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子成说》展无

21、小雪╢

　　雪珠淋淋洒洒落了地，没入泥土中，不见了踪迹。
　　打开的窗外，一树梅花开的鲜艳，仿佛一树燃烧的火焰。这树已种了许久，开的乃是香极艳极的骨香梅。
　　花开之际，便如火焰一般红遍枝头。

　　立冬之后，便是小雪。
　　大哥派出的人依旧没有找到展昭。
　　而在展昭不在的日子里，我终于学会了收敛自己，学会为了关心我的人，照顾好自己。

　　小雪之日，果然落了雪。
　　陷空岛的房内，我轻咳两声，又拉了拉身上的狐裘。这狐裘是大哥前两日教人送来的，暖和的很。此外，我身前的桌上放着一只手炉，脚边火盆也烧的红火，这屋内温暖的很。

　　我正在提笔作画。
　　今日推开窗时，便被这满树的梅花勾了兴致。
　　吩咐白福准备了纸墨笔砚，我便开始作画。
　　如火如荼的梅花在我的笔尖缓缓现了容貌，我越画越起劲，渐渐的我移开了笔尖，落在梅树下那片犹如血染的空白之地。
　　寥寥几笔勾勒出一道淡蓝色的身形。

　　卢珍跑进来的时候，我正盯着那人影发怔。耳边忽然想起那日展昭说的话，他说他就在我的面前，问我还要他吗？
　　我当时并没有回答他。
　　但是如今他若是再站在我面前，问我的话，我定会好好儿的回应他。
　　只是此时，展昭，你到底在哪里呢？

　　“虎酥酥（五叔叔）……”
　　一听这奶声奶气的声音，我的眉头没来由的一跳，手抖的刹那，笔锋已滑去了另一方。这好生生的一幅画，就这么毁了。
　　我叹了口气，放下笔，就见卢方眨着大眼睛，抬头看着我喊道：“虎酥酥……泡泡（抱抱）……”
　　小珍儿正在换牙，说起话来也是尽漏风的，却分外可爱。瞧见他，如何发的起脾气。于是我绕过桌子，走过去，将他抱了起来。
　　小珍儿不知是不是近日吃胖了些，我抱起来，恍惚有些吃力。我便逗着他，“珍儿怎才来看五叔叔？”
　　“爹爹不让来……”
　　“珍儿不会偷偷跑来？”我捏了捏他的鼻子笑道。
　　小珍儿歪着头，似乎在很认真的考虑我的提议，“唔……”
　　却在此时，插进一道声音道：“五弟你又在教坏珍儿。”
　　这话里分明带着三分宠溺。
　　我连忙喊了声：“二哥！”
　　蓦然响起一阵爽朗的笑声，二哥拎着只食盒边跨进屋内，边道：“五弟这般教珍侄儿，仔细大哥给你小鞋穿。到时候二哥可帮不了你啊。”
　　“二哥若是舍得，自然帮不得我。”我扬眉回道，眼睛却是盯着那食盒问道：“带了甚过来？”
　　二哥将食盒拎到我面前道：“大嫂亲手做的元宵，磨得精细。你最近不是没甚食欲，大嫂便做了叫我带来给你。五弟，你真是好福气啊，哥儿几个就你有这个口福，将珍儿给我，你趁热吃吧。”
　　二哥说着，已放下了食盒，端出一只青瓷碗，碗上绘着一尾鲤鱼。碗内则是挨着的盛放着一只只雪白的元宵。便是这么闻着便觉得食指大动。
　　我不觉得轻笑出声说道：“二哥想吃便直说，何必转这些酸词儿。”
　　二哥倒也不客气，又从食盒中依次取出白玉碟。两只碟各倒满了糖，一只推到我面前，一只捞回自己的面前，又取了一只一模一样的青瓷碗，汤勺，便开始舀元宵。
　　这一连串的行为看得我直乐，二哥倒是准备的仔细。我这才想到，二哥是从来都不会与我客气的。

　　吃完元宵，二哥又陪我说了会儿话。后来见我实在是乏了，这才带着卢珍告辞了。
　　期间，我们默契的绝口不提展昭的事。
　　有时候没有消息，未尝不是一个好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