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虔栎》康颀

2、一 回忆...回忆...

　　我知道的，自己不应该又去想起那些美好却又恼人的往事的，可是记忆的潮流却偏又不受控制......
　　1。
　　初次遇见舒姝，大抵是在秋末的时候吧！
　　因为至今我仍深刻的记得那一道并不算凛冽的大风刮过之后，我就在满头的长发呈现出无比狼狈的状态下，看到了一个和我形象相成了鲜明对比的女人。
　　说句实话，第一次远远的见到她，我就有一种恨的牙痒痒的感觉——为什么有人在这种环境之下，还能以一幅泰然自若的神态悠闲的咀嚼着我最喜欢的冰淇淋，而她所处的位置就在街边作休憩之用的长椅上。相对的，我却要左手一大箱右手一大袋的毫无仪态的从她的面前穿行而过。
　　我知道在秋天吃着冰的东西没啥稀奇，因为我本人还经常在大冬天拿着冰块当薄荷糖来嚼咧。可是，在我毫不经意的瞟过舒姝的那一瞬间，我却仿若有地心引力牵制着一般停滞了下来。
　　到底，我是在观察些什么呢？
　　我想，应该就是眼神吧！那种空洞无底的延伸，使得一个女人就这样被另外一个素未蒙面的女人所深深吸引。
　　那一刻，望着舒姝，竟然感觉我们似曾相识抑或即将相知？
　　而事实则是证明，我的感觉绝对正确！
　　千方百计的想着从一个城市转学到另外一个城市，如果我说仅仅是因为在那里的时候和最好的朋友闹番了以至于再也不想呆下去了，这样会不会太过幼稚？好吧！这一点我勉强承认！也曾经后悔，在第二次见到舒姝以前。
　　第二次见面，被得知我和她是同班同学，并且我们所入住的是同一间寝室的时候，我有种兴奋的感觉。因为我两次见到舒姝，都觉得她给人的感觉......一个字：怪！
　　我喜欢说怪，却不说特别，因为一来我觉得“特别”不足以用来表达我对她好奇的程度，二来也是因为忌妒她！忌妒她为什么每件事都能够表现的如此出色，而嫉妒则又应该是缘于羡慕，以及深刻的疼惜。疼惜她在取得每一次的成功之后，所表现出来的并不是一丝一缕笑容或者说是兴奋之情。相反的，总是立目于我眼前的却是一贯的失落神态。
　　我知道每个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所以我不曾对她问起，我只会尽量的扮演好一个真诚以待的朋友角色，尽力使她能够开心一点！

　　2。
　　嘴角划过一道浅浅的弧线，那是笑吧！
　　我发现已经有连续一个星期的光景，舒姝都是摆着同样的姿势和神态冲着对面那撞与我们同层的那个空空如也的阳台，傻傻地笑着。虽然那份笑很淡，却很甜？
　　这就是我的第一感觉。
　　舒姝有这样的表现原本我应该感到奇怪，可或许是因为她本身就已经是被我定义成为一个怪人，所以我抱持着的也只有是希望她能够得到幸福的心态！
　　那时的我们已经大四，同样不喜欢和太多人一起居住的我们搬出了那所拥挤的宿舍楼，住到了这一幢即使破旧却倍显自由的民房。崇尚无拘无束的生活应该算得上是我舒姝之间最大的共同点了吧！
　　住在一起的时间久了，我渐渐地明白了其实舒姝绝非一个不愿言语的人，只是她不想；同样的，舒姝笑起来的时候很美，是那种不含任何杂质的纯粹美，可是她却不爱。
　　但是现在的舒姝，微笑的频率甚至远超过我？这一点，我尤其怀疑！
　　她......到底是看到了什么呐？
　　他？
　　应该是的吧！这是我在第N次望向舒姝凝视浅笑的方向，以着她往常所站力的位置角度。那个时候，舒姝应该是正在替我这个懒惰的家伙下楼去买我最喜欢吃的冰淇淋去了吧！
　　“濛濛！”
　　舒姝在我的背后叫唤了一声，我知道她一定是明白了我已经发现了她那个小小的秘密，即使她从不打算隐瞒什么。
　　那个一直能够让舒姝发自内心的笑着的人，应该能给他带来幸福吧？最起码，舒姝一定是喜欢着他的！
　　他叫岑虔，曾经是我们同系的师兄。现在，也应该是一个颇有名气的建筑设计师了吧。只是，他为何会住在我们对面那幢同样破旧的民房里呢？以他的名气，现在不都已经是连杂志的封面都已经登入了吗？就正如我面前茶几上的那一本。难怪我光看一眼就觉得有些许的眼熟啊！
　　那......以他的收入搬来这里，是因为舒姝？
　　哈哈，也不知道当时的心里怎么会冒出这么的一个想法，就只觉得既然舒姝喜欢的，那那个人必然也是喜欢着她的。这是我一贯放在舒姝身上运用的定论，因为她的出众！
　　其实，他和她是否曾经见过一面？
　　仔细一想，似乎是有的！但是，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呢？
　　“舒姝，呵呵，你......是不是喜欢他啊？”我问的极其小声，却分明带有一丝不怀好意的心态。因为我觉得最近的生活太过枯燥，所以正在打算朝着媒人的方向进发呐！
　　我在一边和舒姝说这话的时候，一边捡起刚才在一不小心被我碰撞在地的那本杂志，指着封面问到。
　　“不！”从我手里接过那本杂志，望着封面，舒姝却仍只是浅笑的模样对着......他，却只轻轻的说了这么一个字。
　　虽然舒姝似乎是有意的在漠视着我的问题，可是我却并不死心。
　　“舒姝，我帮你！”我随口的就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我要帮助舒姝得到她的幸福，因为她不敢迈出第一步，虽然我不知道那是因为着什么！

　　3。
　　“叮咚！叮咚！”？不是！不是！那个时候，我们所居住的那个破旧民房是不会被安装上门铃之类的这种东西的。
　　“咚、咚、咚”？绝对不可能！本小姐可不是舒姝，怎会如此的淑女！
　　那......是“啪、啪、啪、啪”？没错了，要的就是这个声调！
　　“小姐，请问你是......”
　　OMG！在某人如此炮轰之下，居然还能够衣杉不褴褛，睡眼不惺忪，语气不火大的对着我斯文有礼的轻问出口。噢......似乎忘了交代一下，此时正是人声寂静的凌晨5点整。
　　礼貌有礼，斯文大方，外加年轻有为，收入稳定，还有......同样出众的外表。这样的人应该足以同舒姝匹配了吧！
　　然而，我却发现，这一次我的估算......貌似是错的！
　　“你这个臭丫头啊，我那天要是知道你一大清早的跑上门来就是为了测试我的脾气与为人，我也不会一本正经、彬彬有礼的对着你客客气气的说话了！”
　　“得了吧你，想要说我寻衅滋事你就直说好了嘛，何必有事没事找了那么多形容词出来以显示自己是多么的有素质呐？”
　　我向来是个得理也不不让人的人，更何况现在还是在不得理的情况之下，所以面对岑虔的取笑，我自然也是绝对的不甘示弱。
　　并且，我还在心里暗暗的气愤着怎么那天我就没看出来这个小子原来只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呢？
　　他喜欢热闹，喜欢说什么就说什么，而且说起话来绝对的不斯文；他喜欢和一大堆朋友一起看球赛，然后家里就被散的一塌糊涂；还有还有，他的脾气绝对不好，当然这一点只适合运用在我这个喜欢哇哇大叫被叫作是“臭丫头”的人上。
　　总之，当时对他的评价与他的实际情况相教之下，那简直就是——大相径庭！除了，对待舒姝所表现出来的一切。
　　说起来也真是好笑，我一直以为自己这个媒婆做的很到位，可到头来才知道自己那才是真的正投那个谁谁谁的下怀。
　　“你还记得我曾经在学校做过的一个教学讲座吗？”
　　那天岑虔笑嘻嘻的在“无意”之中对我提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算是彻底的明白了，原来他真的是暗恋我们家舒姝时日已久了啊。
　　2年前的教学讲座，岑虔作为特邀嘉宾来为我们演讲，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舒姝。同我一样，他也是被她那空洞无底的眼神所吸引住的。到底是有着什么样的伤痛以至于使得一个人的眼神不再绽放光芒，即使她本身同样迷人！

　　4。
　　舒姝不再孤单，因为有了我和岑虔；也不再忧郁，同样也是有了我们两个！但是，眼神的空洞依旧？
　　即将毕业，生活也开始了忙碌，我和舒姝都在为着我们的将来所担忧！当然，舒姝所要考虑的范围更为广泛，因为还有岑虔！
　　按照舒姝原先的计划，毕业以后她是要和我一起跑到上海发展的，可是因为遇到岑虔，所以我知道她一定是忧郁是否应该留在这里。虽然说上海离杭州并不遥远。
　　如果说舒姝打定注意和我去上海的话，其实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岑虔那小子也一定会跟着转工作的，他只不过是在等着她先给出一个答案罢了。
　　其实我一直也觉得岑虔爱舒姝绝对甚过舒姝对他的。因为他对她的千依百顺，虽然舒姝对他的要求并不算高；他对她温柔体贴，即使舒姝也总是同样的态度对待，可是我为什么仍是觉得似乎缺少了什么？
　　直到另外一个他的出现......
　　那天的天气算不上好，确切的应该说成是很糟糕！
　　还有几天就要正式毕业了，这几天为了要去上海工作的事我已经和家里闹的很不愉快了，家里人一致的不同意让我很是不解。但是又能怎样，既然大家都不愿意，那我自然是要重新考虑一下喽！
　　“濛濛！想好吃什么了没？”
　　“随便啦！”
　　因为心里郁闷，于是我想也不想的就对舒姝回了这么一句，于是她变按着我往常的习惯叫了一些吃的。末了又加了一句：“老板，蛋炒饭不加葱！”
　　本是很平常的一句话，但因为同时听到了两个不同的声音，所以我的神经线一下子便从自怨自艾被拉到了现实之中。
　　然而真正使得我感到惊讶的却是舒姝的眼神，有一种被称作是“光芒”的东西，我分明的在她的眼里看到了，是第一次看到。
　　在那个时候，我清楚的知道了一件事：岑虔有危险了，他和舒姝的爱情！
　　厉栎就这样活生生的插足在了我们的生活之中！
　　我以为他的出现会使得舒姝对岑虔的心意发生改变，谁叫我始终都觉得舒姝对待岑虔的只是喜欢，而爱着的却是厉栎呐！
　　老实说，如果叫我选，我也一定是会偏向于厉栎的，因为他总是很厚道的对待我就像对待舒姝一样，而且还会和体贴的对待我就像岑虔对待舒姝一样。
　　每当他对我献殷勤的时候，其实我总是会有一种哭笑不得的冲动！
　　笑，是因为我长这么大终于有男生对我这么好了，我是否应该暗自庆幸？当然不能喽，因为我分明知道厉栎那是做给舒姝看的。而这，也正是我想要哭的原因。
　　无论如何，我，宁濛 ，算是彻底的被搅进了这场爱情的角逐赛里了。而事实上，我由始至终就只想做一个旁观者而已啊！！！
　　“都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你明明喜欢舒姝，却总喜欢拿我来做挡箭牌？”这是我最常对厉栎所说的一句话了。而他却总是但笑不语。但是，在我最后一次问他这句话的时候，他居然丢了一句：“其实，你应该清楚！”
　　我清楚？我有什么好清楚的啊？我分明就是搞不清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