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我的名字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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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她站在血海之中静默不语，听到有一个声音响起。
“你想把人类全杀光？你是个笨蛋吗？你要是把人类全部弄死了，还有谁来给你做衣服、烹饪料理和酿造美酒啊，一个人的世界很无聊的好不好？”
她动作一顿，仔细琢磨了一会儿，觉得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说得还挺有道理。料理之类的暂且不说，她可不想裸奔或是往身上披兽皮、挂树叶子什么的，那也太降低她的品味了。
男人身上的气息广阔沉稳，他的灵魂不染一丝污浊，是纯粹到极致的光辉熠熠。坚定而美丽的灵魂。
她似乎……不太讨厌他。
于是她问：“美酒……是什么？”
男人露出惊异的表情，像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一般捧腹大笑起来，笑得连眼角都冒出了泪花。
“哇哈哈哈哈哈！你不知道酒？你该不会从没有喝过酒吧？哈哈哈哈哈，你可真奇怪……酒可是个好东西呀，人生没有酒可就太无趣了！跟我到船上去，我介绍我的伙伴给你认识，他们都是一群有趣的家伙！来吧，我请你喝酒！不醉不归！”
自来熟的男人毫不设防，揽住她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嘻嘻哈哈地拉着她就朝前方走去。这种前所未遇的善意态度，让她一时间都回不过神。
她没由来地忽然觉得自己简直糟糕透了。浑身都是血污，那是浓重的、洗刷不掉的罪恶痕迹。可男人看着她的眼神明亮而充满希望，好似包容一切的广袤晴空。
“对了，我的名字是——”
楚乌于黑暗中睁开双眼。
外边天光未亮，暗沉沉的一片。黎明前是最安静的时刻，天地间寂然无声，只能听见自己略显絮乱的呼吸起伏不定。她懊恼地猛一拍额头。
哦、干！好端端的怎么会梦到那个蠢货？
楚乌翻身坐起，黑暗并不能对她的行动造成阻碍，她摸起床头柜上的香烟，叼住一支点燃，靠在床沿边吞云吐雾。
怀念过去吗？
……哼，她可还没有懦弱到要靠过去的温暖存活。于是她的思绪从那个男人昔日的音容笑貌上一掠而过，落在了前方的道路上。
东海这地方十分平和，毕竟身为四海中的「最弱之海」，实在也太过无趣了。楚乌寻思着是不是该离开这里，跑去拥有「最强之海」的称号的南海转一转。
南海可谓是她理想中的常驻地，经济发达，恶徒四起，随便溜一圈都能够抢个满盆钵的，压根不愁吃穿。无奈的是她对南海那地方有点心理阴影，这辈子都不想再次踏足了。
说起来还是「新世界」最适合她，不过那里老熟人太多，碰见了心里腻歪，她一点也不想回去。
思绪神游，天光渐亮。
当黎明的第一缕光芒刺破黑夜，洒落在房间里的时候，楚乌这才回过神来。桌上的烟灰缸里早已积满了烟蒂，她将最后一支香烟摁灭，翻身下床。
东海实在是太过和平了，明天就离开这里吧，也该找个地方好好地饱餐一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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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哥雅王城往南的科尔博山上，有一栋大型木质建筑坐落于此处，这里即是「山贼之家」。而山贼首领达旦是一个性情剽悍、外表粗犷的女性。
达旦因为自家的小辫子被海军卡普捏在手里，所以在卡普半是要挟半是托付的请求下，接手了艾斯的养育权。虽说是养育，不过身为大老粗的山贼哪里会带孩子，自从艾斯懂事开始，基本上都是放养状态。
这天一早，艾斯起床洗漱完毕后，便像往常一样带着武器准备离家而去，刚迈出大门没走几步，身后突然传来达旦的叫声。
“艾斯！你又要去城里胡闹吗？听说前几天边镇上的流氓出事了，一定又是和你有关的吧？！”达旦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质问着。这小鬼也太会闹事了，每天都让她提心吊胆的。
艾斯脚步一顿，达旦所说的，应该是那个流氓团伙集体昏迷好几天的那件事吧。那可不是他做的……他要是有那种力量的话，早就把那些人全部杀死了！
艾斯不禁想起那个女人冷漠淡然的脸，事发之后他已经好几天没去过城里了，以后大概也不会再遇上那个女人了吧。
看到艾斯一脸不以为意的样子，达旦恨恨一跺脚，“你不要总去到处闹事行不行，要是被查到我身上来，可是给我添麻烦啊！”
“啧，烦死了，我的事不用你管。”艾斯扔下一句话，转身离开。反正他就是死掉了，达旦也不会担心一丁半点吧，说不定还会暗自庆幸可以甩掉他这个包袱。
艾斯轻车熟路地穿行在森林里，向着平日里常去的湖边一路疾行。他打算先在湖里捕些鱼解决早饭，然后再去城里转一圈看看。
没过多久艾斯便到达了目的地，他减慢速度，拨开灌木丛，却意外发现此处早已有人捷足先登。
只见地势平坦开阔的湖岸边上，有一个火堆熊熊燃烧，木架子上串着一只野猪，被烤得皮肉金黄，香气四溢。而火堆边席地坐着一道纤细的人影，正举着刷子在往烤猪上刷调料。
那人影本是背对着树林的，此刻听到声音立刻回过头来，艾斯一看，原来却是前几日在边镇里遇上的那个神秘女人。
科尔博山里地势险要，野兽遍布，鲜少会有人迹来往。听到声音的时候楚乌还疑惑着会是哪个不怕死的，转头一瞧，竟还是个熟面孔呢。
上次那件事后，雀斑小鬼有好几天都没再次出现，倒是让她得以睡了几日好觉，心里对这熊孩子的怨气也消散得差不多了。
所以现下看到这个男孩，心情还算不错的楚乌便率先打起招呼来，“哦，你是上次的那个雀斑小鬼嘛。”
听到女人开口叫自己，艾斯颇感意外，本想离开的脚步顿时一滞，也不知道该不该走了。
楚乌一看男孩那副踟蹰不定的样子，特别是抿嘴皱眉瞪过来的时候，简直就像一只缩头缩脑的小刺猬，想要露出柔软的腹部却又害怕受到伤害。
这小鬼还蛮可爱的嘛。楚乌不禁失笑，而且还是黑发黑眸，这可是她最喜欢的颜色，看着还挺顺眼的。
为了缓解男孩的紧张，楚乌没话找话地再次开口：“我打算明天离开这里了，临走前来森林里烤点野味打打牙祭，你要不要一起吃？”
收到邀请的艾斯犹豫片刻，还是迈步走过去，在楚乌的示意下坐到火堆边上。
多年来寄人篱下的成长经历，让他过早地变得独立自主，养成了锐利刺人而又不善交际的性格。虽是不擅长与人交流，但并不代表他不愿意与人多做相处。
无论何时何地，孤独一人总是活不下去的。他有时候也会希望能有人和他一起说说话什么的啊。
流水潺潺，清风拂面，层林如洗，百鸟欢唱，今日倒是个晴空万里的好天气。
艾斯难得地放松下来，他也不客气，从一旁的叶子上抓起一个水果就啃得咔哧作响，腮帮子鼓囊囊的模样看得楚乌直想戳一戳。
艾斯不善交流，自然不可能主动开口说话。偶尔瞥一瞥身旁的女人，却发现对方完全一副神游太虚的样子，双眼放空，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楚乌此时在想的，不过就是这个雀斑小鬼与罗杰的关系。他对罗杰的态度简直太执着了好吗，真是让人不得不浮想联翩啊。
莫非是有亲人死于罗杰之手，但是罗杰又扑街了无法报仇，只好把目标定在罗杰的后代上？又或者是母亲当年惨遭罗杰始乱终弃，对罗杰又爱又恨，听到罗杰死讯后不久也撒手人寰，他只好立志干掉罗杰的后代为母亲一雪前耻？
楚乌是个智商堪忧的人，这一点熟识她的人都心知肚明；同时她也是个喜欢开脑洞的人，这一点熟识她的人都无法反驳。
所以当下她可谓是脑洞全开，把各种狗血悲情的套路全都过了一遍。若是让人得知她的所思所想，搞不好会叹息一句：丫的这种才华不去写文真的是太可惜了。
半晌之后，楚乌这才渐渐回过神来，主动开口打破沉默，挑起话题道：“我叫楚乌，你呢？”
听到问话，艾斯暗自松了一口气，刚才的气氛让他难免有些尴尬，再不说点什么都快做坐不下去了。“我的名字是波特卡斯·D·艾斯。”
他一向以母亲的姓氏为傲，是以平日里自我介绍的时候，都会报上全名。当然了，这种有人愿意与他互通姓名的情况也并不多。
“哦，挺好听的啊，波特卡斯……诶？”楚乌突然一愣，随后露出了一种可以说是惊悚的神色，“等等、等等，你刚刚说你叫艾斯？！”
这般大惊小怪的态度让艾斯不由疑惑，当即皱眉一瞥道：“没错，你耳朵有毛病吗？”
楚乌倏忽间一个恍然，那些过往的画面是如此的清晰鲜明，一下子就全部浮现出来，占据她的所有思绪。
那个男人……那个蠢货他……
“对了，我的名字是罗杰！”
“我女人她叫做波特卡斯·D·露玖哦！”
“楚乌！我的孩子快出生了！是女孩的话，就叫「安」，是男孩的话，就叫「艾斯」！”
……不、不会那么巧吧？
楚乌不可置信地盯着男孩上下打量，“我想问一句，你老爸是不是罗杰——”
艾斯瞳孔一缩，继而涌起一片阴鸷狂澜，他愤怒地急欲高声否定，然而刚一张口，还没来得及吐出一个字，便又被楚乌紧接而至的一连串定义给噎得目瞪口呆。
“——那个愚蠢、邋遢、任性、实力作死、经常败家、审美异常、智商类人猿、画画像坨屎、唱歌五音不全、麻烦的代名词、一个星期不洗一次澡、反正就是各种惹人嫌弃的家伙？！”
“……………………”
艾斯一脸懵逼地表示：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有点同情罗杰了怎么破？
楚乌刚开始出声的时候，还带着些许不敢确定的迟疑，但说到后面就已经完全是笃定的口吻了。而且男孩的反应也是一种不容置疑的证明。
是了，一直以来的线索都如此明显，只不过是被反射弧长到外太空的她给忽略了而已。娘的，那么显而易见的一件事为什么她直到现在才发现呢？
楚乌垂眸敛首，嗓音轻柔得好似在怀念，“艾斯，艾斯，艾斯，艾斯啊……你就是艾斯啊……”
她轻声细语地念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无端有着一种仿佛细致品尝的柔软。而当最后一句的时候，她又将那个名字咬得极重，甚至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楚乌猛地伸出双手，拧住男孩的脸颊就是往两旁狠狠一扯。艾斯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刚想发作，罪魁祸首却又是手指一松，张开手掌就啪的一声拍上他的脸颊，扣住他的脑袋往前一拉。
距离骤然贴近，女人精致艳丽的容颜映入眼帘，艾斯不由一个愣神，正当不知该作何反应，下一秒便又听到女人阴恻恻的笑声响起。
“嘿嘿嘿……臭小子，原来你在东海啊？！你他妈的知不知道当初老娘为了找你——把整个南海的地皮都给全掀了一遍啊混蛋！！！”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2、“我的名字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