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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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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打电话向白雪丽请了四天假,第二天和爸妈一起乘飞机去澳洲。
在澳洲的三天四夜,不是陪着老妈到处买买逛逛,就是和老爸一起去海滩冲浪,逛累了玩累了,一家三口坐在临海的餐桌上共享晚餐。
远处的大海宛如安静的海之少女,脸上蒙着一层落日的薄纱,躲在礁石后面偷看人类世界。海里依然有不少人在游泳,海风将嬉闹声传到四面八方,把椰树林刮得沙沙作响。
脑子里忽然窜出米拉望着某处发呆的脸,我吓了一跳。
“陆生,你怎么不吃饭?不合胃口?”
我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在发呆。“没事。很好吃。”我连忙切了一口牛肉放进嘴里。
住的房间有一个面临大海的阳台,我拉开窗帘,走到阳台上,拿出手机拍了一张大海的全景照,发到朋友圈里。
没过几分钟,看到许多留言,却没看到米拉的。
站了好一会儿,我转身走进房间,把手机扔到床上,拿着换洗衣物去洗澡。洗完躺在床上玩手机,看到岑娜娜发来的信息:
「夕阳好美!」
我回了一句:「现场更美。」
-「好想给你打电话,可是国际长途好贵!」
-「那就不要打了。」
我突然想起来有语音信息功能,语音回了一句「哈哈!」
岑娜娜马上发了一条长达三十分钟的语音,我点开听她讲了一大堆有的没的,觉得有些烦,正要关掉,听到她最后说道:
「陆生,你从来没有离我这么远距离,我第一次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你而感到害怕。我不想再也见不到你!我喜欢你!」
我望着手机发愣,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回了一条:
「你不用马上回复我。」
隔了这么久才说,明明就是希望我现在回答吧。我想。而我,竟然也没有马上给她答案。
回国之后,我走出机场看到岑娜娜站在门口。老爸和老妈见了,彼此互望一眼,老妈说:“哎呀,娜娜你怎么来了?你一个人来的?”
“嗯。我来接你们。”她有些局促,帮老妈提行李,“看陆生拍的照片,澳洲好美啊,我也要我爸妈带我去玩。”
“那里风景的确很美,环境也不错。陆生好几次说不想回来了呢。”
“我没说。”想到前天晚上的信息,我别开头。
老爸去泊车处拦的士。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
“我问了学姐,你请假到几号,推算出来的。”
的士载着我们在小区门口停下,老爸和老妈先下车去取行李,我下车后说:“老妈,我送岑娜娜回去。”
老妈愣了一会儿,接过老爸手里的行李。老爸代替老妈回答:“去吧。”从钱包里拿出两张钞票,“这么多应该够你来回了。”
“谢谢。”
○
和司机说了新地址,他拦了新活上道。
一路上,我们两个一句话也没说。中途的时候,后方车子抢道,司机一个急拐弯,岑娜娜吓得紧紧抓住我的手再也没松开。几次试图让她松手,她似乎并没有领会到我的意图,依然抓紧不放。
下车时她也坚持不放手。我略显尴尬,和她站在人行道边上。马路上尽是川流不息的车辆,人行道指示灯在红绿之间交错,路人行色匆匆。
“我送到这就行了。”
“我想去附近的公园走走,你陪我一起去吧。”
我早已猜到岑娜娜会提议去散步,踌躇着开口:“岑娜娜……”话还没说完,岑娜娜低声喊道:“不要说!”
“诶?”
“我不要听!”
“娜娜……”
“你终于叫我娜娜了。”她的脸颊好像被夕阳晕染,看起来又像感冒发烧的症状。看着让人担心,我不禁问道:“你没事吧?”
“陆生,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我努力回想,始终想不起来,“我忘了。”
“忘了就忘了吧,反正我记得。”岑娜娜浅笑,自作主张牵紧我的手往公园走,也不管我愿意不愿意。
“岑娜娜,你松开吧。”我抽出手,劝说她:“我和你只是朋友,我和你之间也只有友情。”
蜜桃般的脸蛋上瞬间挂满水珠。岑娜娜低头望着她的手掌,缓缓抬起头,眼里充满哀怨地望着我:“为什么?为什么我不可以?”
公园香樟树晃荡起一阵狂风,许多落叶飘飘然落在我们头上,我伸手拿掉岑娜娜头顶的一片枯叶,说:“我们只是朋友。很早之前就已经表明过,你一直不接受而已。有些答案一开始就公示了,是你不肯面对罢了。”
一阵风将一片树叶吹到我们之间,挡住了视线。
“我不要和你是朋友。”岑娜娜倔强起来真是十头牛都拉不动。
我无力再解释,简短截说:“你再这样纠缠不休,以后我们连朋友都不是。”见她咬着牙忍住不哭,心中感到一丝愧疚,轻声说:“你先回去吧,我送你到公园出口。”
“不要。”她仍固执,“我不要!”
“那我先走了。”冷然转身,不去想她在身后是否泪水决堤。
○
黄金周很快结束了,每天在练球,学习中度过,充实的每一天让我一时忘记岑娜娜的眼泪。
我躺在球场上望天。岑娜娜和白雪丽在球场一角说着话。
天空澄澈清爽,一群白鸽从附近居民楼顶飞出来在天空里鸣叫盘旋。
高闻仍在不知疲倦的练习三分球,下午自由练习时间,练了一个下午,只进了四五个球,张致提抱着球站在一旁笑:“高闻还是算了吧,不管怎么练还是那样。你啊,还是做前锋就行了,不要老想着一个人霸占全场。”
“管你鸟事!”本来就秋老虎天气,干燥而闷热,高闻早就闷着一肚子气,听这话火气一下子噌上来,球一扔,笔直走向张致提。两人之间的温度瞬间上升,眼看有打起来的可能,我和凌湍连忙起身去劝架。
似乎不应该劝架的。事后回想这事我后悔不已。
两人在我们劝开时反而真打起来。远处的岑娜娜和白雪丽愣了一会儿,赶忙叫其他队员一起帮忙拉开已经打红眼的两人。
一群人各自拖着一个。白雪丽看了看两人的伤势,二话不说,直接拿起手边的一本英语词典砸到他们头上。板着脸,看不出她在生气,但看她身边冒出一股无形火焰,我们都知道她已经气得火山爆发了。
“明明快要比赛了,还给我像个小孩儿一样闹脾气,是要把你们罚禁赛才开心是吗?!”
“是那小子话多。”高闻捂着红肿的脸颊,支吾道。
张致提白了他一眼,不回话。
“张致提就喜欢没事儿挑事儿,何必跟他一般见识。”白雪丽不愧是毒舌,一句话梗死人。
凌湍老好人提议道:“好了好了,都没事了,待会儿去医务室向老师要块膏布贴着。”
张致提斜了高闻一眼,转身走开。
训练结束去公交站的路上,高闻揉着揍疼的下巴,“疼死了,张致提那个傻瓜。”
“你也是暴脾气,上次我被你凑了一拳,现在你又去找张致提麻烦,真的该改一改了。”
“谁叫他没事烦我。”
“不管他是不是故意挑衅你,你也不该动手。如果在比赛时,对方为了让你下场故意惹怒你,你是不是不管比赛和对方动手?”
我见他不说话,继续劝解:“既然你明白,那就好好改掉这个毛病。”
高闻走到车站台阶,坐在不锈钢凳子上,“诶,最近你和米拉联系没?”
“你干嘛转移话题?”我坐在他旁边。
高闻拿出手机,给我看内容:“她的朋友圈全部删掉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我怎么知道。”嘴里不在乎,眼睛余光努力瞟向手机屏。
“哎你不是自己有手机吗,别老看我的。”
“我哪看你的了!”
车进站,我没管他,上车后听到高闻大声喊:“明天见啦!”我走到窗户边,笑着说:“拜拜~!”
回到家,我累得连洗澡的力气都没有,把书包扔到地毯上,笔直倒在沙发里。
打开手机,果然看到米拉的朋友圈内容全部消失了。说消失不正确,确切的说是删除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嘀咕,翻到布唐的电话。忍不住摁下拨号键。
“喂?”
“是我。”我犹豫到底该怎么开口问,反倒布唐猜到我的意图。
“你从来不会打给我,今天打过来有事吗?如果是问关于米拉的事,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我和她还没熟到了解她喜好的地步。”
我急得恨不能冲到他面前狠揍一顿,“我还什么都没有说,你不要随便臆测好吗?”
“你找我不就是想要问米拉的事吗?”他反而搔首不解了。
“那个……”
“不要不好意思,有话直说。”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紧张起来,握紧手机的手全部是汗,“黄金周你有和她联系吗?”
“没有。”他停了一会儿,补充道:“想要联系她就主动打电话呗,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电话。”
话是这么说,心里想着,说道:“我不知道该和她聊什么。虽然之前的确有说过话,但是……”竟然像个大姑娘似的,关键时刻掉链子,丢脸丢大了,还是在布唐面前!
果然,布唐在话筒那头笑声震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哎呀笑得我眼泪都流出来了!陆生你居然还会不好意思!一个大男人的!”
“好了,够了!”我对着电话低吼。玄关的门发出声响,老妈从爷爷那回来了。
“陆生?”老妈提着几袋菜站在玄关口望着我。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挂了。”我急急忙忙切断电话,和老妈打招呼:“老妈你回来了!今晚吃什么?”
老妈嫌恶道:“你小子就知道吃,也不知道帮我接下手,这东西重死了。”
“我这不是来帮忙嘛。”
在厨房忙活时,老妈不经意间提到:“对了,今天下午和你奶奶去买菜时,遇到米拉和她妈妈了。”
正在摘菜的手停顿了几秒,我若无其事反问:“你们聊了吗?”
“嗯,我看到米拉叫了她一声,她妈妈才知道你们俩是同学。然后我和她妈妈聊了一会儿,才知道黄金周她感冒了,一直躺在家里,这两天稍微好点,出来陪她妈妈出来买菜散散步。”
“感冒了?”
“好像是前几天变天,睡觉没注意着凉了。她妈妈说,米拉一直发低烧,好几天都不能下床,连吃东西都困难。我也是当妈的,知道孩子生病最让人心痛。我们还交换了联系方式,以后还可以多联络。”
“不能下床……没有去医院吗?”
“她妈妈没有带她去医院,而是自己去药店买了些退烧药。”老妈回道。
我把摘好的菜放到水龙头下冲水泡着,对老妈说累了,先去躺会儿,走进房间躺尸般直挺挺倒在床上。
晚上,我躺在床上,还在想着老妈的话。
那是有多严重……所以一直没有联络。所以才删掉朋友圈内容吗?我一边思索,一边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