面四方的一小块天空，隐隐知道了这个女子的身份，可却不敢相信。
　　“当那位姑娘即将走进寝宫的时候，先祖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他快速地跑过去，叫住了她。‘前面那位姑娘，请你等一下。’他压制着自己砰砰跳动的心，声音都有一些发颤。
　　“‘嗯？请问您有什么事？’姑娘诧异地回过头来，看到了一位身形魁梧，高大英俊的男子，他的眼睛真挚而诚恳，澄澈而透亮。她不禁羞红了脸。
　　“‘没，没什么事……’先祖这样一位沙场英雄，竟一时语塞起来，‘姑娘，姑娘你的歌声，真的是十分动听，在下听了一个下午，都还没有听够。’
　　“那姑娘白皙的小脸上现出绯红的云团，她羞涩地抬眼看向先祖，眼波流转如天上星辰。先祖他，就是这样描述的，那姑娘应是一位十分清纯可爱的女子。
　　“姑娘没有说话，只是她就算是不说话，先祖也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她心中的内容。那眼睛是那么深邃而富有情感，一眨一眨地就好像在和他说话，在先祖的眼中，那眼神里包含了女子所有的心声，含情脉脉，目送秋波。
　　“姑娘在看了先祖一眼之后便转身走进了那高高的围墙之中。
　　“过了一会儿，她的贴身侍婢拿了一张纸条出来。
　　“先祖还怔怔地伫立在门口。他拿着那张纸条笑了，因为那纸条上的内容：“君若不嫌小女子声音粗哑难以入耳，小女子愿常为君吟曲于大漠之上。”
　　“她的心意，已经表现得十分清楚明了。
　　“‘我们公主啊，常年呆在寝宫之中，一般不会离开这片地域到大漠中去唱歌。王规定她如果想出去，就一定要在傍晚之前回到宫里。今天让你碰到了，算你运气好。我们公主的歌声很好听吧？她真的很喜欢唱歌呢。’
　　“果然，她果然是一个公主。当头一棒。他觉得有点眩晕。
　　“之后侍婢说的话，他一句也没能听进去。他感觉自己站在一个十字的交叉路口，可是却并无选择。他不能背叛国家，为了国家，他都已经弃去自己如此热爱的纸笔，换上一身铁甲戎装。背井离乡来到遥远的西域，就是为了这一战的胜利，为国家出去这一心腹大患。他身上承载了太多人的期望，背负了全国人民的身家性命，他也必须要报答皇上的知遇之恩与信任之情。
　　“所以说。所以说他一定要与她为敌了吧？难得的一见钟情，从未有过的心跳感觉，就这样与自己无缘了。
　　“他的心里充满了痛苦纠结的情绪，感觉自己头痛欲裂。
　　“他回到自己的军中大营，告诉自己不可再见那位公主。如果再看见那位公主，他内心的纠结也许又会加重几分。可是他做不到。第二天他没有控制住自己，还是去了大漠上找寻那位公主的身影。那公主果然还在原来的位置，只是她并没有在唱歌，她好像在静静地等待什么。公主看见先祖，脸上现出两片红霞，她的眼睛里饱含着真心的喜悦。‘你真的来了。’她跑到先祖面前，掩饰不住自己声音中的激动之情。但她随即就看见了先祖脸上的那一抹忧郁。
　　“‘这是……怎么了？看见我不高兴吗？’
　　“他使劲地拉她一把，把她紧紧地拥入怀中。公主吃了一惊，羞得急于挣脱他的怀抱，可又贪恋那样一种温暖。那是一种自己从未体会过的温暖感觉，从小到大，第一次有一个男子，用他宽阔的胸膛带给自己这样的安全感，让自己感受到别人的爱。
　　“她突然感觉到耳边温热的气息，‘你喜欢我了吗？’是他附在自己耳边说悄悄话。她的脸上红晕一下蔓延到耳根。
　　“‘嗯……’她的声音细小得如针尖落地。
　　“‘为什么？你仅仅见过我一面，算上这次，是两面之缘。’
　　“‘你知道吗？我从小就被父王关在深宫里，因为我是父王唯一的女儿，我想，他应该是怕我受到伤害而保护我。可是，我多么想看一看外面的世界。直到我16岁那年，父王才允许我出宫到大漠上看看那黄色的广阔天地。到了这一片辽阔的地域，我感觉自己是多么的自由啊，我忍不住要放声歌唱。我在唱歌的时候，感觉天上的鸟儿都在应和我。你是第一个听我唱歌的男子，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听到……那么让人脸红的赞美。’
　　“她的脸早已像熟透了的苹果一样红。
　　“‘你是喜欢我的，对吗？在你的眼神里，我能感受到一种强烈炽烈的感情，那么陈恳和真挚。我喜欢你的眼睛。’公主睁大她的双眼天真无邪地望着先祖，让他感到这个女子真的是如一汪清泉般纯洁无瑕。而她那种异域女子敢于追求爱情的勇敢性格，也让他深为折服。这是和自己国家的女子不同的地方。
　　“‘我当然喜欢你。从看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喜欢上了你。可是……’
　　“‘可是什么？’她注视着他。
　　“‘可是，我是一个将军。’他觉得早点让她知道也好。
　　“‘将军？我崇拜将军，他们拼命保护自己的国家，勇猛善战，潇洒果敢。没想到你居然是个将军。’公主深情地望着他，脸上开出一朵灿烂的花。
　　“他再也无法将后面的话说出口了。
　　“傻瓜，我是你们的敌人啊。
　　“‘你喜欢就好。’话到嘴边就变得不成样子，他轻轻地说。可是只有他自己能听见心里的叹息声。
　　“这几天他从军队运来粮草，整顿军队，养精蓄锐，准备那一次的决战。每当临近黄昏时分，他会去老地方与公主相见。他们紧紧相拥，紧贴着对方的耳朵呢喃，讲些情话。那时间很是短暂，可却幸福无比。如果不是这种关系，也许这是对他们而言最好的爱情了，也是最好的归宿。
　　“这种幸福没有持续多久。
　　“终于在那一天，他发现那是一个作战的好机会。他立即把握住了时机。战争胜利了，而宫中的所有人都变成了他的俘虏。
　　“当然包括他的爱人。
　　“‘皇上，求您，不要把俘虏尽数杀死。’他伏在地上，不住地扣头，额头渗出了斑斑血迹。‘你不要再说了！朕看在你立下大功的份上，不追究你为敌寇求情之罪。你退下吧，不要再提及此事。’‘皇上！求求您了，不要杀那个公主，求您……臣只有这一个愿望，求皇上饶她不死！皇上不是说如果臣打了胜仗就满足臣的一个要求吗？那么这就是臣的请求了。’他高声呼喊，声音甚是悲切。‘你居然不求功名……那好吧。’皇上叹了口气，‘那朕就将那公主贬为奴隶，配到你府上做事吧。可其他人，朕决不能再饶恕了！’‘谢皇上，谢皇上……’他早已泣涕涟涟，泪流不止。
　　“而之后的事情我们也能想得到了，当那位公主发现是自己一直深爱的情郎灭自己国家，杀自己亲人，害自己远离故乡为奴，她心中有多恨。
　　“她恨，可是她又不能做什么。她只是日日夜夜地不吃不喝，以泪洗面。她一天一天地消瘦下去。
　　“先祖的内心自是焦急得紧，可是他又没有勇气去面对她。
　　“终于他鼓起了勇气到公主面前向她讲明了情由。自己的苦衷，无奈，悲哀，他尽数告诉了她，还有他对她的真心的爱。公主看了他一眼，突然哭着向他请求：“‘求你救救我的父王，他一定会被处死的，求你，求你救救他……我知道你的苦衷，只求你救我父王。’他心疼地看着她红肿的泪眼，万语千言全噎在嗓眼讲不出来。他知道满足不了她的要求，沉默着离开了，神色黯然。
　　“西域王被处斩的时候，公主挣扎着想去看父亲一眼，而她看见的血腥一幕，却让她脆弱的身体再也无法承受。在看到父王的头颅滚落于地的那一瞬间，她尖叫一声，晕了过去。而西域王的那颗头颅，上面的那颗眼睛睁得很大，看起来让人有些害怕。在场围观的人都吓得不敢出声，有的妇人昏倒在地，孩子们哭了起来。哭得撕心裂肺。
　　“你知道他们为何那么害怕吗因为当时有个传言：
　　“被杀的人若是死不瞑目，那么他们一定对害他们的人施加了一个诅咒。
　　“那一定，是个十分可怕的诅咒。
　　“先祖听后十分担忧，他知道，那个诅咒一定会施加到自己身上。
　　“他四处探访，寻求破解诅咒的秘方，同时他每日的多半时光都陪伴在病得昏昏沉沉的公主身边。
　　“而突然有一天公主不见了。在她的床上，多了一张纸条。
　　“‘我做不到恨你。可我不会原谅你的。’
　　“他流下了泪。她在哪呢？病得那么厉害，又能去哪呢？一个人多么危险，又多么寂寞啊。也许，她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
　　“几乎翻遍了全城，他也没有寻到公主的影子。然而他找到了破解诅咒的方法。
　　“那是一个老巫。他告诉先祖，王的诅咒比普通百姓的还要可怕。
　　“王的诅咒，会等到先祖百年之后，应验到他的子孙身上，但并不清楚会是哪一代子孙遭此大难。而若是想破解这一诅咒，需要在那诅咒应验之时，让那一代掌事子孙去找那个王的后人。解铃还须系铃人，要用那个子孙的血来祭死去王的亡魂。这样，诅咒才会消除，一切才能恢复原样，不然，所有子孙都将死无葬身之地，一夜之间，暴毙而亡。先祖他，也会绝子绝孙。这一切将会发生在一个月后的月圆之夜。
　　“‘如果你愿意做掌事子孙，那么我们可能会得救，可是这样，对你不公平，我们没有权利让你牺牲自己啊，孩子……’”

　　大夫讲述完这些事情，累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捂着胸口，脸色憋得通红。他为难地看着宇杰，等待宇杰做一个有关他自己以及全族人的命运的决定。而宇杰竟然觉得大夫讲述的一切有些熟悉，好像从哪听过，或者，好像自己原本就知道一样。他仔细地回想，可是那些回忆太模糊，他怎么也无法将那些沉睡的记忆唤醒。
　　我已经是成年人了啊。宇杰的脑海里闪现过那些过往的画面，妈妈的笑，爸爸的笑，姐姐的笑，爷爷笑得山羊胡颤抖着，他觉得够了，觉得很幸福，为了再看到他们的笑，他暗暗地下了决心。就像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告诉自己要去，去一个地方，那里才是自己的归属地。
　　“可以的，大夫，我愿意。”
　　“现在全村人都像中了邪一样，唯独你没有事，这应该就是上天的意思啊，孩子。”大夫感激地说，说着，就想要跪下来。“大夫您别这样！”宇杰赶快上前扶住大夫，感觉他在摇晃，冷汗不住地向下流着。“那么，你去取出那个柜子里的玉佩来，在最里面有一个暗格，你仔细寻找一下。”
　　宇杰拿出那一块玉佩，那一瞬间，头痛欲裂。一些场景飞快地闪现，他扶住桌子，就是捕捉不到那些跳动的画面。
　　“你没事吧，孩子？”传来大夫关切的声音。
　　“没事……”宇杰奇怪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他告诉自己一定要稳住。
　　“那么我该如何去找那个王的后代呢？”
　　“王曾经说过，那个姑娘的额头上有月牙型的标记。那么这也许是他们族天生就有的印记。你看看凭着这个能不能找到……不过，那公主当时无故失踪，也不知有没有留下后代。如果真的没有，那就是我们命当如此，注定躲不过这场浩劫。你尽力吧，孩子。总之你要记住，时间紧迫，只有一个月。一个月之后，所有人都将……”大夫说不下去了，连连叹着气。
　　“大夫，你放心，我不会让大家等太久。”宇杰的眼睛里闪着泪光，而此刻他的语气多了几分坚定。他紧紧地捏了一下那块玉佩，小心翼翼地将它揣进怀里。他转身出门，踏上了茫茫寻人的路途。
　　他顺着离开村子的大路向东走，一直走到一条小溪旁。
　　他走得太坚定，以至于一直只看着脚下的泥土，而没有抬头去欣赏一下四周的景色。
　　到达溪旁他住了脚，抬起头来放松一下自己酸痛的脖子。在他仰头的那一刹那，他所看到的一切让他惊呆了。天上盘旋着许多只鸟儿，在小溪上方歌唱着美妙的乐曲，那些鸟儿遮蔽了一小片天空，让他觉得，那就应该是它们的天地。
　　鸟儿们唱着歌飞过小溪，飞进了小溪另一旁的树丛。
　　那歌声好像有魔力一样，宛转悠扬，犹如泉水叮咚，清脆悦耳。这美好的声音牵动着宇杰的心，他忍不住跟着这群可爱的小精灵，只顾抬头看着天空，忘记了看脚下的路。“扑通”，他掉进了水里。宇杰在水里挣扎着，上下浮沉，拼命地用手拨着水，而他的头露在水面上的部分越来越少，终于消失不见。

　　湿润的地面。
　　是宇杰的手轻触着大地。
　　嗯？黑色的天空。上面还有满天繁星。
　　他的眼睛张开一条缝隙。
　　我是身在天堂？还是身处地狱？
　　是天堂吧，这么美的夜空啊。繁星点点，夜色如水。
　　“哎呦！”是什么东西咬了自己一口，好痛啊。啊……那我应该是还没有死。疼痛是给活着的人的，永远的安逸只有死人才会有。但是，活着，总是拥有希望啊。他坐了起来，看看四周，发现这是一片柔软的草地。在草地的尽头，隐约可以看的树林的黑色轮廓。月光柔柔地洒下来，趁着月色皎洁，他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找寻自己带的行李。无论如何，他找遍了四周，也寻不到自己的包裹。他感觉自己的肚子叫得声嘶力竭，才意识到自己今天一天都没有吃东西，早已饿得厉害。可是在这种地方，而且天也黑了，能去哪里找吃的呢这附近，会有居民吗？
　　宇杰漫无目的地走着。
　　突然间，他感觉眼前一片模糊，好像眼睛被雾遮住了一样，什么也看不清晰。
　　他以为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揉着眼睛，继续向前走。

　　又忽然间，一切变得透亮了，他又能看到那天上悬着的明亮圆盘了。
　　他又走了一段路，走得跌跌撞撞。他实在是没有力气了。
　　眼前猛地一黑，他重重地倒在地上。那一瞬，他觉得天旋地转，从远处，隐约飘来那些鸟儿们熟悉的歌声。

　　……
　　是什么人？意识还不清醒的时候，凉凉的指尖抚上了自己的脸。是那么温柔。
　　“快醒过来吧，阿诚。”
　　是人在说话？像鸟儿的歌声一样动听。
　　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