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权与剑》墨玥Ann

25、第二十五章

　　东凌轩从马车上下来后，就沿着那条小溪一路走，走到了卓家村。
　　但奇怪的是，他怎么没跟往常一样，看到有烟筒冒烟，这让他疑惑地望了望天。
　　真是奇怪，明明傍晚了啊，为何婶婶们还不做饭呢。东凌轩决定加快速度，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他走的是村子的后面，小溪刚好流过清莲的家，东凌轩打算给清莲一个惊喜，出了小溪，蹑手蹑脚地，就往清莲的房子靠近。
　　但东凌轩靠近了院子，却发现以往搬着板凳，坐在门口，吸着旱烟的卓爷爷不见了。
　　这让他心生疑惑，但转念一想，也许是被人叫去处理事情了呢！卓爷爷可是村长啊。
　　他想按照以前一样，直接推门进去，但后来想到私塾先生说，男女有别。清莲也来信说，她开始学女工女红了，以后是个大孩子了。
　　东凌轩撇了下嘴，在门口大声说道：“卓婶婶，凌轩来了！我可以进来吗？”
　　叫了几回，也不见出声，这让东凌轩心下疑惑，他们是去买年货了吗？
　　他走进了院子，忽然闻到了一种，他从未闻过的，奇怪气味。
　　这气味实在是太过恶心，让东凌轩的小脸皱成一团。
　　他耸着鼻子，顺着气味寻过去，发现气味的来源正是房内，越靠近气味越浓。
　　东凌轩被这气味要熏晕了，强忍着把房门一把推开。

　　眼前是一家人坐在桌前，要吃饭样子。
　　但不同的是，他们每个人都倒在木桌上上，脖子上有着暗红的血迹，从桌子上滴落在地上，在地上形成一团团污渍。
　　苍蝇在他们身上不住地飞舞，见门一开，它们见到了亮光，竟毫不畏惧，继续吸食着残余地躯壳。
　　东凌轩脸上毫无血色，僵硬地看着这场景。
　　那个瘦瘦的，小小的尸体是清莲吗？
　　看着背对他的尸体，东凌轩像是迷失了自己，伸出手去抚摸尸体。
　　他的手过去，惊起了一阵苍蝇，向他脸上飞去，他却不在意似得，呆呆地摸着脖子上，那干涩的血迹。
　　摸到后，他轻抚了一下，感到手上也沾到了些东西，就用手揉搓了一下。
　　东凌轩看着，他手心不住下落的血渣，疑惑地问道：“这是死了吗？”

　　潘师正好不容易抄完了，他扭动了一下酸痛的脖子，眼神疑惑地投向了窗外。
　　奇怪，凌轩怎么还不回来。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仔细思索后，终于觉得有哪里不对，为何有人下车了，这马车还在动。
　　潘师正立刻从马车上，探出头来问车夫：“你们少爷呢！怎么他走了，你还在走！”
　　马车被这突然的声音，弄得一个激灵，马车都抖动了一会儿。
　　好一会儿，他才明白潘师正的意思，只见他面带笑意的回答：“这位少爷，我们家少爷，恐怕早到村子了！”
　　这句话让潘师正睁大了眼睛，声音都变调了：“你说什么？他怎么会早就到村子！”
　　马夫被这话吓得瑟缩，声音都小了几分：“刚才他不是下来了吗？他是抄近道去了，我以为您知道呢！”
　　这句话让潘师正气急了，他抓着马夫，大声道：“下车！我要下车！”
　　马夫脖子被勒的紧紧地，好不容易才将马车停下，脖子才被放开。
　　他好不容易才松了口气，脖子又被勒了起来，那少年又问道：“卓家村在哪？！告诉我！”
　　马夫手指着蒋山，好不容易才发出声：“那山下！”才被放下。
　　感受到脖子的舒适，马夫深呼吸了几口，他想要教训教训，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不要以为自己是少爷的朋友，就可以这样对他。
　　但他定睛一看，发现那男童，竟然凌空往蒋山方向飞去，就像最近在仆人内部流传的，将老爷夫人杀死的武林高手。
　　见此，马夫不由收回了视线，像是生怕被发现自己刚才的想法，鞭子一扬，往卓家村赶去。

　　潘师正赶到卓家村，发现这里房屋、农具一应俱全，甚至不远处，还有未收回来的渔网。
　　整个村子的人都像是外出了一样，似乎还有人住。
　　不过，潘师正深吸了一口气，风中传来的腐臭味，就算在严冬也能闻到，这个村子的人，恐怕早已惨遭毒手了。
　　他定了定心神，其他先放下不谈。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凌轩在哪才对，于是他运起剩余不多的内力，大声呼喊：“凌轩！凌轩！东凌轩！”
　　稚嫩的声音，在村子的各个角落，一遍遍的回荡着。
　　但等到潘师正内力耗尽，他也没听到回声，这让潘师正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只能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寻找。

　　东凌轩蹲在小溪上，冷静地洗着手。
　　师父和师兄早就知道了，他仔细地清洗着。
　　但是他们不告诉我，因为我没有力量，指甲缝他也不放过。
　　他一遍又一遍地洗着手，因为我没有力量，所以爹娘才会被人杀死，因为我弱小，才会被人轻易的掳去，因为我微不足道，所以师父才不告诉我，我的村子早就被灭了。
　　东凌轩洗了很多遍，洗的眼睛都渐渐地模糊了，仿佛有水进了眼睛。但他的思绪却飞了很远，他想起了在石棺中背下的文字。嘴里不住地念叨着，
　　......
　　“天魔策。”
　　“天魔策。”
　　......
　　我一定会修炼成功的，天魔策。

　　黄昏，被橘黄色的落日掩盖着，东凌轩一动不动，在小河边就像块石头，只有不住地水声，才能感觉他是个人。
　　潘师正找到这儿，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他高悬着的心放下了，却又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唉。”
　　他觉得东凌轩需要安静，于是就在一旁找了个空地，歇息了下来。

　　东凌轩洗手地速度，渐渐地慢下来了，他嘴唇不住地抖动，不住地嘀咕着什么，嘀咕着越久，他头上的冷汗竟不住地流下，混合着墨水，显得极为可笑。
　　终于，他念叨完了，只见他露出了个乖戾的笑容，显得极为满意。
　　......
　　破碎虚空，破碎虚空
　　......

　　潘师正在一旁一直看着，见东凌轩动了一下，心下放松，心道，肯动就好，就怕不吃不喝。
　　太阳越来越黄，大半个已经落下了蒋山。
　　他见这天色已晚，尽管心中踌躇，但还是走上前，小声地询问：“师弟，我们走吧。”
　　东凌轩听到这声音，慢慢地将头移过来，呆呆地看着潘师正。
　　看着潘师正不敢出声，他小心翼翼地说：“师弟你不要过于难过了。”
　　他想要继续安慰下去，但看东凌轩这幅失了魂的样子，他张着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种诡秘的寂静，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愣了半晌，东凌轩似乎才意思到，眼前的人是谁，他扯了一下嘴角，似乎是在笑：“原来是师兄啊。”
　　潘师正见他这样心惊，他慌忙无措：“师弟你不要这样。人死不能复生，师弟你要......”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直接熄了声，他觉得自己说的话毫无作用，师弟可是亲眼见到亲人的尸体，自己再怎么安慰，也无济于事。
　　谁知东凌轩却主动出声道：“师兄是来找我的吧！”
　　这声音让潘师正又惊又喜，他仔细想好了措辞，然后才开口：“天色已晚，这荒郊野外，我们去歇息一下吧。”
　　东凌轩听了这话，心中暴怒，这并不是什么荒郊野外！这是他的家乡！他从小玩到大的地方！
　　他面上不显，将目光投向了蒋山，看向那暗淡的落日，目光幽幽，不知在想什么。
　　潘师正见他这样，也不敢吱声。
　　“娘说我是山神送来的孩子，他通过这条小溪，将我送到了娘身旁。”东凌轩忽然出声，所以他以前，最喜欢在这溪边玩耍了。
　　清莲学会捉鱼之后，经常烤鱼给他吃，然后回家就吃不下饭，会被娘亲骂。
　　东凌轩的目光下移，看向这条小溪，小溪周围都是未化的积雪，他变得迷离，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太阳最后的余晖，也快要不见了，潘师正却见东凌轩仍呆愣在那，暗道不行，他心一横，直接说道：“师弟我们还是回去吧，实在是太晚了。”
　　东凌轩听这话，回头看潘师正。
　　令潘师正心生害怕的是，东凌轩的脸色竟恢复了正常。
　　只见东凌轩对他一点头，然后说道：“师兄说的是，我们回去吧。”
　　潘师正呆愣的点了点头，似乎是没反应过来，等东凌轩都走到了他身边，他反应过来，急忙跟上去。

　　东凌轩走路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东府，不出他所料，马车停在这。
　　马夫看到他，一脸惊恐的说：“少爷，少爷，村子里的人......”
　　“我知道了。”东凌轩不等他说完，就抬手打断了他，“我们现在启程，赶回扬州。”
　　“赶回扬州？”马夫瞪大了眼睛，似是不敢置信，“天色这么晚了。”
　　东凌轩心中冷笑，面上却是没关系的神态，他指向跟在他身后的师兄：“我有师兄在呢，他可是会武功呢！”
　　所以什么都瞒着我。
　　然后带着笑意问潘师正：“师兄会保护我的吧。”
　　潘师正觉得很不对劲，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
　　东凌轩见此眯了眯眼，但随即恢复了脸色：“师兄，我们上车？”
　　“啊．．．啊，好。”潘师正应下了，被东凌轩拉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