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权与剑》墨玥Ann

26、第一章

　　天气突然暖和起来，茅山上的树，也开始落叶和抽芽，这是春天到了。

　　潘师正手拿拂尘，神色匆匆地，往西厢那里的书房走去，凌轩肯定就在那里。
　　他到了之后，看凌轩坐在书桌后，松了口气。但东凌轩见他来了，却只是抬起了眼皮，神色冷峻，毫不见欣喜之色。
　　潘师正心下感叹，自从几年前，那件事发生之后，凌轩越来越少笑了。有时候他觉得，记忆里那个冰雪可爱，调皮捣蛋的凌轩，可能只是他的错觉吧。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东凌轩见潘师正不开口，他也无所谓，收回眼神，继续看书卷。
　　唉，师弟以前还会开口询问，现在也越来越耐得住性子了。潘师正只得主动开口，说明来意：“你们东家的老管家去世了。”
　　东凌轩听这话，拿笔的手只是顿了一下，然后接着写：“他为东府辛勤多年，他的家人，东府不会亏待的 。”
　　潘师正却摇头道：“问题就在这里，他没有任何亲人。他死前说，自己有妻女，但在十几年前，那场动乱之后就失散了，他也没有再娶妻了。”
　　东凌轩听这话，终于有些兴趣了，放下笔来抬头看潘师正：“哦？师兄，你是想让我帮他寻找血脉吗？”然后嗤笑一声，“这种小事，茅山派可以解决，不需要我亲自上阵吧。”
　　潘师正张了张嘴，最后无奈道：“好吧，我只是觉得，他是看着你从小长大的，他马上要下葬了，你会想去见他最后一面。”
　　东凌轩抬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低头道：“那也与我有什么关系呢，人死了就是死了，一杯黄土罢了，对着逝去灵魂的□□哭泣，只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

　　所以，这就是五年前，你未将卓家村的人下葬的原因吗？潘师正震惊的看着东凌轩，他一直想不明白，师弟他回到茅山后，为何从未主动提起过这件事。
　　他做主将他们下葬后，师弟也不曾提起，他一直以为是他伤心，也不曾提起。
　　但有一次说漏嘴了，师弟的脸色却毫无变化，他也一直在想，也许是师弟不想提起这件事，但从未想过……他是这样想的。
　　潘师正心下震荡，直直地盯着东凌轩。
　　东凌轩却好似没感觉似得，说完了，就继续做自己的事。
　　愣了半晌，潘师正才想起，自己还有公务要处理，急忙说道：“既然你不去，那我就走了。”
　　你......你好自为之。潘师正这句却未说出口。
　　出了门，才听到东凌轩的问候声：“师兄慢走。”

　　等潘师正走后，东凌轩的眉头，却立刻皱了起来，暴虐的看着手上的书卷，眼神里尽是乖戾之色。
　　到底是怎么搞得，这道心种魔大法，第一篇很难，他修炼了很久才成功，后面的几篇，有难有易，但他都在短短的时间内，修炼成功。
　　可是这第四篇，东凌轩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书卷，书卷上满是魔劫二字，神情变幻莫测，捉摸不定。
　　这篇字句晦暗，他仔细的琢磨了一番，才明白它的含义，应该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可是，东凌轩心下叹气，他以为这篇是同上篇一样，只要各种千奇百怪，种种自戳自残、挨饥抵饿的苦行，就能跟诱发魔种一样，置之死地而后生。
　　但好几次，他疼的昏迷了过去，醒来时却感觉，自己的功力还寸步未进。并且还由于受伤，问药房要药的太频繁，被师父叫过去，询问了一番。

　　想到修炼上一篇时，他不过自残了几次，就学会了之后，东凌轩知道，恐怕这立魔卷，远远不是自残至昏迷那么简单。
　　东凌轩还没想多久，就听到了脚步声，这声音？他一惊，急忙将书卷藏好。

　　王远知走进来就看见，东凌轩低头在看书，不禁挑眉，询问道：“你为何不下山。”
　　东凌轩心下无奈，就知道是为了这件事，但他面上，还是一贯的冷清之色：“师父，你特意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谁知王远知却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你要知道，总是待在一个地方，闭门造车，是开阔不了眼界的。”
　　东凌轩听这话纹丝未动，沉默的听着，他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你明天就下山，什么时候明白了，什么时候回来。”王远知扔下这句话，就径直走了。

　　东凌轩看着他的背影，不住地思索，师父这是什么意思？
　　他将自己陷在椅子里，面无表情，上次他拿多了药，师父把他叫过去，却只是叮嘱，修炼要进退有度，还将这事隐瞒了起来。
　　那时东凌轩就知道，他在修炼天魔策的事情，师父是早就知道，甚至是有些默许的。
　　但是一直以来，他们相安无事，他一直学习着茅山上，道家正统的功法，师父也没有停止教他，亲传弟子该懂的。
　　但是今天这是什么意思呢，东凌轩不住地思索，莫不成......师父不止是赞同、甚至希望自己学天魔策的。

　　他觉得自己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也对，茅山派的武功，一向不济，虽然在医药、阵法、礼仪、朝堂，以及处理世俗之物上，颇有几分能力。
　　但这武功，整个茅山派，也就只有王远知一个人撑场面，虽有些师叔武功高强，但他们皆是自己的机遇，而不是茅山派的功法之劳。
　　这天魔策，虽说是魔门心法，但也脱胎于道家心法，要是得到了他，好好改造一番，加以修炼说不定茅山能成为，那名副其实的，道门第一大派。
　　觉得自己想通后，东凌轩不禁有些自嘲，也对，除了亲人，有谁？会全心全意地对人付出呢？

　　其实几天前，他发现自己的修炼陷入瓶颈，停滞不前后，就想下山了，但他们这些未学成的弟子，下山可是要报备的。
　　所以他这几天，他一直在琢磨，等哪天师父出去了，他就直接下山，等到了江湖，可就是天高任鸟飞了。
　　但是今天……
　　东凌轩决定，直接去询问。想来，他也不会拒绝我。

　　王远知才从东凌轩那里回来，在自己的房里，就又见到了他。
　　这让他一惊，面色皱成一团，徒弟长大了，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竟然吓唬他老人家。
　　东凌轩直接宣告： “我这次出去，可能就不回来了。”
　　王远知听这话，想看东凌轩的脸色，却发现他站在帘子后面，帘子将他的脸半遮半掩，看不清楚的脸色，甚至悄声无息，只有黑色的人影，才能证明他的存在。
　　王远知不由自主的摇头，真是，越来越会隐藏自己了啊。
　　东凌轩见王远知不出声，也不着急，继续说下去：“你拦不住我的。”
　　王远知却哈哈大笑：“我为何要拦？”
　　笑完后，他的目光透过帘子，看着东凌轩，似乎真的能见到他：“江湖险恶，我们茅山武功不高，怕你们遭遇危险，才将你们拘泥于这儿。”
　　“但是你现在的武功，恐怕……比我也差不了多少了吧！”王远知毫不在意，说出了东凌轩隐藏的秘密。
　　东凌轩听这话，神情不变，说出来的话，却有几分倨傲：“你知道就好。”

　　王远知感叹，自己这弟子，是多么天资聪慧啊。竟将那天魔策中，最为困难的一卷，也修炼的如此之快，想着想着，他也不禁有些自得了。

　　两人都不说话，房间里就突然安静了，东凌轩却是有些不耐烦了，直接道：“今晚我就下山。”
　　王远知听这话，回过了神，喃喃道：“这么急吗？”

　　东凌轩却摇头道：“不急。”他嘴角冷笑，右手运起了内力，掌力穿过了珠帘，被毫无防备的王远知，全部接下。
　　看着师父口中涌出的鲜血，他从帘子中走了出来，低头看着，躺在地上的师父。
　　见师父不可置信、却有些了解的眼神，东凌轩低声道：“对不起了，师父。”

　　我修炼天魔策一事，任何人都不能知道，任何人。

　　然后打晕了师父，用道心种魔中的心法，篡改他的记忆。
　　做完了后，东凌轩的额头，全是密密麻麻的汗，虽然他以前用过这心法，但对于武功相差不大的人，还是第一次用，内力都所剩无几了。

　　他却是不急，从怀里拿出几枚药丸，乃是茅山派的秘传伤药，吞下后，不过几息，丹田里就恢复了些内力。
　　他将内力运在了胸腔，不一会儿，巨大的声音，就传遍了整个茅山派：

　　“今弟子伤了师父，自觉有愧，从今以后，我东凌轩！将不再是茅山之徒！！！”

　　这声音在茅山派，足足回荡了三次，所有睡梦中的人，都被这句话惊醒了。
　　潘师正在处理一些事物，尚未入睡，听到这话，一向沉稳的他，眼睛都不由自主的睁大了，叫到：“凌轩！！！”

　　等到他与师兄师叔们，一同赶到了掌门房间，哪还有东凌轩的身影，只有师父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作者有话说

　　ps1：道心种魔大法，作用于精神。
这卷想取名中二少年，后来还是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