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眼罩的神秘少女》武墨休

7、Chapter 7 受伤

　　刘江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肖亦诚，要不是看到这人实实在在坐在后座，刘江真的以为自己开的是一部空车，这可真太不可思议了：

　　寡言少语的“幽灵”和喋喋不休的“话痨”居然是同一个人！

　　“你现在去找他们收获不大，”和前夜不同，猜到肖亦诚此行目的的刘江，这一次首先打破了车里的沉默，
　　“两个重伤人员虽然都脱离了生命危险，可是都还处于昏迷状态，今一大早我们也和医院通过电话，两个人都还不能说话。”

　　“这不重要，“肖亦诚看着车窗外来来往往的车辆，语气很平淡，
　　“我只是去看看，其实也就看一个人，廖文达。”

　　说到这个名字时，肖亦诚的脑海里立刻闪现出了档案里，这个今年刚到41岁，相貌平平的中年男人的脸和他的生平。

　　从一切资料的显示，李一鸣组织的银行抢劫案，除了一半是为了钱以外，另外一半就是他的个人恩怨，而这个个人恩怨的另一个中心人物，自然是他的顶头上司廖文达。

　　警方对两人之间的纠纷，询问过银行的职员后，作出记录的总结如下：

　　李一鸣和廖文达一开始还相处可以，去年底开始发生不快，到了今年初，发展到两人只要见面就会发生口角。李一鸣开始给分行银行行长，甚至总行的行长，副行长都发过“告状邮件”，可这些邮件都以各种原因被退了回来。

　　警方在和分行行长谈话中，对方十分明确地表示：

　　廖文达是个有能力的人，在这家银行做了有将近十年，一直兢兢业业。至于李一鸣，才来行里不到两年，据说本事也不过尔尔，行里没有必要为了一个新人去为难一个老主管。

　　就这样，愤愤不平的李一鸣主动提出了辞职。谁也没想到，过了几个月后的李一鸣会以这样疯狂的方式“卷土重来”，不但带人打劫银行，杀死同事高红，还将当时也在银行大厅的廖文达打到面目全非，肋骨也断了几根。救护人员出现的时候，廖文达浑身上下血肉模糊到都没了人形。

　　“另一个重伤员你不感兴趣？”

　　“那人是在劫匪和你们警方交火中不幸中了弹，受了重伤的，当然没兴趣。”

　　“廖文达现在根本无法说话，你想从他身上看到什么？”

　　“到了医院就知道了。”

　　听出这句话是“结束语”的刘江不再追问，只是适当加快了车速，在大街小巷转过几个弯后，H市第一综合医院的大楼就出现在两个人的面前。

　　泊好车，肖亦诚和刘江还没走进大楼，一个一看就是便衣的警察跑上前，和刘江打了一个招呼后，又回到了原位守着。

　　“虽然可能性不大，可我们还是在医院重病房和大楼外安排了我们的人日夜看护，谁知道丧心病狂的李一鸣知道他的死对头住了院，会不会赶来要他的命。”一同向大楼里走的刘江向肖亦诚做了简短的解释。

　　“对这类事，你们警方处理的方式倒是大同小异。”显然很清楚这种程序的肖亦诚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虽然是下午，医院进进出出的人却看上去有增无减。

　　跟着刘江进入电梯，肖亦诚看着刘江按下到顶层重病房的按钮。在电梯门就要彻底关上的一刹那，从对面电梯里出来一个中等身材，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即便对方是“全副武装”，戴着手术室的口罩和帽子，还有一副普通黑框的眼镜，肖亦诚也能记得这双镜片后的眼睛。

　　已经来不及按停止键的肖亦诚立刻按了二楼的按钮，门一开，他就蹿到门外，四周打量一下，立刻跑向安全通道的门，开门，飞奔向楼下。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刘江也紧随其后，同时打开了身上的通话装置，打算让楼里的各组人员提高警惕时，就听到头顶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紧接着整个地面发出了震动后，楼顶的碎片如同雪花般纷纷落下。

　　“当心！”眼看着头顶一块水泥块就要落在一个正在发呆，一手拿着皮包，一手提着药袋子的中年妇女身上，刘江立刻蹿上去，抱着对方滚到了一边。

　　“把病人先疏散到安全的地方，”刘江对着通话装置大喊着，医院门口已经传来了由远及近的刺耳的警报声。

　　幽灵呢？

　　交代完任务的刘江到了此刻才发现，整个医院的大厅里没有幽灵的影子，他急速跑出大门，立刻松了一口气，“幽灵”就在大门口，正一只手扶着一根门柱，一只手捂着头。

　　“你头受伤了？”看到肖亦诚手上不停滴落在地的血滴，刘江不由一惊。

　　“没有。”扶着柱子的肖亦诚抬起头，迷惑地看了看刘江，然后抬起右手摸了摸头，额头有些黏黏的，却没有任何伤口，再看了看自己的右手，
　　“是手划破了。”

　　出了安全门的肖亦诚，在大家听到巨响的时候，他听到的却是可怕刺耳的金属摩擦的嗡嗡嗡声，浑身一颤，觉得天要倒下的肖亦诚一手按着头，一手扶着墙摸索着向前，他的手这样划过墙面上一块被震碎的玻璃，可他全然不知道疼痛，就这样跟着其他人一起冲出了大门。

　　嗡～～～～～

　　可怕的噪音终于停了下来。

　　“给他也包一下。”刘江叫来一名刚给别人包扎好伤口的护士，看着她给肖亦诚熟练快速地包好了右手的伤口后，迫不及待地问道。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给我笔和纸。”

　　“现在不要问我为什么，去这几个地方埋伏好，一定会找到你们要找的人。”接过刘江弄来的纸和笔，肖亦诚用没受伤的左手迅速地写下几个地址，最后他又写了三个字，在这三个字上，狠狠点了点。

　　“他，把他带来！案子就结束了！”

　　“你去哪里？”望着肖亦诚的背影，一肚子都是疑问的刘江喊道。

　　“给我安排一部车，送我回你们局里。”

　　“你现在去局里干什么？”

　　“当然是去见你们局长。”

　　“张局？你见他有什么事？”

　　“你们很快就能抓到银行抢劫犯的主谋，可我的赏金还没谈妥，我找你们张局当然就谈这事。”

　　刘江半张着嘴摇了摇头。

　　昨晚那个人只是看到高红夫妇尸体的照片，听了局长两句话，就立刻接受了任务。
　　今天这个人明明看到医院发生了可怕的爆照案，死伤人数虽然还不清楚，他却只想着去要赏金。

　　“你现在看到的人，的确不是我们需要找到人，可是等他酒醒了，就是。”刘江的耳畔响起了张局当时对他说过的话。

　　而这一刻，刘江希望“幽灵”的酒永远都不要醒。

　　再次坐进警车的肖亦诚，不舒服地将依然阵阵发痛的头靠在车窗上，看着车子离开混乱的医院场地，脑子终于可以安静下来的时候，才咬着牙闷声吐出两句话：

　　“妹子，你果然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
　　“不要让我再看到你，否则我要你好看！”

　　“你说什么？”开着车穿制服的年轻小警员在前面问了一句。

　　“这附近哪里有酒吧？”

　　“酒吧？”警员有些困惑。

　　“对，我要去喝点酒。”

　　“你不是要去总局吗？”小警员想到车里这人遇到刚才那么可怕的事情，又受了伤，肯定受了刺激打算喝酒压惊，于是安慰道，
　　“回局里就好了。”

　　“我要喝酒！”

　　“好好好，”从后视镜里望着突然愤怒地拍打着前座椅背的男人，感到自己的位置在“震动”的年轻警员息事宁人地点了点头，
　　“我马上带你去。”

　　毕竟人是局长请来，大队长安排要送回局里的，就算这人半路想去吃土，小警员也不打算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