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打赌与貂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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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吹雪垂手握剑。
白衣，乌鞘，冷风，黑发。
他抬手，缓缓抽出了剑。
他直立，缓缓抬起了头。
他的眼睛突然出现了一种光彩，那是一种期待强敌的色彩。
张英风直手横剑。
他一直大气不敢出，因为西门吹雪的气势让他想起了天禽老人。
天禽老人仅仅安静地站在那里，峨眉弟子就不由后退半步！
一个气势上矮了半截的人，是很难取胜的。
张英风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反而直直上前一步。
遇强则强，向来是他的风格！
陆小凤突然叹了口气。
铁道人道：“我以为你应该很信任西门吹雪。”
陆小凤道：“我这是为了张英风叹气。”
铁道人道：“哦？”
陆小凤道：“我本以为三招之内，张英风必输。”因为他看见过张英风令人惊叹的拔剑之招。
铁道人道：“我以为你不该对西门吹雪这么信任。”
陆小凤道：“张英风的确是峨眉下一任的佼佼者。”因为他遇到西门吹雪没有退缩。
铁道人道：“你仍未说为什么张英风必输？”
陆小凤道：“他的气势就已输了半截，上前一步，更是大错特错。”
铁道人道：“哦？”
陆小凤道：“而且西门吹雪的拔刀术很奇特。”
铁道人道：“所以……”
陆小凤道：“第一招，张英风就已经在西门吹雪的攻击范围了。”
铁道人道：“那第二招？”
陆小凤道：“张英风如果轻功足够出色，就应该能够逃出剑招范围，甚至可以反击西门吹雪的直至脖颈的致命一击。”
铁道人道：“所以？”
陆小凤道：“所以我叹息，因为我看出来张英风第二招就会败。”
铁道人不服道：“敢不敢打赌？”
陆小凤笑道：“我陆小凤最不怕的就是打赌。”他六七岁就已经混迹赌坊，遇赌便喜，少年心性作祟，陆小凤更是要答应打赌。
铁道人道：“我赌三招外。”
陆小凤道：“要赌便赌狠的，我赌两招。”
西门吹雪第一招便打败了张英风。
陆小凤有点吹胡子瞪眼了。
西日欲颓，新月凌空。
西门吹雪和陆小凤拜别了胡道人、铁道人和张英风。
山道陡峭，山风阴冷，陆小凤内力充沛，他也略感身体发冷。
陆小凤没事找事地道：“你不该那么快就胜的。”
西门吹雪冷冷道：“为何不？”
陆小凤道：“我和铁道人说，你第二招会胜。”
西门吹雪道：“结果我第一招就将剑点到了他的喉间。”
陆小凤道：“我认为你第二招才会胜，是因为我认为你还是要给你未来姨夫一点面子。”
西门吹雪的未来姨夫就是铁道人，铁道人当年痴情的梅夫人便是西门吹雪的母亲的妹妹。
西门吹雪道：“这个‘未来’两字永远不作得数了。”
陆小凤道：“唉，一直未能亲眼见到梅夫人的风采，我甚是遗憾。”
西门吹雪心里怪怪的，脱口而出道：“看我不就得了？”
陆小凤道：“也是，你长得确实也很好看。”
西门吹雪突然沉默，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沉默。
他内心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得意。
也许就是因为这说不出的得意他才会沉默。
风愈加呼啸，发被吹得更乱。
商埠近在眼前。
陆小凤道：“我们去喝一杯如何？”
西门吹雪道：“何处？”
陆小凤道：“你家。”
西门吹雪道：“万梅山庄很远，天黑之前怕是赶不到。”
陆小凤道：“所以就先存下这杯酒，我们来日方长。”这次他碰巧遇到西门吹雪，同他上峨眉，还没有时间去见朋友，现在他已打定主意要去见见他在蜀中的另几个朋友。
他转身挥手，便要离开。
西门吹雪伸手按在他肩膀上，道：“等等。”
西门吹雪的出手很少有人避得开，陆小凤猝不及防，只好站在原地，转身看向西门吹雪。
陆小凤疑惑道：“等什么？”
西门吹雪不语，因为他也在等。
一道声音传来：“少爷！”
一个也是白衣，也是白靴的仆童牵着一匹白马匆匆赶到两人面前。
仆童手中还拿着一件貂裘和一壶酒。
自从梅夫人死后，西门吹雪每年都在卯时上山，枯坐在墓前，亥时才下山，仆童也是明白这点，早早备好貂裘和酒，等候少爷。
今年却是早了很多便下山了。
西门吹雪道：“我等的就是这个。”
陆小凤笑眯眯的就要去拿那壶酒，道：“你还真是了解我哪。”
西门吹雪道：“还有这个。”
西门吹雪抖开貂裘，披在陆小凤的身上。
暖意包围了陆小凤。
仆童吃惊地看着西门吹雪和陆小凤，这条貂裘价值千金，还是当年梅夫人亲手缝制，少爷是很爱惜的，怎么……
还没等陆小凤说什么，西门吹雪便道：“来日方长。”
陆小凤潇洒一笑，眉目舒展，酒窝两只，“胡子”上翘。
西门吹雪看着他，也不觉笑了。
来日方长。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打赌与貂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