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云翩跹皎珠乱》Dagur山色

14、第五章 皎珠传说1

　　小夕再上山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了，白潋看到她，好像松了口气，“是谁喊着要学轻功的，却躲着不敢出来了？”
　　“潋哥哥，你答应教我轻功了？”小夕本以为他是随便说说的，没想到，他已经拿出了一把刚刻好的木剑，不由有点意外、有点惊喜。
　　“你觉得你的请求，我能有力量拒绝？”小夕听说，心里甜丝丝的，只是还来不及偷笑，那边已经开始补刀了，“睡梦中都能把人差点活活勒死，这睁着眼要是敢不听话，还不知道会被揉捏成疙瘩还是肉团呢。”
　　小夕愣了一下，看到他的黑眼圈，似乎想起来了什么，脸上一红，低着头半天不说话。
　　白潋装作没看见，一招一式认真地教起他来了，有时看到他姿势不对，还会拉起他的手臂，手把手地教，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两个人的身影合成了一个重叠的身影，他的气息顺着小夕的耳根流窜到肩头，感觉痒痒的，小夕感到自己的心在怦怦乱跳，便嚷着说自己累了，白潋一把抓住他，跃到了树顶。
　　“潋哥哥，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武功的？”小夕盯着同样有点尴尬的白潋问。
　　白潋抬起头，望着前方像是在回忆着什么：“好像从记事起就已经在练了。”
　　“那如果只练轻功的话，多久能练成你这样？”
　　白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至少十年。”
　　小夕低头想了想，又抬头问：“潋哥哥，你会离开吗？”
　　白潋还没来得及答话，突然听到树下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小夕心里一骇，白潋怕她掉下去，赶紧抽出左臂从背后环住她，示意她不要有动静。
　　“这山这么高大，我们应该去哪找？”说这话的人，声音尖声尖气。
　　“听说天最黑的时候，那附近就会发出不一样的光芒，明天就是初一了，今晚整晚都看不到月亮，我们等到天黑，应该能发现点什么。”这个声音比较干脆利落。
　　“好，那就试试。若真能找到咱俩可就发大财了，自从头儿被杀之后，大家都好惨啊！”尖声尖气的声音道。
　　“出息，人家都说得角珠者得天下，你却就想着发点小财。”
　　“天下咱可不敢想，看看两个头儿的结果就知道了，咱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能有机会发点小财这辈子吃穿不愁就足够了。”
　　“那你怎么不和庄贾一起拿头儿的首级去换呢？”
　　“这事儿咱可做不来，虽然我也想发财，但这种不义之财咱不能乱发不是？”
　　“看把你高尚的，估计附近那个传说中的神秘寨子会愿意收留你，万一我们找不到角珠，我就跟着你到寨子里混去。”
　　白潋今晚第二次从他们嘴里听到这个东西，心念一动：“皎珠？”
　　“如果真像传说中那样，恐怕我们谁也混不进去。”尖声尖气的声音继续说道。
　　“如果真是那样，这山上应该不会有人。我一直纳闷儿的是，上次大家伙儿经过的时候，我射的那一箭到底是射到哪了，为什么后来一点影子都没有了？”
　　“你是说，你那天真的看到山顶偏西那块儿有绿光发出？”
　　“千真万确，所以我才射了一箭想做个记号的，谁知道后来死活找不到了。”
　　小夕暗吃了一惊，他们当时回来找过他，那受重伤的潋哥哥，那么大个人、又在昏迷中，是怎么逃过他们的搜查的？说着，不由转头看了一眼白潋。
　　白潋冲他摇摇头，表示自己稀里糊涂地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被谁伤的都不知道。
　　“这山上树林这么茂密，区区一根箭找不到很正常的啦。”
　　“那可不一样，那箭可是由千年扶桑木所制，所到之处，所有树木都会被烧成一片灰烬。一支箭我看不到，一大片烧毁的痕迹还看不到吗？”
　　他俩这才明白，连白潋都会受那么重伤的原因。两人坐在树梢头，各怀心事——如果那两个人说的是真的，那角珠也许是白潋的秘密，而神寨是小夕的秘密。
　　小夕纳闷的是，山上真有他们说的角珠吗？他们又是听谁说起寨子的？几百年来，寨子一直跟外界相互阻隔，从来没有人发现过，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她疑惑地看了看眼前这个神秘来客，用眼神暗示，你也是为角珠和寨子而来？
　　白潋明白她的意思，只微微摇了摇头，还没来得及回复，下边人又说话了，“看，这里竟然有这么漂亮的小屋，正愁外边风寒呢。”说着，正要上去，被另外一个人拉住了，“说不定屋里有人，我们还是另外找地方吧，在角珠没找到之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另一个人放低了声音：“有人的话，不就听到我们说话了吗？更得进去看看了。”
　　白潋听此正准备出手，小皮突然蹿了出来，在小屋旁扑棱棱飞着，翅膀震动速度之快，竟在两位不速之客面前形成一道似真似幻的翅膀墙，两个人绕了半天也没能近到屋前，最后不得不放弃。
　　等两个人去别处转了一圈准备再回来试试的时候，绕来绕去都没发现鸟屋，一并那些支撑小屋的树和整个树林都是空的，就面面相趋——莫非刚才看见鬼了？
　　就在他们望着眼前空荡荡的一片发呆的时候，小夕披散着头发跳到了他们面前：“大半夜的，你们在这干嘛？”
　　两个人心里正有鬼，乍一看，以为这荒无人烟山间真的来了个野鬼，不过好在到底是打过仗的，胆子大，立马就摆起了架势。
　　“两位大哥，请了。”小夕双手抱拳道。
　　“你是人是鬼？”
　　“那要看两位大哥是人是鬼了。”
　　“你一个人大半夜的在这里做什么？”
　　“那两位大哥两个人大半夜的又在做什么呢？”
　　两个人对视了一下，其中一个做了个手在脖子里砍的动作，另一个没有表示，这一个正要行动，另一个却又出手阻止了他：“万一是跟我们同样的目的，多个帮手也未尝不可。”
　　“小孩儿，快说，你是来干嘛的，不说杀了你。”正是尖声尖气那个，身材也是细长。
　　“两位大……两位爷，小的是来找东西的。”小夕谄媚地笑。
　　“大半夜的找什么东西？”声音干脆的这个，个子不大，但一看就很结实干练。
　　“我要找的东西只能大半夜的时候才能看到，天越黑越好。”说到这里故意捂了下嘴角，好像透露了什么不该说的消息。
　　“你刚才听到我们对话了？”
　　“对话？小的这才刚上来，莫非，是同道中人？”
　　两个人又相互对视了一下，放下了手中的刀。
　　“两位爷……”
　　“不用客气，叫大哥就行。”干练敦实的人说道。
　　“两位大哥，你们是从哪来的？”
　　“我们？如果你要找的东西跟我们一样的话，不会不知道我们从哪里来，除非你是……”说着，又举起了手中的刀。
　　小夕想起上次在石头后边听到的秦军的话，刚才他们又提起头儿被刺死，想是起义军，估计装做哪一方都不好，于是贱笑着周旋：“两位爷，别急，我是偶然听人说这边有宝贝，找到能发大财，来想看看能不能捞到点什么好处，你们如果能够带上我，我看看就行，绝不多要，都留给你们。”
　　“也就是说具体什么宝贝你并不知情喽？”
　　“不是说有很多珠宝，夜晚才会发光的那种吗？”
　　俩人又对视一下：“对对对，你说的没错，明天晚上我们分头找，谁先看到了记得叫上大家一块儿去挖，不然一个人的话，万一洞塌了就危险了。”
　　“两位大哥，那我们今晚住哪？”
　　一个人把身上的棉袍一脱，铺在地上，靠着身后的一个小树桩，就当打点好了，另一个正要效仿，小夕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刚才在那边看到一个山洞，这天寒夜冷的，我们可以去那边避避。”
　　说着，手指向了马铃山的方向。
　　小夕陪着他们，一边走，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两位大哥，这宝贝的事情，有多少人知道了？”小夕故意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
　　“没几个人知道，知道的也几乎都不相信，前两天陈王被他的车夫庄贾设计陷害，大家走的走逃的逃，也没太把这个消息放在心上，我们是趁乱赶过来的。”
　　“他们为什么不肯相信？”
　　高个子沉下嗓子：“告诉你哟，当初陈王和吴王举兵的时候，是自己用朱砂在白绫上写上了‘陈胜王’三个字塞到鱼肚子里的，后来很多人都知道了，以为宝贝的事情也是编的。”
　　“那你们为什么又相信了？”
　　“我们？那可是半夜上厕所的时候亲耳听到他们在偷偷算计呢，不可能是假的。”
　　“可既然是偷偷算计的话，为什么那么多人都知道了？你们不觉得蹊跷吗？”
　　“小兄弟，宁可信其有，反正找不到也没什么损失。”
　　“那，是不是秦军也知道这个事情？万一他们也有人来找，会不会打起来？”
　　“他们？谁敢轻举妄动，除非脑袋不想要了。”
　　“他们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看小夕把他们安排的妥妥帖帖的，他们也暂时放下防备，话匣子一打开也就没了遮拦：“先皇在世的时候，不是一直在派人东巡吗？传说他曾在海上碰到一个神仙，说有一样能保证子孙世世代代为王的角珠，谁找到了，谁就得天下！”
　　“哦？那你们怎么确定角珠会在这里？”
　　“那神仙说了，这角珠乃是一条因触犯天条被埋在山底很多年的白龙所化，天越黑，它的光就越亮。我们上次经过这里的时候，因为要善后，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看到这山西头隐隐发出一丝绿光。”
　　“所以，你们就怀疑那绿光是角珠发出的？”
　　“即便不是角珠，能在黑夜里发光的，也会是一件非同一般的宝贝。”
　　“小弟还有一事不明，龙化成的，不应该是叫龙珠吗？为什么叫角珠？”
　　“据说，那条龙通身雪白，只有一只角是绿色的，所谓的角珠，便是那只角化成的。”
　　“好，两位大哥，我找到一定不跟你们抢，你们要是称王，赏我点金银财宝就行。”
　　“小兄弟，你多想了，我们哪敢称王，还不也是献给皇上好换回点财宝？”
　　“可你们就不想当大王吗？那样的话，全天下的财宝都是你们的了啊！”
　　“怕是我们无福消受，到时候王没当成，命倒没了。”
　　小夕笑着点点头，算是认同了他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