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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十九章 玉碎 ...
真颜的王帐远远的望过去,就像是绿色海洋上升起的一颗金色的太阳。但是到了晚上的时候,天空中群星璀璨,纯净无比。大地上篝火升起,那是庆祝胜利的火焰,牛羊被架上了烤架上,香气四溢。美酒如水一般泼洒开来,四处都是人欢喜的笑容。
陆疏影坐在帐篷中,轻轻的哼唱起故乡的童谣,巴博尔躺在地上,静静的睡着了。帐篷外人声鼎沸,都是为了庆功喝醉的欢喜声音,这个简陋的帐篷是他们母子暂居的监狱,只是因了这欢庆阿巴还和汗王统一真颜的功绩,所以放松了对母子俩的监视。
陆疏影悄悄的撩起了帐门的一角,外面正闹腾的群魔乱舞。她轻轻的拉了拉披在肩上的羊毛搭子,她的眼神中仿佛闪过了什么,终于决断的撩开了帐门。
夜晚的真颜王帐,在茫茫的星空下,依旧是那样的夺目。陆疏影毫不费力的来到了王帐前,王帐前的侍卫是绝对不会喝酒的。他们将陆疏影拦在外面,警惕的看着她。
“两位大哥……我是有事来找汗王的……”陆疏影畏缩了一下,轻声说着。
两个侍从对望了一眼,他们都知道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份。一个侍从稍微迟疑了一下,转头进去通报,很快回来说道:“汗王让你进去。”
陆疏影细细的道了谢,拢着羊毛搭子走进了王帐。王帐中只有鲁鲁汉一个人。鲁鲁汉手里握着黄铜杯,里面盛着奶酒,微微的有些醉了,正半躺在软榻上。今天是欢庆的时候,但是他却有些忧愁,他眼前一直回想着阿依翰那冷酷的眼神,心中一阵抽痛。
他突然发现了喏喏的站在门口的陆疏影,急忙站了起来,想笑笑,最后发现这很困难。
“你来有什么事?”
陆疏影低着头,慢慢的走近鲁鲁汉,抬起头来看着鲁鲁汉的眼睛。她的眼神媚得似乎可以滴出水,她张了张口,扑倒在鲁鲁汉的怀里。鲁鲁汉心中一震,急忙要推开陆疏影。
陆疏影牙齿紧咬,缠上了鲁鲁汉的脖子,堵住了他的嘴。鲁鲁汉只觉得嘴间弥漫出一股兰花的清香,他心中轻轻的颤了一下,怀中充满了柔软的芳香。他想要推开陆疏影的双手不由的用了力。
“汗王……”
那是带着南国芳香的味道啊,就像是记忆中阿妈那柔软的香味,更带着诱惑的魅惑。鲁鲁汉只觉得脑子渐渐昏沉起来,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阿依翰站在王帐外面,她的耳朵比其他人更灵敏,她听到了里面细而悠长的呻吟,她顿了顿身子,看到侍从们互相交换的暧昧的笑容。她垂下眼,掩去了心中的想法,转身离开。
第二天,陆疏影离开了王帐,她的脸上带着一丝浅浅的笑容,她穿过了一个又一个帐篷,来到了自己和儿子的帐篷前。她突然抬了抬头,看到阿依翰正静静的站在帐篷前看着自己,阿依翰的眼神犀利,里面暗藏危险,她笑容立刻收了起来。
“他答应了你什么?”阿依翰问,看着陆疏影,她的手藏在袖中,握得死紧“陆姑娘,离开这里吧。我送你和你儿子离开北狄,你去南国,去南国……”她想要说秋夜毓,却突然又想到秋夜毓现在落入了监狱,也不知道是怎样的一个惨法,她心中一酸,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南国啊……”陆疏影低着头,低低的叹着“天下之大,又有哪处是我的容身之所呢。”
阿依翰叹息了一声,走上前来,拉着陆疏影的手,眼泪滴了下来,她说道:“陆姑娘,你若真的想留下来,就留下来吧。不过……你的儿子……”她看到陆疏影惊慌的脸“你放心,我不会杀他,可是他必须得离开这里。为了他的未来,陆姑娘……”她低低的说着,可是语气中却没有一丝商量,只是命令。
大臻历,永定五年,真颜大王子博赤尔兵败身死,九月底,博赤尔的妻子,大臻公主涅阳公主陆疏影改嫁真颜汗王鲁鲁汉,代替大臻与真颜结为兄弟之盟。她与博赤尔的儿子,巴博尔,以郡王之名,被送往了遥远的北漠,谁都知道,他将终身被软禁在那里,不得出北漠一步了。
夜深,似有寒露。天幕中月如弯钩,繁星点缀,院中的护卫们来来回回的巡视,却没有一个人发现坐在屋檐上的那个小小的身影。
上官秋澜抱着琵琶静静的看着天空,她的表情闲散而静穆,似乎这里不是大臻的长公主府,而是她在临泽的房子一般。她到帝都已经有两个月了,可是……她露出了一丝疑惑,又看了眼天色,身子一翻,如同鬼魅一般朝着一个方向跃了过去,那是公主府的书房。
月上中天,书房的灯火依旧没有熄,上官秋澜轻轻的落在书房的房顶上,琉璃瓦没有发出一丝的声响。她怀抱着琵琶,手指虚弹,仿佛是心有灵犀,屋中传来了一声轻而柔媚的叹息声。
上官秋澜垂下了眼睛,她轻轻的抬了下瓦片,灯光就从那缝隙间透露出来,将屋内的情况都映在了上官秋澜的眼中。
屋里只有一个女人,那是百里弦,她手中抚着一把玉笛,正自把玩。百里弦似乎在犹豫着什么一样,最终还是轻轻的吹响了笛子。笛音低婉,如泣如诉,不多时,琵琶的声音就加了起来,时而轻轻附和,时而跳跃欢喜,一直跟随在笛音身边,如诉衷肠,不离不弃。不同的是,一个在屋里,一个在屋外。
在这样的深夜中,响起这样的乐声,原本是应引来侍卫查探,可这琵琶与笛的合奏,已经持续了月余,每当百里弦吹响笛子,琵琶声就会响起,渐渐的,侍从们都已经习惯,连百里弦自己,也将这个从没见过的奇怪人,当作了知音。两人合奏,仿佛早有默契。
上官秋澜手指轻洒,琴弦微微颤动着,最终落回空寂。她望了一下似乎是在发呆的百里弦,脸上闪过一丝笑容。她原本是应该来杀她的,可是现在她一点也不想了。她歪了下头,想以后回去的话,要跟忘忧说一声才好,这个人,她不想,也不愿她就这样的死的。
月色如钩,她利落的将琵琶背在身后,几个翻越后,几个黑影尾随了上来。上官秋澜勾了勾唇,这些人已经越来越接近自己,这不是一件好事。她伏低身子,窜入帝都千回百转的小巷间,熟练的将偷偷跟在身后的小杂虾甩掉,消失在了帝都繁复的街角中。
百里弦静静的坐在屋中,很快,她派去的暗卫有了回音,他们跪在自己的面前,面容惭愧,说道:“殿下,我们……还是被发现,被甩掉了。只是看那人的身形,不过是个十多岁的少女。”他们之前跟踪,都是在一开始就被甩掉尾巴,看着对方的身形模糊,这次算是最近的一次了。
百里弦点了点头,也不说什么责备的话来,那人从未对她出手,但是堂堂公主府,被人这般自由出入,百里弦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安。她托着腮想了许久,问道:“那人在狱中如何?”
长公主问的那人,自然是前任的征夷大将军秋夜毓了。秋夜毓是六月底从南疆押到帝都来的,到帝都还不足七日。罪名是擅令分田地给将士,这是动摇了祖宗的法令,就算是天子想要颁这样的令来,都得询问过三省,告知宗庙。而秋夜毓毫不顾忌,就发了这样的令来,这不是明摆着要造反么?
百里弦虽然疑惑秋夜毓哪来的这个胆子,却也抓住了机会,指挥朝中大臣,狠狠的参了秋夜毓一本。
“回殿下。他还是那样,神态……神态颇为悠闲……”暗卫急忙回道。
百里弦低头暗道此人必然有脱险之法,心中微微一转念,恍然而悟,苦笑了一声,闭眼寻思了许久,才道:“叫魏延廷过府一叙吧。”
暗卫得令急忙离开,却看不到身后的百里弦脸色微白,喃喃道:“我果真还是太急躁了。”
夜凉如水。秋夜毓斜靠在阴冷的墙上,她抬头就可以透过铁窗望见外面的夜色。她虽然已经下狱已有一段时日,但因了她是保住帝都的大英雄,牢头们对她还算恭敬,衣食都不曾有过亏待,所以看上去她脸色红润,精神上佳,一点不似坐牢的样子。
她一手拍着墙,一手轻轻哼唱,她唱的是少年时与阿依翰和南宫离经常喝酒的那家酒肆里伶人唱的曲子,轻快又媚俗,和着帝都人软软的口音,听上去自有一番的风味。
“亏得我们还以为你在这黑牢里受了什么酷刑,连夜赶了过来,想不到你还挺舒坦的。”
秋夜毓寻声望过去,只见李晏站在自己的牢前,撇了嘴巴,一脸不满。秋夜毓低声一笑,说道:“你若觉得舒坦,不妨也进来试试。”
“谢了。”李晏笑了笑,伸手在怀中掏出一壶酒来,扔给了秋夜毓“这是从南疆带回来的。临行前又给你热了热。”
秋夜毓接过了酒,就着瓶口灌了一口,笑弯了眼睛:“喝惯了南疆的烈酒,这边的酒都不习惯了。”她看了李晏一眼,问道“你是怎么来的?”
“我这一门,便如星见一般,扎根大地,随处都是我们的眼目。”李晏也不避讳,说道“总管是咱们的人。”
“原来如此。”秋夜毓点了点头,眯着眼睛继续喝酒。
“莫说其他了,你打算如何?”李晏岔开话题,看着秋夜毓,问道“我已经查过了,跟咱们想的差不多。这也是你现在还安稳的待在这里的原因。”
“既然如此,又何必多问?”秋夜毓冷笑了一声,放下了酒壶“既然是长公主的指使,那我们就等皇上来找我便好。”她扭过头去看窗外的景色,低声说道“我刚才看到了一颗流星,以前师父说,只要有流星,就是有人要去世了。”
“我不信什么星命。”李晏回答,却也抬头去看了眼那个小小的天窗“长公主这人危险得紧。这天下还没有乱到一团粥的时候……”
“飞鸟尽,良弓藏。李晏,你要有点耐心些。”秋夜毓抱着手臂微笑着。
李晏看着秋夜毓危险的眯上了眼睛,笑着说:“更何况,与人斗,也是一件无穷的乐事啊。”
这个女人,果然是很危险啊。李晏心里想。阿依翰不在身边的秋夜毓,是阴冷而漠然的,她不会展露那种像阳春一样温暖的笑容,只是会冷冷的,无时无刻的算计着什么。
这样才是最好的吧,虽然李晏这么想着,却也怀念那个偶尔会露出孩子一样纯真笑容的秋夜毓来。
李晏走后,牢笼中又冷了下来,秋夜毓抱着手环在胸前,她目光低垂,静静的等待着,她知道自己等不了多久,那个人从来就不是一个隐忍的性子。很快,脚步声从通道口传来了。秋夜毓挂上一抹冷笑,听见一声尖细的男声说道。
“就是这里了,皇上您可得小心些。”
跟着一盏昏黄的灯笼劈开了黑暗,秋夜毓微眯了一下眼睛,隔着牢笼看着两个裹着披风的男人。
秋夜毓没有下跪,她与百里建隔着铁窗对望着,都似乎要从对方那波澜不惊的眼神里看出些什么一样。许久,百里建微微的叹了口气,说道:“看来,你早料到了朕要来。”
秋夜毓垂下眼睑,唇边勾出一抹浅笑,却是没有回答。
“你八岁便来京城,待在朕的身边。可是朕却一直都不了解你。”百里建慢慢的除去了头罩,他看着秋夜毓,唇角微微的抿着,显示出一丝倔强的味道,就像是当初那个志得意满又高高在上的少年“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什么对你才是最有利的。”
秋夜毓于是朝着百里建拜了下去,她的头叩在湿润的地面上,鼻尖闻到了腐臭的味道,她说道:“皇上英明,臣定不负皇上所托。”
“……南疆初平,军队一时无法调开,你如今身陷牢狱,军心不稳,已成隐患。节度使叛乱未定。朝中皇姐把持大局,扶植势力,你有何良策?”百里建静默半晌,问道。
“南疆军心不稳,只要皇上保臣一命,同意臣在南疆对军士们承诺的一切,即可稳定军心”秋夜毓抬起头来,侃侃而谈“节度使虽是叛乱。但我与北狄真颜乃兄弟之盟,只要有人作为使节去借兵,自然有兵力平定祸乱”说到此节,秋夜毓唇边已是忍不住绽放开一抹笑意,显是故意如此说,以便将来去寻阿依翰“至于朝中……”她顿了一顿,见到百里建那急迫的眼神,心中暗自发笑,却低下头去,恭敬的道“朝中大事,臣乃戴罪之身,不敢妄加谈论。”
“但说无妨,朕绝不怪罪!”
秋夜毓沉静片刻,眼光灼灼的看着百里建,一字一顿:“长公主把持朝政,扶植势力,其罪当诛!”她看见百里建身子一颤,强自镇定的模样,又续道“皇上宅心仁厚,念及血脉亲情。手足相残,也恐落人口实,皇上只要使朝中党派林立,不使一家独大便好。”
此言一出,不止百里建一脸的震惊,连一旁的太监都瞪大了眼睛。党争向来是君王大忌,如今秋夜毓不止不阻止,反倒让皇上支持,这莫非是想亡国么!!百里建犹豫起来,低声道:“朕……需要想想……”
秋夜毓静默了一瞬,看着百里建,突然道:“皇上,罪臣还有一事。”
百里建听出了秋夜毓语音中的凝重之意,于是皱了皱眉头,问道:“何事?”
秋夜毓默不作声,抬起首来,缓缓的取下了盘在头上的头巾,黑发披散下来,她看着一脸震惊的百里建,神情凝重,她知道自己在进行一场极大的赌注,只要赌赢了,那百里建将放心她,信任她。
“罪臣自知欺君犯上,原该诛连九族”秋夜毓眼泪慢慢上涌,水汽氤氲,显得柔弱无助“求皇上念在父亲体衰年老的份上,还有……还有阿毓……”她看着百里建,念出百里建熟悉的名字,看着百里建那瞬间闪过一丝伤感的脸庞。其实不用故意去做出什么,只要想起阿依翰的模样,秋夜毓的唇角就自然而然的蕴着笑容,显得温暖而迷离“我与阿毓是真心相爱的……”她的身子陡然颤抖起来,仿佛是意识到这是多么违背常理的事情,急忙扑倒在地,说道“求皇上成全。只要保住他二人的性命,罪臣情愿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她跪倒在地上,半晌,牢狱中寂静一片。许久,才传来百里建略带疲惫的声音:“爱卿不必多礼,起来吧。真没想到……”
秋夜毓欣喜抬头,泪水却涌了出来,她低下头去抽噎着,叩首道:“皇上……罪臣……”
“不必多说什么了。你重返朝廷的事,朕还需安排一下,只得委屈爱卿在这里多待几日了。”百里建顿了顿,仿佛不知道该说什么一般,摇了摇头“你的身份一事,你什么都没说,朕也什么都不知道。”
秋夜毓恭敬的应承下来。在百里建转身的那一刻,她的唇边突然勾出了一抹浅笑来,她用只有自己才听到的声音低声说:“我赢了。”
她的身份是为了让百里建宽心的。她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爱着女人的女人。她的爱越深,百里建就放心她。这样的人是不会有子嗣的,那就不会来夺取自己的江山,说难听点,就如皇帝通常信任太监更甚于大臣一样。
秋夜毓唇角带了丝笑容,冷着眼看着百里建的身形与那灯烛一起消失在了黑夜中,她站起身子,环顾着四周,冷笑了一声,又看着那扇小小的天窗,将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皱着眉头低喃着:“都六个月了,阿依翰,我快等不及了。”
如果有人给我写个长评的话,我明天就更一章,5K字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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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十九章 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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