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情事》其君折枝

36、第 36 章

　　两人都有些惊讶。

　　显然是都没想到会在这相见。

　　这是徐修第一次见秦清，不过夜色如墨，光线本就昏暗，他在察觉到是那位秦家小姐之后又及时垂下了眼睫，握着书与人作揖：“秦小姐。”
　　也就没怎么看清她的样貌。

　　秦清这会功夫也已经回过神了，她亦回礼，唤人：“徐公子。”

　　他们素未见过，如今叫来却一般无二，秦清站在门外并未进去，语气温和：“我来寻几本书，叨扰公子了。”

　　徐修说无妨。
　　若真要说叨扰，也是他叨扰了人家。
　　他已寻好书，左右无仆，他也不好多待，便又与人一礼先行告辞。

　　秦清还站在门外。
　　见人出来，忙让步，予人先走，等徐修离开，她才走进书房。

　　从始至终，两人并未多说一句。

　　等进了书房。
　　秦清方才面露无奈。

　　哥哥不喜欢读书。
　　秦家的书房向来只有她使用。
　　从前家中有借住的学子要借书，哥哥也都会事先告知她，免得冲撞了她，可这次，哥哥并未与她说……今日相见，若说缘分，倒不如说是哥哥的安排。
　　秦清无声叹了口气。

　　她能猜到哥哥在想什么。
　　他终究还是盼着她能成亲嫁人，有夫君疼爱。

　　对此。
　　她并不好评价什么。
　　也没想着要去跟哥哥闹。
　　她从来不是这样的性子，即便幼时受人磋磨的时候也都是默默忍耐，何况哥哥也是为了她好。

　　不过她心中已有打算。

　　日后这书房还是先不来了，等春闱结束再说。

　　秦清这样想着便多挑了几本书方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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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事无论对徐修还是秦清都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两人都是持礼之人，并不会因为这次相见而如何。

　　这天夜里。
　　孙逾照旧是很晚才回来。

　　不过跟以前每次回来红光满面不一样，今日孙逾的脸色不大好看。

　　他回来的时候，徐修正在房中看书，他心中有打算今夜和孙逾好好聊聊，见他这般脸色便皱了眉，“你怎么了？”

　　“我……”
　　难得见徐修发问，孙逾张口，但想到过几日他就要去参加王家女的及笄礼了，而他……心中突然又生了怨愤和不甘。
　　他还是不知道徐修是怎么拿到那个帖子的，但显然和程始那个老头子脱不了干系！
　　明明都是他的学生，偏偏那姓程的只知道给徐修铺路。

　　孙逾怄得要死，连带看徐修也是越发面目可憎。
　　如果老头子能给他铺路，他何须在外这样低声下气？现在钱花完了，外面还欠着一屁股债，原本还能找秦渭，但前几日刚因为帖子的事跟人闹过，纵使是孙逾这样的人如今也腆不开脸跟人去借。

　　都怪徐齐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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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修不知道孙逾怎么了，但显然他的状态不好。
　　他手中仍握着笔，坐在椅子上沉吟半晌，还是开口了：“你我到底是同窗，又自幼相识，你若有什么难处，可与我说。”

　　孙逾一听这话更是恼火，他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一双怒目直瞪徐修，张口就是冷嘲热讽：“徐齐光，你不会以为能去王家参加宴会就飞黄腾达了吧？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破落户出身，别人要知道你娘……”

　　徐修手里原本还握着给孙逾准备的试题，听到最后一句，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他双目如漆。
　　孙逾到底还是有些怕他的，扫见他这一双眼睛，立刻又怂了，又好面子，不肯表现出来，就硬是梗着脖子说完最后一句：“用不着你假惺惺，我现在可是冯家的座上宾！冯老爷还有意把他的女儿许配给我。”
　　“徐齐光，你就等着明年春闱，我继续碾压你吧！”
　　他说完再不敢看徐修，直接把被子一盖又继续躺回去了。

　　徐修看着他的背影，没再多说。
　　只是给人准备的试题终是没再提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