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九幕戏·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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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肚子里填塞着野果，被烤得焦黄之后也散发出甜甜的果香，卫青还将随身携带的花椒撒在兔背上，更是令人恨不得大快朵颐。
卫青虽然很想先尝为敬，不过尊贵的天子就在眼前，他少不得略有些不太情愿地将兔子递给刘彻：“陛下，兔子烤好了，请品尝。”
刘彻接过兔子，看到卫青的目光也跟着兔子走，他心里好笑，这个馋虫多少年没变过？然后从腰间抽出短匕，将兔子分成了两半，一半自己留下，一半递还给卫青：“仲卿也吃吧，别饿着了。”
“臣谢陛下。”卫青接过来就开始啃了起来。
因为长期待在军队里，卫青的吃相并不是十分精致，这个样子在卫青身上倒是无妨，在卫子夫身上就觉得有点奇特了。
看着“卫子夫”吃得狼吞虎咽一嘴油的样子，刘彻忍不住在心中想道，要是别人看到了，还以为朕平时饿着皇后了。
一只兔子显然不够两个大男人充饥的，当然卫青现在的身体食量算起来可能要减半，但还是觉得腹中未饱，刘彻兴致起来，就起身甩了甩袖子对卫青说：“走，我们下到溪中捕鱼去。”
溪水清澈，可以一眼望到底部的鹅卵石，这里游曳着一种只有一指长的银色小溪鱼，成群结队，细细的鳞片在阳光下折射着美丽的光泽。
可惜来到溪边这两人没心情欣赏它们的美，而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它们变成美食。
刘彻率先将下裳系在腰间，迈开两条大长腿就进入溪水中捉鱼，他选择的是一处浅滩，水仅仅没到膝盖，因此堂堂天子，抓起小鱼来也是身手灵活。
卫青当然不能让刘彻一个人下去抓鱼，自己在岸上看，他顾盼了一下，发现四下无人，也就将三姐的形象抛至脑后，也仿效刘彻将裤腿挽起，露出两条白皙的小腿，也下到溪中。
可惜他身上穿的是为皇后准备的骑装，虽然下面穿着裤子，但下裳层层叠叠的装饰用布片明显比刘彻的繁琐，卫青一时没有注意，在抓鱼的时候被掉下来的飘带绊了一下，顿时整个人朝前扑去。
饶是他身手敏捷，到底从未应付过这种情况，虽然及时用手撑住一旁的大石，免得跌得太过难看损伤姐姐的身体，但整个下盘不稳，跌坐在了溪水中，那冰凉的流水很快没到腰间，溅起的水花将他整个前胸后背都泼湿了。
刘彻连忙过来扶，看到卫青已经跌了，而且形容狼狈，很是不厚道地停在他面前大笑了起来。
卫青没好气地瞪了刘彻一眼：“还不是陛下想要抓鱼的，我都说了咱们一大把年纪了，还抓什么鱼？”
刘彻笑得更开心了：“朕好像比爱卿更加年长吧，怎么朕就没跌？”
“那是因为我现在用的三姐的身体。”卫青干脆开始甩锅，“陛下还不来扶臣一把？女子的体质到底和我们不同，臣可不想三姐换回来的时候还感染了风寒。”
“好好好。”刘彻连声答应，朝卫青伸出手来。
卫青以为刘彻要拉他一把，也伸手想要去握住刘彻的手借力站起来，没想到刘彻直接将他环抱着从溪水中抱了起来，卫青顿时脸色泛红，由于小溪里鹅卵石湿滑，上面还覆有青苔，卫青害怕刘彻也跌了，也不敢挣扎，任由刘彻一路将他抱上岸，手脚都僵硬了。
只因他从记事开始，从小到大，还没有谁这样抱过他呢。小时候是被送去亲爹家无人疼爱，少年时忙着抱他的外甥霍去病去了，再后来成了威震匈奴的将军，谁敢这么对他啊？
这么说起来，在陛下宽阔的怀抱里，竟然有一种微妙的温馨之感。
刘彻倒没有卫青那样拘束，他看到卫青外衣基本湿透了，就命他除了下来，虽然山中并不算太冷，但只着单衣还是有些瑟瑟发抖，刘彻叹了一口气，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卫青肩上，又拿起披风给他裹了严严实实——美人衣衫不整还浑身湿漉漉地坐在芳草地上，这个画面太有冲击性，让人很有肌肤相亲的冲动，但刘彻先去虽然调戏卫青调戏得开心，他到底并不会没节操到和顶着卫子夫身体的卫青滚床单的地步，因此颇为柳下惠地将火重新生了起来：“你先把自己烤干吧。”
卫青被刘彻裹成个蚕茧，此时非常乖巧地点头，他还没冲刚才被刘彻打横抱起的冲击里缓过劲来。
刘彻又捡了一些树枝，做了个简易的支架，把卫青脱下来的外衣也放在火堆旁边烤着，看到卫青兀自坐着发呆，刘彻就坐在他身边，探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顽笑道：“朕何曾这样服侍过别人，你卫青跌了一跤也算是赚了。”
卫青竟然点头表示认同。
刘彻其实一早就发现自己的大将军有时候有些天然呆，当年推荐主父偃那事，他都明里暗里提示了多少次，卫青愣是没有领会精神，反而越挫越勇，变着法子向刘彻说主父偃的好处。最后还是刘彻没忍住，语重心长地教育了卫青一番，卫青才明白了过来，回府就让暂时客居在他家的主父偃去上书自荐了。
旁人都说大将军不结党不养士，为人柔顺颇为参透君心，但是他们又何曾想过，卫青刚出平阳侯府出来的时候，还是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小奴隶，就算骑术好有天赋又怎么样？他在政事上根本一窍不通，被封太中大夫第一次上朝的时候紧张得要命，变成现在这个滴水不进在外人眼里非常会做人的大将军，其中又有多少刘彻亲自培养提点的心血？
现在看到卫青又发扬了他天然的秉性，刘彻心中欢喜，嘴上忍不住调戏道：“既然爱卿觉得自己赚到了，那要如何感谢朕啊？”
卫青抬起头来，目光清澈地望向刘彻，刘彻知道卫青是认真在思考这个问题。
关于如何感谢刘彻这个问题，卫青心里是犯愁的，因为刘彻什么也不缺，而卫青目前所拥有的一切还不是拜刘彻所赐，要说报答刘彻那只有在战场上更加努力奋发了，但是现在朝野上下都在传说刘彻要重用霍去病不用卫青，卫青也不好在这个敏感的风头向刘彻自请带兵打仗吧，搞得自己和外甥争功一样，对去病也不好。
刘彻到底需要自己做什么，在自己功劳已高，刘彻开始刻意压制封赏保全自己之后？这也是这些日子卫青自己一直思考的一个问题，一个不再出征的将军，是不是就成了束之高阁的宝剑，那么他现在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回报陛下这些年的恩情？
这边卫青还在沉思之中，刘彻透过卫子夫那和弟弟有几分相似的面容，却仿佛看到了他的大将军微微皱眉，一脸为难又努力思考的样子，这让他想到了建元年间还懵懂无知的少年，心里仿佛有一根羽毛在不断地撩拨，将那一点陈年的念想都从尘封的记忆深处带了出来。
“既然仲卿一时想不到如何感谢，那不如朕替你想了吧。”
卫青巴不得刘彻自己开口，连忙充满期待地看着刘彻。
鬼使神差间，刘彻竟然说道：“那不如大将军亲朕一下吧？”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第九幕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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