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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回府路上惊遇险 ...

  •   顾容一心要出人头地护着荆岁寒,哪里有闲心思与小少年待在这荒郊野岭一辈子,于是很直白地摇头道:“不要。”

      她没说为什么,小少年也没问为什么。

      无方那个人从来都是高傲的,能拉得下脸来问她一句就算是对她十分留恋了。

      在她说不要的下一刻小少年决然飞走,一道灰影,这些年再也没见过。

      “不愿意就罢了罢。”

      司马澹突然自己松了手,但起身,将顾容啄了一口的酒杯递到顾容跟前,“容将这杯酒饮下,便算还了我这情分。”

      顾容推拒道:“本相着实酒量不好,酒品不佳。国师若真的少人饮酒相伴,回去本相便送百八十个少年少女过来,供国师差遣。”

      司马澹收回手,白玉的酒盅在他的手里一个晃荡,溢出来一些酒“不必了,那容便欠着我这情分罢,天色不早,我送容回去。”

      顾容看着他总想再说什么,又觉着说什么也不合适,最后只嗳了声,随他下了楼。

      楼下皖雾正与朝云剑拔弩张地对峙,两人各占一方,皖雾使剑,朝云使鞭,一动不动,眼神专注凶狠。

      见顾容二人下来,皖雾跑过来冲司马澹指着自己的裙子告状道:“国师!你看你那小厮做的好事!”

      那棉裙子是皖雾最心爱的一条,一向十分呵护,如今裙摆上有数十点泥点子不说,还有一块长长的口子。

      司马澹刚要说话,朝云跑到他跟前,哭丧着脸指着自己胳膊上的一条血道道:“公子,疼。”

      司马澹左右为难。

      顾容瞅了瞅四周,解围道:“国师这占星台珠光宝气,大概也不少皖雾一条新裙的银两,相府恭候占星台送来的新襦裙。”

      皖雾哼了声,“谁稀罕!”

      朝云翻了个白眼“相府挺大的一个地方,怎么还到处打秋风!”

      两个气势汹汹的被两个相望无言的拽住,顾容接着道:“相府虽然不算大,草药还是有的。皖雾有一独门药房,可愈伤口于半日之内,明儿本相便将那药送来。”

      “凭什么?!”
      “毒.药罢!”

      “皖雾!”
      “朝云!”

      “哼!”
      “哼!”

      朝云撇下马鞭一溜烟儿跑走了,司马澹将马鞭捡起来,对顾容一笑“这朝云,被我宠坏了。”

      顾容叹口气,“谁家的不是呢。”

      皖雾幽幽望过来,顾容便又道:“我们家皖雾可给我宠坏了。”

      皖雾噗嗤一声乐出来,顾容将她拉过来整理整理衣衫,向司马澹道:“不劳国师再送,不过山路长远,还得劳国师借本相一辆马车。”

      司马澹估计是担忧朝云,没有再坚持,引着顾容二人取了马车,送到门口,便着急回去了。

      皖雾看着他连大门都不合上的行为极为不齿,笑话道:“这占星台可太容易招贼了。”

      顾容轻打她一下,钻进车厢里,“快走罢。”

      马车明显没有来时颠簸,皖雾在外头气鼓鼓地碎碎念,“公子!您看,皖雾就说那朝云故意的!您还拦着皖雾!”

      顾容并不接话。

      沉默是金,尤其是在一个碎嘴的女人生气的时候,这条准则尤其重要。

      皖雾念叨了很久,忽然停住。连着行进的马车也停住。

      “怎”

      “咚!”

      一颗黄豆大的石子被皖雾的剑挡住。

      “在车厢里趴好!”

      顾容忙缩下身,尽量屈俯在一个小角落。

      马车外的打斗声越来越激烈,顾容暗叫失算,也不知皖雾一个人能不能应付地过来。

      蓦地,一颗石子打在马上,马受惊一声嘶鸣,前蹄腾空,失控般向前方跑去。

      皖雾此时正被七个黑衣人纠缠着,能挡住他们已是不错,实在分身乏术,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受惊的马匹带着车向前飞奔。

      一失神,皖雾的背后多了条口子,所幸冬日里穿得衣裳厚,没有伤到皮肉,只露出些白白的棉絮。

      头顶又是一柄利剑,她不得不专心迎战。

      那边,顾容在车厢里能够明显地感受到马受惊了,挣扎着打开车厢门,欲拉住缰绳控制住,马,就在这时,眼前一个弯道骤然而至!

      这弯道的路不窄,左边是高峰,右边是断崖。若是平常并没什么可怕,可如今这马失控了!

      快速拾起缰绳,惊到的马并不听使唤,一心一意往断崖下奔。

      千钧一发,顾容咬牙,纵身一跳,马车掉下去的瞬间她双手抓住断崖边的岩石,身子摇摇欲坠。

      她能感受到她握住的这块岩石的渐渐松动——那并不是一块很大的岩石,承受不住她的体重。

      “阿容!”

      模糊间,一个人影飞奔而来。

      他一身玄色锦袍,墨发飞舞,总算不再是冷面对她,叫她一声阿容。

      岩石霍然碎裂,失重感刚刚袭来就被一只大手拯救,断崖之上,他清冷的眉目化开,“我拉你上来。”

      顾容心中一定,露出个劫后余生的笑,晕倒在荆岁寒的怀里。

      再醒来是在皖雾的啜泣声中,她见顾容睁开眼,惊喜道:“公子!”

      顾容看看天色,皱眉,皖雾贴心道:“这次您没有睡多久,吴大人与楚大人皖雾已经以公子身子不适为由打发他们回去了,明个儿再来,”说着说着她的眼泪越掉越多,“公子,你怎么这样吓人呢!一眼见不到就晕倒!看脉象还什么都没有!”

      顾容知道她是怕了,努力抬了抬胳膊,只觉得全身的肌肉都在痛,大约是跳马车的时候被侧撞的那一下子。她给皖雾擦了擦泪,“别怕。将军呢?”

      皖雾的哭声停住,声音闷闷的,“将军?”

      顾容见皖雾的反应疑惑“断崖之上,不是将军救了我么?”

      皖雾愣愣道:“不是啊,是国师救了公子。他为了拉公子上来手还受了伤,这会儿正在厨房里帮公子看着汤药。”

      顾容诧异,还待细问,门口传来轻轻的脚步声,瞥眼过去,司马澹正小心端着托盘走过来。他比之之前有些狼狈,木色衣裳脏皱了好几处,衣摆的地方缺了一块,顾容看了看他的双手,如皖雾所言,右手是受了伤的,一看就是擦伤的大口子从细白的手心横出,就连虎口都血肉模糊。

      顾容给皖雾使了个眼色,皖雾连忙将司马澹手里的托盘接过,司马澹没有与皖雾逞强,只看着顾容清亮的眸子叹了口气,打趣道:“早知晓容这么早醒,就不浪费我这秘药了。”

      顾容笑笑“如此倒是本相偏得了。”

      托盘被皖雾放在桌上,她又将顾容扶起来,拿个软垫垫在她身后,又将药碗与瓷匙递给她,顾容忍着疼痛的胳膊接过,就见司马澹上前,拿去了药碗,又夺走了匙,他毫不客气地坐在床边,仿佛手上的伤口不存在一样,自如用匙搅了搅药汤,轻声道:“看你胳膊不得用,我喂你?”

      皖雾惊道:“公子!你的胳膊怎么了?!”

      顾容探究地望着皖雾,短短几个时辰,皖雾就这样信赖司马澹,并不是个好兆头。

      “不碍事。”她欲将汤碗拿回,司马澹便用一双浸了水的眸子望着她,“救命之恩,容还是不肯接受澹么?”

      这话问得暧.昧极了,他那神情也像极了闺中怨春的少妇,顾容一个失神,便被一勺苦辣的黄汤灌得直咳,司马澹于是抿了唇笑,又在她将将转好的时候又抵过一勺。

      顾容觉着不该如此,却被救命之恩四个字堵得难以张口,只得给皖雾递个眼色,寻思让她夺了药碗,哪想到皖雾是个靠不住的,直直道:“公子,皖雾瞅着国师不错,您便让他喂罢。”

      顾容望回司马澹,他正一脸温润的笑,温润里却还有一些矜贵傲气,狐狸成功捕到猎物一般得意洋洋。

      顾容躲开眼,沉默地被投喂完整碗药。

      她的内心忽然升腾出某种猜测,但她并不希望这种猜测是真实的。司马澹是司马家的人,从她获得的消息来看,这个人并不简单,不简单到,她怀疑他已经是司马如的一员大将。她这辈子做定了帝王纯臣,便不能有一分一毫的偏差。若是有了,一旦昭然,就是万劫不复。

      “咯哒”瓷匙被放进投喂完成的药碗中,药碗被放回托盘。司马澹回头冲她嘱咐道:“时候不早,我也该走了,这药方才在皖雾的药房里我已配好了三十幅封好,一月之后,容的情况大约就差不多了。”

      顾容见他要走了心中蓦然放松,连一贯的笑面也柔和轻快许多,“好。”

      司马澹颔首,一步步走出去,那右手的大片血肉令顾容怎么看怎么别扭,终于,她没有忍住,干涩道:“国师的手,不若在相府包扎一下?”

      司马澹回头,冲她挥了挥手,“不必。”

      顾容还想再劝,司马澹想起了什么似的,笑道:“对了,这次并不只是我救了容,其实先到的是荆将军,后来敌人实在太多,不得已,才与将军分散。”

      顾容心中咯噔一下子,“那他如今如何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回府路上惊遇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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