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44、三月二十八 ...
-
谭家人第二天到达长洲。
原来大家一起坐船上京城的计划有变。
谭慕妍应该是晕船,做不得船,要试着走陆路,陈嘉泉来了以后,安胎药吃上了,试着走一走,不能走,再慢慢回来,就在长洲成亲了。
现在是这样的打算。
谭定和田桐就下船,和郑焞谭慕妍一起走陆路。谭晗吕拂青,谭诩谭令驰程先生及谭慕妍的嫁妆还是坐船北上,水路,陆路随时联系。
不耽误时间,商定好,当天午后就从长洲起行。
众人提心吊胆的走了一天半,到了落脚的地方,谭定田桐郑焞轮着问她有没有事?千万不要逞强。
“你们再问,本来没事,也要问得有事了。”
谭慕妍已经犯困了,要去睡了,又回来拉郑焞,要郑焞陪她睡。
旅途中,每一处落脚地,郑焞提前打点得再好,也是生地方,陌生的环境,女人依恋自己的男人,也是可以理解的嘛,一切以谭慕妍的心情与舒适为主,谭定闭闭眼,就让郑焞去陪女儿了。反正现在,他们只能规规矩矩的做不了坏事。
谭慕妍抚着肚子道:“我怀的是个女儿吗?爹爹的贴心小棉袄,你在我身边,我好安心啊。”
“女儿很好。”郑焞的手叠放在谭慕妍的手上,把她整张手裹住了。
谭慕妍和郑焞已经双双躺在床上了,谭慕妍还蹭向郑焞,道:“真的?”
“真的,这个孩子来得太早了,若能生个女子,嫡长若为女,无承嗣之重责,受到的质疑反而会小一些,我多宠爱她,来弥补我的过失吧。”郑焞很认真的在利弊上做出解释,看见谭慕妍落寞的眼神,又改口道:“儿子也可以,儿子也更好呢。我长到如今没有受过什么波折,日子过得太好耽于安逸,为保我们往后的安逸,后代要早些立起来,所以他的出生伴随着非议也非坏事,他要早知道,只要他变得强大,成为强者,任何非议,自会顿消。”
谭慕妍笑道:“你这么做父亲的吗?已经展望着把家里的重担交给儿子了?”
“我会好好养他的啊,先养个十几二十年。”郑焞说得理直气壮的,道:“倾我所能养育他,给他我能给的一切,展望他回报我一二怎么了。我现在没有一点做父亲的心,只有想想养儿子的好处,才容得下他。”
“我也没有准备好,怎么当一个母亲。”谭慕妍捂住自己的脸,才说得下去,道:“我以为我长大了,成熟的很,怀了孩子,反问自己,才说,不,我还小呢,我没有长大,不愿意长大,我永远十八岁。”
郑焞把谭慕妍拥住贴在自己的身上,道:“有我在呢,孩子的事情,我来操心。你生他已经辛苦了,后面我来养,我来管。”
“真的哦,你要负责管教,我是不会养孩子,孩子到我手里,必然被我养得女儿骄纵儿子纨绔。”谭慕妍急着撇清责任。
“哈哈哈,瞎担心。”郑焞明白谭慕妍对子女的顾虑,安抚她道:“子不教父之过,日后他们的问题,都是我的过失。”
两人才十八岁的少男少女,年少恣意又轻狂,已经把未来十几二十年匆匆想过了,想得真美啊!
这会儿,他们成亲还没有完成呢!
成亲为重。
一路的山水不要留恋,趁着谭慕妍状态好,天气好,多赶一段路,看谭慕妍精神不佳,下雨天,就少赶一段路,多休息,紧赶慢赶的,水陆两路,在三月二十五一早,赶到京城的南郊。
京城中信堂在这里。
城内繁华的宣武门大街有个中信堂的门脸儿会挂招牌,一个铺子能摆多少家具啊,真正买卖的场所和作坊,设在城门外的南郊。
木器家具店,都是这样的,所要的场地巨大,内城吃不消,常常建在外城。
龙头的吴县,木器店就开满县城周围。
雅溪县的中信堂总部,也在县城之外,那样,县城之外的地也不好占呢,把周边几个谭氏的村落发展起来作为后盾,映珠塘就是那样扩张起来的。
京城下辖两县,宛平大兴,谭家现在所站之地,在大兴县的长云镇,距离皇宫,近四十里路。
做家具卖家具,真是大笔的投入啊。
木材场,作坊,做工师傅们的居所,各种仓库和家具陈列馆,还有很多座装饰一新的宅院,供长途来看家具的贵客下榻。
以上各处场所的修缮工作在如火如荼的进行,谭定,大掌柜的住所,一套两进宅院最早完成的部分,几乎是重建出来的。
大伙儿知道大掌柜到了,几十个人迎出十里路。
谭定站在马车的车轼上,对郑焞道:“赫晞,你回去吧……”后面怎么安置好,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他们也不是一家在这里,雅溪已经上来两百多号人了。
郑焞骑着郑明翼靠近车厢,看到坐在里面的谭慕妍,顺利赶到京城心情也是愉悦的,道:“我回去了。”
谭慕妍靠在田桐身上,笑靥如花。
谭定原来是不想说废话的,这时候不得不废话几句,叮嘱郑焞道:“这几日不要来了哦,二十八就嫁了,你们晚上就见到了。”
“好。”
郑焞笑容灿烂,与他的一行人向北去了。
经过公主府,已经提前知道鲁阳公主和郑可贤不在府上在宫里,过公主府而不入,直接进宫了。
元熙帝,皇太孙,赵栎,鲁阳公主,郑可贤,郑炘都在一处,是在商议郑焞大婚事宜。
三月二十八,这个时期是定下来了,请帖已经发出去了。
请帖发出去了,拜堂的地点还没有定呢。
郑炘说,定在魏国公府的九狮堂,郑焞是他们郑家的儿孙,主张在本宅拜堂成亲,也是郑炘现在做着郑家家主的责任。
鲁阳公主说,定在公主府的明德堂,郑焞一直住公主府这一边啊。
皇太孙凑热闹说,要不在他的宫殿拜堂。
娘舅的地位不是一般的高啊,在民间,若是做舅舅的有实力愿意包揽外甥外甥女的婚事,他可以代行父母之责,全权做这件事。
正凑热闹着呢,郑焞一脸春色的来了。
此时,赵郑两家为小辈筹备婚事,在筹备中也算私事密事,殿内除了这六个人并没有旁人,赵栎歪坐起来,半个身子侧倾出扶手,笑道:“了不得啊,去定个亲,把媳妇孩子都带回来了。”
在座都知道谭慕妍怀孕了。
这件事,只是向外向下隐瞒,向内向上,是不能瞒着的。
郑焞被这样打趣了,未见窘迫也没有再添一份欢喜,远游归来,出去的时候他是没有定亲的人,算孩子,归来的时候,他要做父亲了,谭慕妍没有做好准备,他也没有啊,现在就是尽量稳重些,向元熙帝,皇太孙行礼。
正要向父母行礼呢,鲁阳公主已经站起来了,把郑焞拉到后殿,后殿有侍立着的宫女内侍,鲁阳公主道:“出去。”
所有人都出去了,鲁阳公主才回头来,眼眶泛着红,
作为母亲,她知道郑焞被一箭穿胸。
她知道,这期间郑焞又发病了,前两次她都在场的,完全可以想象郑焞经历了怎样的疼痛。
她还知道,福建的事情凶险万分,郑焞为了尽快赶回雅溪去,做事迅速而更为风险。
说假装受重伤回到雅溪,真伤着也很有可能的。
“焞儿,让娘看看,你都好了吧。”鲁阳公主让郑焞解衣给她看看。
郑焞反抓住衣襟,别扭道:“娘,我都多大的了。”
“你再大,还不是和忻儿摔作一团。”
郑炘郑焞两兄弟感情很好的,一年四季相互切磋,能切磋到大汗淋漓赤膊再上的那种,还有郑焞水性不好,凫水夏天练冬天练,郑炘把着手,带着游,郑焞才渐渐克服对水的恐惧练出来的。
“好吧。”
郑焞自己解衣裳,匆匆让母亲看了一遍,就穿回去了。
那一身,每一寸肌肤,出去什么样,回来就什么样,没有留下痕迹。
鲁阳公主叹道:“怎么没有留下一个疤。好了伤疤还要忘了疼,你身上没有印记更会纵得你胡来。”
“怎么会,我很怕疼的,教训都牢牢谨记。”
郑焞眨巴着眼睛,两排睫毛乖巧的伏下来。
他说的是实话,忍耐力和感受力是两回事,他忍得了,也敏感得很啊,当然这种敏感双面的,也会带来强悍的,震撼灵魂的快感,所以正月十八那晚,他才忍不住,失控了。
他真的,快活的很啊,就是快活得整个人都昏聩了,才能接着来一次又来一次,就是狂欢啊,快乐得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死了都愿意,任何后果,他做的时候都想到过的,快乐压过了所有的顾虑,死都可以,他的余生愿意为这件事情负责。
郑焞来了,加入婚事细节的讨论。
先谢过舅舅与大哥的主张了,郑焞是想在公主府明德堂成亲就好了。
他看过大婚礼,新娘子也挺受累的,谭慕妍怀着孩子,上京赶了三千里路已经很辛苦了,成婚的典礼就近办吧。
三月二十五,他兴致勃勃的,亲自操办了成婚事宜。
三月二十六,斋戒沐浴。
三月二十七,先去皇陵,再去郑家祠堂,祭告先祖。
三十二十八,早上,他就来长云镇迎娶他的谭慕妍了。
文比试,武比试这种是凭借真功夫过去的,还有猜枚,掷钱币这种运气好才可以过去的,总之好好为难了一番,才把新娘子请出来,拜别父母。
这种事情,女方的父母,母亲往往是哭得稀里哗啦的做不舍之状,父亲就要持重些,还要教导小儿女一番夫妻之道。
谭家父母是反过来的。
谭定准备了一大篇,哽咽的说了几句,就哭得不能自持,只能停下来道:“我们翁婿的话,回门我再说。”
给田桐敬茶,田桐还稳重些,补了几句教导之语,笑道:“行了,路也挺远的,你们先去吧。”
谭定是舍不得的已经不能说话了,田桐还能把谭晗叫过来,嘱咐他照顾好两个弟弟。
谭晗谭诩谭令驰都要去送亲,明日回来。
田桐觉得谭晗与郑家人,有血脉的天然亲近,是无妨的,倒是诩儿驰儿,一个不通俗务一个年幼,需要看顾一下。
回程路上,田桐料准一半吧。
郑炘与谭晗一见如故,并骥而行。
郑焞已经托了谢路招呼好谭诩谭令驰,谢路和谭诩一路聊着,又把谭令驰抱到他的马上,笑道:“晚上你跟紧我哦,京卫一群莽夫,小孩儿也欺负的。”
谭令驰看看谢路少年的身板,头扭向后道:“庭栖哥哥护我。”
谢路哈哈笑道:“你不知道你庭栖哥已经和京卫一伙了吗。”
郑焞已经把谭庭栖安排进京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