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老师外带－Third》亞蘇

27、转学的理由

　　我也搞不懂。

　　家政老师只说“交往对象”，依照我对八班老师的了解，那对象只可能是女生了。既然有了别的女生，那为什么还千方百计要挽回小薇老师？

　　家政老师说，他跟八班老师的交往对象很熟……大概是现任的女朋友跟八班老师的交往对象是手帕交之类的？如果是这样，透过关系得知道禾有职务空缺过来甄试好像也不奇怪。

　　思索之间，我的脑海里猛然跃出一道身影。

　　一个长得很艳丽，拥有一头大波浪卷发的女人。就是我在上学期跟子涵去逛书店散心，意外看到的那个人！

　　在那次惊鸿一瞥中，八班老师跟那个学姊并没有任何暧昧举止产生；她们很亲昵的互动，但就只是一般般女性密友的程度而已……或许她们约好了在大庭广众之下特别节制？要不就是因为遇到认识的人所以保持距离以策安……不对呀！真要撇开关系，分开走就好了又何必偎在一起只差没牵手？

　　相较于活动范围都在学校里的小薇老师，八班老师的感情世界我真的一无所知。

　　回过头想，家政老师为什么要这么惊讶？他帅归帅，摆起臭脸还挺可怕的……

　　他肯定知道八班老师跟小薇老师之间的关系；那句“不太熟”左想右想还是大有问题。

　　咦？咦咦咦？我好像戳破了什么盲点！

　　如果他知道八班老师跟小薇老师的事情，那就算知道我喜欢老师也不奇怪？

　　可是不对啊……我应该没有有名到这种程度吧？说到底，我也就是诸多暗恋老师的其中一名学生；值得他对我另眼相看吗？

　　“……奇怪，想不透耶。”

　　“幼璇。”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幼．璇。”

　　“他那句‘原来是妳啊’好像不是随便讲讲……”

　　“妳继续画下去，就要变成包青天喽？”

　　包、包青天？

　　我眨眨眼，好不容易回过神，脸颊一撮冰冰凉凉又湿湿的触感先吸引我的注意，但……老师的瞇瞇电眼外加温柔笑意绝对更吸引人！

　　她好久没对我这样笑了；想到就有点心酸，但是这次老师不仅对着我笑，而且越笑越开怀耶！

　　她一手遮着嘴笑叹。“幼璇！妳到底又神游到哪去了啦？脸画成这样……”

　　画脸？

　　“我哪有画……”脸……最后一个字硬生生卡在喉咙间，我好像稍微搞懂老师、在笑什、么……了？

　　我的狼毫中楷开花了，整束毛叉开来，上面的墨迹半干，而且显然已经被抹掉一大半。

　　这一节课是社团活动，老师课堂前发了字帖给我们，亲自示范了几个字然后发纸给我们自己写。

　　我写得算快，写完之后我把纸放在一边等墨干，不知不觉想到了家政老师讲的话……八班老师的对象，然后……

　　“终于回神啦？”

　　“我的脸！”我吓到跳起来，在还没得到老师允许的情况下冲往洗手台！走廊上的洗手台没有镜子，但是现在要我顶着一脸大花脸去厕所真的做不到啊啊啊！

　　社团教室传来一阵爆笑声，我无暇他顾，只能使劲地搓脸颊，拼命泼水……脸上干掉的墨渍感觉紧紧的，可是泼了水之后我就不知道到底哪里还没洗掉……

　　小薇老师无声无息地跟了过来。
　　“洗掉了吗？”

　　我抬起湿淋淋的脸，她弯腰注视着我。“还有一点没洗干净，这边、这边……”

　　她的指尖温温的，先轻点我的脸颊，然后擦过——她、她抹我没洗到的地方！

　　她身上的香味甜甜的很诱人，细肩带外搭小外套让人很想偷瞄薄纱材质的腋下；在这个近距离的状态下甚至看得见内衣花纹……糟糕！脸颊感觉又变热了？

　　“有带手帕吗？”她的笑叹唤回我的神智，同时抽回了在我脸颊上逗留的指尖。

　　“有、有！”开玩笑，她的手帕我一定是不离身的带着。我红着脸拿出来擦拭水珠……

　　果然，她发现了！“妳随身带着啊？”

　　“因为是妳给的……我很珍惜它。”

　　她听见了我的话，却仅是微笑着没有任何表态；我紧握着半湿的手帕，掩住鼻口时假装还能闻到最初残留在上头的熏衣草香。

　　“洗干净了就回教室去吧，社团时间就要结束了。”

　　就这样……也是呢！不然还能怎样？

　　她转身走进教室，那身影既高傲又决然；咬着唇，我深呼吸，告诉自己“这不算什么”。

　　这一点挫折算不上什么，杨幼璇；尤其是听到孟珊说过掩藏在她心中的那个“不应该爱的人”的故事之后——

　　那是她来到我们学校的主因。

　　＊

　　“我当初是怎么回答妳的？就妳问我为什么转学来到道禾。”

　　我楞了一下，瞇着眼睛仔细回忆我第一次带她回宿舍时不经意的提问。

　　“妳说妳爸调职。”

　　放学刚训练完，我跟孟珊相约校外的那间小吃店吃饭；吃饱后，她拿着便当盒装了一点剩饭，要我跟着她去一个地方。趁这个机会，我问了那个让我很在意的问题。

　　她哈哈笑了，双手背在后头，及肩的娃娃头随着熏风飘起，逸散着洗发乳的香味。

　　我皱着眉追上她，“该不会连这个都是骗人的吧！”

　　“才不是，这是真的。”她微瞇起眼，笑起来的时候，她的眼底就像藏着星星。“可是，我爸之所以调职跟我有直接的关系。是我主动要求的。”

　　“是妳？”

　　“我之前的学校在市中心，城市里面空气质量不好，我又有气喘；因为健康考虑，所以爸妈商量过后决定迁回北部。我不管在校还是入学成绩都足以申请第一女中，但妳也知道，第一女中是什么环境？”

　　“也在市区里啊。”

　　“对呀，所以我们最后选择道禾。”

　　“难怪妳一直说这边空气好……等一下，那还是没有解释到我的问题啊！”

　　她又笑出声，我们穿越半开的学校后门，跟警卫先生打招呼。“妳真的很急耶，幼璇！我说过我会告诉妳就一定会讲啦！”

　　妳也太会吊人胃口了吧？

　　我跟她一起绕到司令台的远处，也就是操场另外一边；这边是器材室，离体育馆、图书馆等各个学生的活动据点都有段距离，我对这边的景色有点陌生。天色又快要黑了，这边草比起常常有人经过的地方都要高出许多。

　　“孟珊！妳来这边要干嘛……”

　　“嘘！不要把牠们吓跑。”她压低声响，打开装了剩饭的便当盒。我嘟着嘴质疑的四下张望，却依稀在一阵微风中听见了小小的一声“喵”！

　　我瞪大眼睛搜索大约小腿一半高度的草丛，从中发现几团毛球……不是毛球！而是小猫，有四只，黑色的、白色的跟黑白的，还有一只深色条纹虎斑！

　　“看样子有人已经先来喂过了。”她把便当盒放在附近树下；大概是因为都在这边进食，树根旁堆散着骨头。“是张维珍吧？”

　　“怎么突然讲到她？”

　　她睐了我一眼，似是斥责我太大声了。“她也会来喂猫，我有看过她几次……妳不讨厌她吧，在八班的同学里，她算人满好的啊不是吗？”

　　“是没错。”那几只小猫真的都满小的，其中两只稍微大一点，带领着后面的小猫出来吃东西。她把便当盒放下之后无声退开，向牠们招招手。

　　其中一只似乎认出她来，对着她喵了几声；幼猫的叫声真的让人心暖暖！孟珊笑得很开心，在一旁注视了一会儿。
　　“给牠们静静吃，我们去其他地方等，这边蚊子好多！”

　　我们换到器材室旁边，这里有一个安静的小角落，往外看就能将整个操场尽收眼底。

　　“转来这边，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我跟妳说的……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她的笑容一半隐没在夕阳余晖里，我因她忧伤的眼神而深深望着她。

　　我屏住呼吸，“一样是……老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