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注》若依_

6、丈母娘看女婿（下）

　　我妈愉快地啃着她“未来女婿”削给她的苹果，一脸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欧凯华削完苹果吃完橘子，又去洗手，父亲笑道：“听说医生家庭出来的都有洁癖，看来不假。”

　　“我父母和凯文他们更严重，我自己在外面住还稍微好些。”欧凯华说着笑了一下，那一丝不经意流露出来的腼腆太让人心动。

　　“平时一个人自己做饭做家务吗？”我妈已经完全被他收服，又开始拿我当反面教材，“若绮天天在家动都不动一下，十指不沾阳春水，也怪我们，从小把她照顾得太好，上学也没离开过家，以后等你们结了婚……”

　　“妈，现在说结婚也太早了吧！”我羞急地打断她。

　　“没关系，”欧凯华云淡风轻，“我会做饭，基本的家务也都没问题。”

　　我妈愈发眉开眼笑：“小欧真不错啊，工作优秀，自理能力又强。我家若绮啊……唉……将来嫁到你家，也不知道你父母会不会喜欢她。”

　　“您放心，我父母一直想要个女儿，却偏偏生了两个儿子，看到别人家的女儿都会羡慕，肯定会喜欢若绮的。而且他们也认同，女孩子要养得金贵一点。”

　　“那就好那就好，若绮心思简单，我还怕她处不好婆媳关系……”

　　谈话的方向越来越奇怪，我实在受不了：“那个……你明天还要去B市，该回去休息了吧？”

　　我妈见时间也确实太晚了，终于松口：“嗯，小欧工作也辛苦了，改天有时间再来吧，今天临时碰上，也没准备什么，下次你爱吃什么让若绮告诉我，我做给你吃。”

　　“谢谢阿姨，今天的确太仓促，也没给您带什么见面礼，真抱歉。”

　　“没事没事，很快就一家人了，就不用这么复杂的礼数了。对了，你去B市出差吗？什么时候回来？”

　　“我的公司在B市。”

　　我妈一愣：“那你长住在B市？这样以后你们结婚了，若绮也要过去？”

　　虽然在家的时候总被她数落，可想到自己养了二十几年的女儿可能要远嫁，哪个父母都不会舍得。

　　眼见形势急转直下，我还来不及解围，欧凯华就淡定地说：“我在B市和这里都有房产，家人也都住在这里，所以我两边都会住，若绮的话……”他笑着看我一眼，“就看她自己喜欢，跟着我两边跑也行，住一头也行。”

　　简直太无懈可击，我妈挑不出毛病，开开心心地把他送出了门。

　　趁着她还沉浸在喜悦之中，我赶紧躲回房间，思来想去，给欧凯华发了条短信：今晚谢谢你，太麻烦你了。

　　正开始回味今晚的各种神展开，他的电话就进来了：“我在开车，不方便回短信。”

　　“啊，对不起，妨碍你开车了……”

　　“我戴着蓝牙耳机，不碍事。”这意思是我不用挂断？

　　两人都沉默了几秒，我说：“今晚真的太谢谢你了……我妈急着要把我嫁出去，所以有点……呃……不好意思啊……还问了你那么多奇怪的问题。”

　　他轻笑了一声，我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他微扬的嘴角和狡黠的眼睛，心下一悸，又赶紧睁开眼睛。

　　“你父母都挺好的，你很幸福。”

　　“嗯，虽然我妈总管我，可他俩都很宠着我，所以对你也有点过分热情了……”

　　正说着，母亲在外面敲门，我在家没有锁门的习惯，她就推门进来了，我赶紧把电话往床上一扔，假装要换衣服。“怎么了？我要换衣服洗澡了。”

　　“我刚给你表姨妈打电话，跟她说你和欧家大儿子在一起了。”

　　我跳起来：“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急着往外传，要是……要是以后分手了，多尴尬！”

　　“什么意思？”她立刻板起脸，“你们没准备结婚吗？”

　　见情况不妙，我赶忙补救：“如果顺利的话是要结婚的……但现在不还谈着恋爱呢嘛，谁知道之后会怎么样呢！”

　　“我看他挺好的，家庭背景、教育水平、经济情况，哪样不在你之上啊？你说你就仗着自己漂亮吧，人家样貌也不差，挑挑挑，你还挑什么呀？”

　　“我是不挑啊，可是人家挑我啊！你都说了他哪哪都好，像他这样的男人选择一大把。”

　　“这倒是，”母亲开始顾虑，“你说他都三十四了，怎么也没结婚呢？眼光肯定高。这性格吧是够得体，待人接物一看就很老练，你这种没社会阅历的小姑娘，肯定斗不过他。”

　　我原本挺高涨的情绪，被她几句话就给浇灭了：“唉，所以啊，我现在攀上高枝是走了狗屎运，你也先别太激动，谁知道这运气会不会走呢。”

　　“嗯，也是，再观察观察。你们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啊？”

　　“啊？”我又不好说才见了两次面，只能含糊道，“就正常约会啊。”

　　“你自己把握啊，不该做的千万别做，女孩子这方面不能吃亏。”

　　“知道了知道了……”父母都传统，对两性之间的问题一向讳莫如深，这会儿把话说到这份上，我听了也是不好意思，“我真的要准备洗澡了，你先出去吧。”

　　把母亲打发走，我拿起手机想再给欧凯华发条短信解释，震惊地发现手机还保持在通话状态：“……喂？”

　　“嗯。”

　　“那个……”

　　“我听见了。”不等我试探，他主动承认。

　　天啊！让我去死吧！！！

　　他说完那句话就一直沉默，我只好语无伦次地开口：“对不起啊，我妈……她就是关心我，没……没别的意思，你……你别往心里去啊……”

　　“我知道。”他的语气总是不咸不淡，让人猜不透。

　　“她已经把我们的事告诉我表姨妈了，估计很快就会传到你父母耳朵里，怎么办啊，你会很麻烦吗？”

　　“他们高兴都来不及。”

　　“啊？”

　　他没有再解释：“而且我不在他们身边，他们也管不着我。”

　　“这倒是……那你要是回S市了……”

　　“我会联系你，”还不等我开心，他说，“我这边有电话进来，先挂了。”

　　电话断得猝不及防，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

　　好像甜得渗着蜜，又好像空落落的什么也抓不住。

　　我趴在床上把脸埋进枕头里，欧凯华的各种神情像过电影一样在脑海里不断闪现。

　　要是今晚的一切都是真的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