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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天才与师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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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松说完这句话,便沉默,他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云鹤却上前抱起了婴孩,突然觉得手上有什么东西磕到他了。
松开丝布,里面竟然放着一张木牌。
如果是普通的木牌,两人不会这么吃惊。
那是天禽门的掌门令!
天松道:“想不到师父竟然提前了这么多年,便将掌门令传给小师弟了。”
云鹤神色莫名,最后只在唇间压抑地叹了口气。
那张纸条随着吹进窗内的风飘到桌下,摇晃几下便不动了。
商山的居处,也是茅屋。
大概隐居的人都喜欢住在茅屋里,听着雨点打在茅草上,那种孤寂寂寞便会减少一点。
这里也有一个养鸡场,也有一个哑奴。
被带来婴孩不知道,自己将会在这里成长十五年,度过自己最快乐的十五年。
天松很发愁,他成名多年,武艺高超,淡薄世事,可以说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能够让他发愁的事情。
现在他居然很发愁,因为他不知道要给这婴孩取什么名字。
天松道:“要不……就叫霍天松?”
云鹤已经在思考当初师父是怎么收下这个徒弟的,这个人怎么会是自己的师兄?
云鹤转念一想,道:“师父创建天禽门,既然他已经是天禽门掌门,不如就取谐音罢,天青,雨过天青的天青。”
“不错!”天松赞道,旋即愁上眉梢,“师父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早不云游晚不云游,在自己儿子百日宴上云游,真可气。”
云鹤道:“师父是看得起我们,才放心让天青拜托我们照顾。”
天松道:“你说师父会不会怪我们越俎代庖,越过他给师弟起名字?”
云鹤道:“师父走都走了,名字起都起了,他搞不好还会夸我们起了个好名字。”
天松道:“说的也是,也不知道师父什么时候会回来。”
转眼五年过去,霍天青也该习武了。
其实天松云鹤早就让他开始修炼天禽门内功,为以后的练武道路打点基础。
霍天青摇摇摆摆地拖着把比他身高还长的剑,走到鸡场比划了两下,吓得群鸡四散,唯恐不及。
天松云鹤看着这个小师弟,都笑了,天松笑得尤为夸张。
即使霍天青年纪还小,但天松云鹤已经能够看到,二十年后,一个武学奇才叱咤风云,指点江湖,意气风华的景象。
一天,商山二老在叫霍天青练剑。
天松摇摇头道:“不如当年的师父。”
云鹤道:“确实。”
刚刚霍天青执起手式,力度精准都远远不及年少成名的天禽老人。
霍天青放下手中的剑,不服气道:“为什么你们都说我不如爹?”
云鹤道:“你既然在习武,就不该喊爹,要叫师父。”
霍天青道:“爹和师父有什么区别?”
天松道:“师兄和师弟的差别都很大,更何况爹和师父?”
霍天青落寞道:“我从来没有看见过他,为什么你们不能当我的爹?”
云鹤肃然道:“天青,天禽门门规第一条是什么?”
霍天青嗫嚅道:“尊师重道,辈分和规矩乱不得。”
云鹤道:“你知道错了吗?”
霍天青道:“知道了……师兄。”
十年后——
霍天青站在床前,重染沉疴的天松已经被病折磨地形销骨立,不复当年的潇洒身姿。
霍天青满含悲伤,他此刻并不懂得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没得躲得过去的,比如说死亡。
天松笑道:“我已快解脱,你又何必悲伤。”
霍天青道:“你死了以后,我不知道要怎么办。”
天松道:“你是当代武学奇才,惊才艳艳,这些年拘于商山,未能出门,你早就该到一个地方去。”
霍天青道:“什么地方?”
天松虚弱地道:“江湖。”
霍天青道:“江湖?”他从未想过能够涉足江湖。
天松声音渐渐低垂:“有人的江湖……”说完,他的脸上竟是绽放了一种神采,一种意气风华少年般的神采。
他是不是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景象,是不是感受到了青春年少的飞扬,是不是在隐居三十载后依然向往着那江湖?
——有人的江湖!
天松已经看不到师傅回来的那一天了。
在霍天青十五岁时,天松得重病去世,一代武林名宿,就此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