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
-
徐修正跟宋誉辞别，闻言，看了一眼来人，扫见他们手中画像，倒也猜出是谁的手笔。
“是。”
他应声，“二位是？”
两个家仆朝他躬身行礼，报了自家名号，说是浚仪巷子林府的人，又说：“老爷找了您几日，想请您去家中一叙。”
听到这个名号，徐修便知是谁了。
他当日进京的时候，他的授业恩师程始曾给过他一份名录，上面全是他在汴京城的好友、学生。
其中这位浚仪巷林府的林先生便是他的故交好友林谏。
两人当年既是同窗也是一起高中的同科，只是两人最后都不曾入仕，一个回了临安，一个留在汴京，兜兜转转倒是都成了院长，如今老师在临安的万松书院任院长一职，而这位林先生则留在汴京的鸿蒙书院。
猜到老师会给好友写信，却未想到这位林先生竟会派人来找他。
看来这位林先生与老师的感情的确不错。
徐修心中思绪百转千回，面上却丝毫瞧不见变化，他同二人说一声“有劳”，又请人稍等后回头看宋誉。
“宋兄。”
话才起头，宋誉便体贴笑道：“徐兄有事且去忙，回头我去同福茶楼找你。”
徐修答应着朝人拱手一礼后便由两个家丁领路去林府。
留在原地的宋誉目送徐修离开。
他在汴京已有一段日子了，浚仪巷的林府住着谁，他自然知晓，惊讶徐兄居然会与那位林院长认识……不过他早已感觉出这位徐兄非池中之物。
宋誉心中并无多少感受，眼见徐修走远，也转身走了。
……
两刻钟后。
徐修到了林府。
鸿蒙书院可以说是汴京城中最大的书院，不知多少士族贵子、贵女在里面读书，当年林谏提议女子与男子一道入书院读书之后，就连那位晋阳公主都曾在鸿蒙书院入读过。
可林谏贵为这样一座书院的院长，住处却十分简朴。
门庭不大不小，家仆也不过数人。
徐修听老师说过这位林先生如今依旧孑然一身，倒也怪不得这样冷清。
走到待客的堂间，林谏已经在了，与老师相仿的年纪，比老师长得俊雅，面白无须，眉眼却仿佛天生带着几分愁绪，即便面上含笑，也能察觉出来。
徐修与人问好：“林先生。”
林谏笑着请人入座，等家仆上茶，他才开口：“来京几日了？”
徐修实话实说：“十日。”
“果然和你老师猜得一样。”林谏笑道，“他说你最是顽固，即便给你安排好路子也绝不会贸然上门，所以早早给我来了书信还附了你的画像，托我去找你。”
“要不是前些日子州桥闹了一场，恐怕我如今还找不到你。”
徐修倒是没想到州桥那日的事传得这么远，不过他心中并无羞惭，神情也未改，就像与长辈闲话家常一般和人说道：“初来汴京，不小心，让先生看笑话了。”
林谏看他：“是不小心还是被人连累。”
最初知道州桥闹出学子失窃案一事，他也未放在心上，这样的事每年不知有多少件，直到听人说那两位学子来自临安，他猜测或许是好友的学生便让人去查。
事情简单，也容易查。
徐修和孙逾进京之后，因为银钱不够，两人便住在一个屋。
与一心读书的徐修不一样，孙逾最喜欢与人结交，而结交最好的法子除了才识和身份背景自然便是请客，那孙逾自入了京，每日都要请上一桌。
财不外露。
可孙逾却从不管。
于是便有人盯上了他。
可以说徐修是被孙逾牵连的。
徐修自然也知道，但对他而言，这事无论是不是受孙逾牵连，都没必要再去追究了，一来的确是他自己没保管好，他若是保管得再好些就不会有这样的事，二来事情也过去这么久了，旧事重提，没意思。
于是他答：“不管是不是，的确是学生不小心。”
林谏心中满意。
早听好友夸赞过这位学生，如今一见，果然不错。
不骄不躁。
事生知反省，而不是一味责怪人。
怪不得能在家里出那样的大事后，还能奋勇而上。
他点头，不再多提这事，只说：“事情既然过去了就不再提了，吃一蛰长一智，你如今还年轻，多吃些亏也不是坏事。”又问徐修，“你如今住在哪？回头我让人陪你去拿东西，屋子已经给你收拾出来了，离春闱还有几个月，你就在家中安心备考。”
倘若没去秦家之前，徐修倒是不会拒绝。
可如今——
他斟酌一番，还是拒绝了。
“先生好意，齐光受领，只齐光如今已有去处。”他与林谏说了如今在秦家暂住的事，“秦相公在齐光困难的时候无私帮扶，齐光也不好说离开就离开。”
林谏问他：“是观桥秦家？”
徐修答是。
林谏一时未言。
要按他的心思，徐修自然是留在家中学习最好，但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心中思绪过了过，他开口：“你既然坚持，我也不多说，那秦家兄妹我也认识，虽是商贾出身，但无论是为人还是品性都是没得挑的，你在那，我也放心。”
“只一条，你记着。”
“我与你老师是同宗同门，又是多年好友，你若有事切莫觉得麻烦我。”林谏说到这又玩笑一句，“你那老师的脾气你最清楚，要是让他知道你在汴京受了欺负，我还坐视不理，回头只怕得闹到汴京和我算账。”
徐修想起老师的脾气也抿唇笑了下。
他没再拒绝。
两人余后闲话，林谏又考了他的功课，心中越发满意，想起一事，问他：“你可知道过几日便是王太师那位嫡女的及笄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