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云翩跹皎珠乱》Dagur山色

97、第三二章 穿越东海3

　　白尨毛又问了一遍：“你确定要带她出海吗？”
　　白潋正待回答，身后突然有人影晃动，便喊道：“你们出来吧，既然跟这么远了。”
　　凌夫人带着几个家下和卢浮他们小心翼翼地闪了出来，原来他一直都知道他们的存在，或者说，凌清子也没想瞒着，只不过光明正大提出要求的时候他不答应，只好自己硬来了，反正已经到这了，他也不会撵自己回去。
　　“我来东海，只是为了寻访一个故人，你们跟来，可有什么计较？”他问。
　　“将军，我只是……”凌清子在出发之前，只是顾及小夕和白尨羽亲近，可一路跟来，看小夕对他爱理不理，倒有很多次都是他自己上赶着，只在他受伤那会儿，小夕贴身照顾，她嫉妒的发疯，却又不敢靠近，怕误了他的伤。
　　“将军，妾身只是不放心将军。”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怀孕了，难道这个消息是假的？”
　　凌清子脸色一变：“不，将军，我没有骗你，我只是过于担心将军，也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孩子的父亲只身去冒险却无能为力，所以选择一家人共进退罢了。”
　　“我现在没事，海上又无比凶险，如果你真的为我着想，就请回去，保护好肚子里的孩子。”
　　“将军去哪，我和孩子去哪，我们一家人应该共进退。”凌清子情深义重。
　　白尨羽却一点没被感动，只仰天大笑了一声：“如果你真是为我好、为孩子好，现在，回头上马，去帮我把府里打理好，然后，伙同这几个毛头小子，看府里还有什么宝贝，再偷出去就是。”
　　“将军，他们上次进府是受人所托，我带他们来，就是为了给您一个交代。”
　　“好，那你说说，他们受何人所托，又所为何而去？”
　　卢浮他们几个自己走了上来：“将军，我们是受沛公所托，只因他的谋士，说您的府上有样叫角珠的东西，得之者，可以……”
　　白潋皱了下眉头，“又是角珠。”然后抬眼看了下眼前的人，“是你们？”
　　几个人面面相觑：“将军认识我们？”
　　当初他们和白潋在杏山坡交战的时候，因为距离太远，并没有看到他的面容，后来张成带人跟踪他的时候，因为是背影，依然没看清面容。小夕这次又乔装太甚，他们又一直远远跟在后边，当然也没有认出来。
　　听白潋如此问，脑袋早转了不知道几转，影影绰绰想起了点什么。
　　卢浮：“在下有眼不识泰山，此前多多冒犯，望将军大人不记小人过，角珠我们不找了，上次是夫人救了我们，以后我们都听夫人的。”
　　“是听将军的。”凌清子在旁边提醒。
　　“你们不怕被刘邦抓到，杀了你们？”白潋问。
　　“若果真如此，夫人已经让我们多活好些天了，也不冤。”
　　白潋转眼看了下凌清子：“你是怎么跟他们勾结在一起的？”
　　凌清子听说，赶紧跪下：“将军，我救下他们，只因为他们有宝物要献给将军，小夕姑娘弟弟的事情，真的不关我的事。”
　　张九也跪了过来，摊开手，里边是一颗鲛人泪化成的鲛珠：“有人让我把这个交给将军。”
　　白潋看到，心里明白了大半，激动地抓住张九的衣袖，问道：“她人现在在哪？为什么会把它交给你？”
　　“她只有几句话让我带给将军，鲛鱼珠，离人泪，若有信，珠落泪。”
　　白潋拿着珠子，久久地发着呆。
　　“你在哪碰到她的？她后来又去了哪里？”
　　“就是在，在那天晚上从您府里逃出来之后，她给我这颗珠子，还喂我吃了一粒丹药，说您肯定会去东海，让我在东海边把这个交给您，如果办不到，她会，会要了我们的命。”卢浮战战兢兢地说。
　　他又转向凌清子，凌清子忙说：“我当时是因为看将军遭受埋伏，想跑出来查看一下，无意间碰到他们的。”
　　“她还说了什么没有？”
　　“她临走的时候，从远处飘来的一句话：‘黄沙漠漠，大海茫茫，恨不相逢，云巅之上。’”
　　白潋半晌无言，想不明白为什么色玛姐姐到了门口都不肯跟自己见上一见，宁愿让几个混混带信过来。但也许她这样做有她的道理，只希望有缘再重逢。
　　“好，话已带到，东西我也拿到了，你们可以回去了。”白潋下了逐客令。
　　“白、白将军，小、小人也曾随先皇东巡，或、或许还能助你一臂之力……”张九战战兢兢地说。
　　张成却不客气，“将军，小夕姑娘的弟弟还在汉王府里，我们这次去，是带着要找回一样叫做角珠的东西的使命，不然，他可能就没命了。”
　　“你说什么？”久已看起来病病殃殃的小夕，忽地一下站了起来。
　　白潋悄悄在背后扯了她一把，然后面向张成张九他们。“好，既然你们愿意送死，我也不拦。”又看着其他几个人，“你们怎么说？”
　　张成张九凌清子甚至几个家下，都纷纷表示愿意和白将军一同前往，有难大家一起担。
　　白潋沉着脸点了点头，就这样，一行人悠悠荡荡到了海上。
　　一路上，波澜壮阔，无边无际的大海都已经够引人遐思了，时不时还会遇到一座小海岛，更显得神秘莫测，令人神往，就连一直神思恍惚的小夕都被感染，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景色，身后有海鸥飞过，小皮飞到鸟群里跟它们争吃的，它们就一直跟着他们的船，引得船上的人都跑去逗他们。
　　在海上飘了几天之后，离圆海越来越近了，
　　到渤海境内的时候，突然风云陡变，一排巨浪从远处呼啸而来，在离他们不远处止住，虽是有惊无险，白潋却像意识到了什么，“四弟！”，他朝船尾喊，白尨毛闻言赶紧过来，“保护好其他人，我不能让小夕有什么闪失。”
　　白尨毛看看他，又看看小夕，想说自己来照顾小夕，但知道说了也白说，无奈答应了。
　　小夕依然浑浑噩噩，白潋紧紧抱着她，她没躲避，但僵着身体，即便在这样的状态下，依然保持着一种本能的抗拒，可他不敢松手，她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不知不觉，前边已是圆海，海面上一片平静，白潋却能感受到平静下那一片排山倒海势不可挡的暗流涌动，一个没有一点功力的人掉下去必死无疑。
　　紧要关头，白潋不能不行动。
　　“兄弟们”，他喊道，“前边就是最危险的圆海了，稍有不慎掉进去必是粉身碎骨。”
　　“既然跟着将军来犯险了，我们就没准备活着回去。”卢浮说。
　　“卢浮，你当年真随徐福跟始皇帝一起东巡过？”
　　卢浮点点头：“是，将军，始皇帝六次东巡，在下来过三次。”
　　“你们当时都看到了什么，又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六次东巡都没有找到传说中的仙山？是不是它们实际上并不存在？”白潋其实想暗示他们离开。
　　“先皇并非愚钝之人，即便求长生心切，也不会无端相信几个方士，他愿意一而再、再而三的派人去，是因为徐福和伯父都给他拿出过有力的证据，可惜他没能等到最后就去了。”
　　“有时无关证据是否有力，而是人在某方面执念太深，他人随便造点假象就被迷惑了。”白潋冷冷地说了一句。
　　“将军，我们当时真的已经看到仙山了，只不过风浪太大，未能近前。”
　　“那依你所见，接下来我们该往哪走？要知道前边可是死亡之地。”
　　“此地虽然凶险，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过去。只是……”
　　白潋看他欲言又止，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只是什么，但说无妨。”
　　“这里的风浪乃是海底的大鲛鱼作妖，当年徐福带三千童男童女原为到岛上繁衍后代，没成想大半都用来祭祀他们。始皇最后一次东巡，亲来考察方士，徐福道出原委，始皇便下令捕杀鲛鱼，但其中一只鲛鱼王逃脱，据说后来继续在这一带兴风作浪，专吃美貌女子。”
　　“所以你的意思是？”白潋听出了他话里有话。
　　“我们主动献出美貌女子跟他周旋，或许能躲过此劫。”说着，看向白潋怀里的小夕。
　　白潋瞥了他一下，“你的建议是？”
　　卢浮看了看船尾，那几位女子都是白将军的妃子，或者被宠幸过的丫头，当然不敢造次，就是怀里这位，一看就关系非常一般，恐怕是比那几位更加重要。
　　斟酌了半天：“属下不敢说。”
　　“不敢说就不要说了，再想别的办法。”白潋依然是冷冷的语气。
　　“但属下必须斗胆。”看了眼白潋，抬起头，像是鼓起很大勇气，“将军怀里这位姑娘，恐怕是最合适的人选。”
　　“是谁给你这么大胆子？”白潋的声音好像没有大的起伏，但还是吓得卢浮立马跪地。
　　白尨毛也拔出了剑，抵在他的喉咙。白潋向他摆摆手，示意他这时候不可轻举妄动。
　　“将军息怒，属下无意冒犯，只因，只因交给我们鲛珠的那个人说，如果遇到大风浪，就将看到的最美貌的女子投下，属下只是觉得在场所有女子中，这位姑娘的美貌无人能及，其实不管遇到多大风浪，我们也都万死不辞，但万一将军有什么闪失，属下无法担当！”
　　白尨毛受不了了，早就把他提起来，准备扔往海里。
　　“卢浮，不得无礼，我是将军的娘子，将军的安危，我当义不容辞，如果真的如你所说，那个需要被扔下去的人，当然非我莫属。”
　　凌清子不傻，卢浮这么明目张胆地替她出头，任谁都看得出来，但她也非常清楚此时此刻自己在将军心中的地位和小夕比起来如何，所以不得不出言阻止。
　　白潋怒极反笑，对白尨毛说：“鲛王出现的时候再扔，万一没收到，白浪费一个人头。”
　　卢浮已是面如土色。
　　一直呆呆怔怔的小夕听了卢浮的话竟直起身来，深深望了他一眼，然后把头转向白潋：“潋哥哥，海底真的有鲛鱼王吗？”
　　白潋宠溺地望了她一眼，附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句：“别听他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