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子成说》展无

25、大寒╢

　　没有、没有、没有！
　　陷空岛没有！码头没有！开封府没有！
　　我几乎找遍这些地方，可是哪里都没有展昭。

　　我迅速的消瘦下去。
　　毕竟，巨大的希望之后，迎来这样猛烈的失望，我终究是吃不消的。
　　师父在一旁急的团团转却无能为力。

　　我找了他一天、两天、十天、半月。日日奔波，风雨无阻，却总是找不到他。
　　到了最后，我甚至忍不住问师父，展昭是不是……已经不在了？他只是怕我受不了，所以才联合所有人来骗我？

　　后来，我整夜整夜地失眠。
　　大寒不知不觉地走过了。我的世界却仍然是冰天雪地。

　　来年三月，桃花渐次绽开。
　　我仍旧在寻找着展昭，也依然在失眠着。整个人都病怏怏的，白玉堂早已不是曾经的白玉堂。
　　展昭，若是你见到此刻的我，是否能认出我？
　　认不出了罢，我自嘲地想。

　　那一日，我恍惚中坠入梦海。
　　梦中，我见到了一朵白玉兰花。
　　花香四溢，包裹着一团乳白色的雾气。雾中，影影绰绰地现着一道身影。
　　那身影唤着：“泽琰、泽琰。”
　　一声又一声，仿佛不知疲倦。

　　梦醒之后，我疯了似的没有告诉任何人，单人匹马离开了陷空岛，一路马不停蹄地赶往荒山。
　　同我上次来的万物凋零不同，此时的荒山上绿草如茵，生气勃勃，一派春光烂漫。
　　我却无心欣赏。

　　径自来到当日的小屋前，远远看着飘散在天际的袅袅炊烟时，我大约是真的疯了。
　　我想也没想地推开那扇掩起的门。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我忍不住红了眼角。

　　我想到了那个总是为我留窗的人。
　　展昭，你真的在这里吗？

　　心跳仿佛在这一刻瑟瑟发抖，我忽然觉得害怕。害怕这里若是没有展昭，我走进去，看到了他不在，我该怎么办？可是我又控制不住自己往里面走。若是展昭真的在里面，我若不进去就离开了，我又该怎么办？
　　天下这么大，展昭却只有一个。

　　况且，我找了他这么久，总该要让我找到了罢。
　　我这样想着，还是抬腿跨了进去。

　　院内的地上铺着一层嫩绿的草，院中的石桌上则摆放着一只茶壶。
　　我怔怔地看着。
　　直到一道熟悉的脚步声斜刺而出。
　　我蓦地回拧过头去，晌午的春光正兜头而下，落了他满脸满身。
　　恍如初见。

　　迎着这大好的春光，隔了一百一十二天连六个时辰，我终于又见到了他。
　　我的鼻子终于一酸，险些落泪。

　　他直直地望着我，绽开苍白的唇，问。

　　“你是谁？”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