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权与剑》墨玥Ann

21、第二十一章

　　正值隆冬，寒风肆虐，一切显得落漠而萧条。
　　枯荣的草儿，在寒风中瑟瑟地抖动着，然而茅山上却依旧郁郁葱葱，只有山脚那层围绕着的白雪，才能看出冬的痕迹。

　　东凌轩披着大衣，在冷风中，把自己裹得紧紧的。
　　他站在一条小道上，这条小道直通茅山，不住地向下望着。眼睛一眨不眨的，死死地盯着下面，生怕错过了一丝痕迹。
　　山脚的尽头，忽然出现了个小点，小点不住地移动，这让他睁大了眼睛，看到小点不是幻觉，并且慢慢的向他靠近，脸上不禁露出了笑意。

　　随后肉眼可见的，已经可以看见人形了。弯弯曲曲地小道尽头上，似乎是个鹤发童颜的道士。
　　见此，东凌轩不禁裂开嘴大笑，大声说道。
　　“师父你回来啦！”
　　这声音扩散开来，传到了道士的耳朵里，他不禁叹了口气，回声道：“真是淘气，你是怎么过来的，今日怎么没有去练功啊。”
　　东凌轩听到这话，却是缩了缩脑袋，并不回话，老老实实站在一旁恭候着，等师父上来。

　　不一会儿，王远知就飞上来了。
　　他上来后，一眼就看到，候在一旁的东凌轩，虽是一脸恭敬，但相处了十几日，他早就知道了，这徒弟是什么性子了。
　　王远知不由得没好气的问道：“是谁让你来这儿等我的？你子真师兄呢？”
　　东凌轩却是起身向前，像是怕师父劳累一般，将师父左手扶起。
　　献完殷勤后，这才小声辩解道：“师兄他啊，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嘛。天天与我一同练功，恐会拖累他的进度，弟子与师兄情同手足，不愿拖累师兄，这才没有与师兄一起的。”
　　却没有解释，他从哪里的消息。
　　王远知听这冠冕堂皇，义正言辞的话，不由得被逗乐了，他抬出空闲的右手，东凌轩见势不好，感觉自己又要被敲脑袋，就立刻护住脑袋。
　　谁但王远知却只是轻轻、点了点他的额头，摇头道：“你啊你！”
　　东凌轩瘪了瘪嘴，他怎么了，这段时间他很是老实啊。
　　他想要辩解，但当下还是询问，自己到底能不能下山，最为重要。
　　想到这他扬起了小脸，期望的看着王远知：“师父，我能不能下山啊。”
　　王远知见此叹了口气，他就知道，他是为这事而来的，他甩了甩袖子，径直向前走去：“把你师兄叫来，我们回去说。”
　　东凌轩有些不忿，师父怎么又在卖关子，但还是高声应道：“徒儿知道了！”

　　茅山掌门房间内，王远知在厅内不住地踱步，眉头紧锁，不时的停下，似乎在为什么事而烦恼。
　　不久，门口就传来稚嫩的孩童声：“弟子凌轩，子真拜见师父！”
　　听到这声音，他先是眉头一松，但随后皱的更厉害了。
　　他目光迟疑的看向门口，最后还是说道：“进来吧。”

　　门打开了，是两个年龄相仿的男童，一个目光清澈，一个目光灵动。都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看着自己的两个爱徒，王远知的脸上，也不觉露出笑意，整张脸都舒展开了。但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轻叹了一声。
　　东凌轩耳朵尖，听到了这声叹息，他觉得子真师兄会武功，肯定也是听到了的。
　　但看着一旁目不斜视的师兄，实在是好奇的他，只得自己开口：“师父最近可有什么烦心事吗？”
　　王远知听了这话，却是似笑非笑，直直地看着东凌轩。
　　看的东凌轩心下紧张，不住地思索，自己最近没有做错什么吧，回忆自己上茅山一来，一向较为老实，没有捉弄人，这才放下心来。
　　可是既然不是自己做错了事，那么就是别的与自己有关的事了，难道？！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不顾礼仪，抬头问道：“师父？我可以下山了吗？”
　　王远知听此话有些迟疑，但还是点了点头，东凌轩顿时喜出望外，却见师父又摇了摇头，这让东凌轩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
　　他急切的问道：“师父，这到底是可还是不可啊？！”
　　“可，自然是可的。”王远知也不介意他的无礼，直接说道。
　　“那！那我何事能下山呢？”东凌轩实在是急切，他真的很想回家。
　　王远知听了这话，又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东凌轩被这他师父这般模样，弄得也糊涂了。

　　他直接跨步向前问道：“师父，我还是不能下山吗？那你为何又说可呢？”
　　王远知看着东凌轩，他眼神里都是希冀。他心下叹气，嘴上却说道：“你这么着急作甚。”想用激将法，再把东凌轩挽留几天。
　　东凌轩听这话却是有些激动，声音都不自居的大了起来：“师父，徒儿在这世界上，除了那一门远亲，已经没有亲人了！徒儿只是想在修炼前，见他们最后一面！等到之后，我自然会回茅山用工的。”
　　说着说着，他的眼睛竟然红了，眼尾有些晶莹，东凌轩粗喘着气。
　　然后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了，他耸动了下鼻子，低下头道歉道：“弟子失礼了，盼望师父能原谅。”
　　但随即“咚”的一声，他竟直直地跪了下来，倔强道：“求你了师父，我真的很想见他们一面，他们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王远知看着跪着，低着头不说话的东凌轩，为自己的失职倍感愧疚。他以为在这山上待着，时间久了些，就将徒儿的伤痕慢慢弥补，却没想到刚失去了父母的他，此时是最需要亲人的陪伴。
　　但是...凌轩下去之后，他就知道自己以后举目无亲了，这让他也不禁踌躇了起来，他还这么小，就要让他知道了吗？
　　潘师正一直在一旁看着，见他们师徒俩一个跪着低头不说话，一个站着沉默不语，他咬了下唇。
　　走到东凌轩一旁，同他一齐下跪道：“师父你就让凌轩回家吧，我会陪师弟的！”
　　王远知见此，却是生气了起来，他训斥道：“子真你在做什么？”
　　潘师正也是一脸倔强，他看向一旁的师弟，再看向师父：“师父，我虽然武功不济，但只是在蒋州的话，我还是能保护师弟的。师父你就放我们下山吧！”
　　王远知听这话，沉默了半晌，他仔细的审视自己的弟子，问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他知道灭族真相，也许会就此恨你的。
　　潘师正听出来这言下之意，他是江湖中人，自然是知道魔门的斩俗缘传统，也就是说，师弟以后没有任何亲人了，只有他和师父了。
　　想到这，他的嘴唇不禁有些颤抖着，右手拉起了东凌轩的手，看着东凌轩的眼中的莫名，他转头对师父说：“我相信凌轩，他是我的师弟！是你的弟子！”

　　东凌轩听到这话，却是楞了一下，不明白师兄的意思，只是呆滞的让潘师正握着他的手。
　　王远知在上头看着，自己的两个弟子跪在下面，双手紧握，他也不禁笑了起来，笑道：“子真小小年纪，就如此通透豁达，我们茅山派后继有人啊，想来是为师拘谨了。”
　　说罢他又摇了摇头，似乎在为自己刚才的魔障，觉得疑惑、又或是懊恼：“子真说的对，你们可都是我的弟子啊。”
　　他上前将他们俩，一把扶起，看着两个不同，却又有这不甚相似坚毅的小脸，感叹道：“我怎么能不相信你呢？”
　　如果不是因为这俩孩子，实在是天资聪慧，他怎么会在晚年，还要特意收下他们。
　　一直护着他们，倒是忘了，雏鹰总是要自己飞的。
　　潘师正见师父这样，兴奋地对东凌轩道：“师父这是答应了，还不快谢过师父！”
　　东凌轩点了点头，对王远知鞠躬道：“谢谢师父！”
　　然后转头对一旁高兴地潘师正道谢：“谢谢师兄！真的很谢谢师兄！”
　　潘师正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
　　王远知见他们和乐的样子，也不禁露出了笑意。只盼望这对师兄弟，能一直好下去才是。

　　但当下还是正事要紧，想到刚刚得到的消息，他当即说道：“你们明天就下山吧！”
　　东凌轩听这话，眼神立刻变得明亮，高兴地说：“好，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
　　一旁的潘师正，却是张大了嘴，一张小脸满是惊讶道：“这么快的吗？”
　　东凌轩却是不在意，这到底是为何的，对他来说，越快越好。
　　他现在只想回家，去见世间他仅存的亲人，告诉他们，爹爹娘亲已经去世了，为爹娘建个墓碑。

　　只见东凌轩咧开了嘴，眼睛亮晶晶的，弯成月牙状，对一旁惊讶地潘师正说：“师兄，我们快去收拾东西吧！”
　　潘师正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东凌轩拉出了房门。
　　他无法，只能大声说：“徒儿告退。”
　　门外随后又传来了一句：“徒儿告退。”明显是东凌轩有样学样的。
　　王远知在房里背着手，看着他们俩在前面跑着，不禁笑着摇了摇头，嘱咐道：“你们小心点！”
　　忽然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使用内力传音道：“收拾完了就立刻回来。”
　　谁知东凌轩听到这话，以为他是要反悔一般，跑的更快了，让王远知又好气又好笑，只得又传音一次：“切记！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