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眼罩的神秘少女》武墨休

6、Chapter 6 拼图

　　“他在干什么？”

　　和自己科室的警员交代了几句工作上的事后，郑瑛立刻赶到审讯A室对面的监控室，站在刘江的身旁。两人一起隔着单面透视玻璃，看着对面屋子里，双手交叉搭在胸前，眼睛紧闭，像个老和尚入定般坐在椅子里的肖亦诚。

　　此刻在肖亦诚面前的桌子上，他吃剩喝完的东西刚刚被收走，整个桌面摆满了从档案室拿来的关于11月17日案件的相关原始资料，厚厚的几大叠都是审问的相关人员的记录：背景，教育，职业生涯，财务信息，照片，签名....

　　还没等刘江开口回答郑瑛的问题，就见屋子对面的肖亦诚突然把胳膊从胸前放开，双手十指交叉在一起，胳膊使劲向前伸直，然后慢慢举到头顶，脖子对着胳膊两侧分别转动了一下，然后又是毫无征兆地猛然放下双手，右手抓起桌上的第一份档案，低头看了起来。

　　“这么多材料，他要看到猴年马月？这人干嘛不看电脑里归类后的信息？”郑瑛不解地摇了摇头，
　　“市长和媒体这几天天天天和催命的一样来电话，局长就找这么一个家伙来救急？我真是搞不懂。”

　　“你知道他是谁吗？”刘江饶有兴味地看着肖亦城放下了第一份档案，拿起第二份。

　　“谁？如果你说他的真名不叫陈浩瀚，我相信。”

　　“他是幽灵。”

　　“什么，幽灵？”郑瑛睁大了她细长小眼睛的同时，声音也提高了几个分贝，
　　“那个国际上有名的金牌赏金猎人？号称只有警方破不了的案，没有他找不到的人的那个幽灵。”

　　“对，就是他。”

　　“这么年轻？”郑瑛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听到的答案看了看肖亦诚，后者完全投入在案子档案的阅读中，也不知道是因为肖亦诚那个“幽灵”的名声，还是他此刻认真做事的模样，让郑瑛突然对这个人产生了一丝的好感。

　　努力做事的男人总是很有魅力！

　　“我一直以为幽灵至少比我大，没想到，”恢复往日神情的郑瑛轻轻叹了一口气，
　　“现在的年轻人真的是越来越厉害，我看过不了两年，我就要退休了。”

　　“郑瑛，这可不像你，再说，”刘江转头对着郑瑛笑了笑，
　　“你都说要退休，你打算让我们局长去哪里？”

　　“他不是黑客？我一直以为幽灵是个电脑天才，这都是什么时代了，”被刘江的话逗笑的郑瑛指了指肖亦诚，
　　“没想到幽灵居然用这么笨的办法收集资料，照这个速度，”

　　郑瑛的手指停在了半空，因为她发现在和刘江说话的这一会，肖亦城已经看完了半大叠资料。

　　“他看得这么快？”

　　“岂止快，他还能记住里面说有的内容。”

　　“你说什么？所有这些他看过的资料，他都记得？你的意思他有过目不忘的本领？”郑瑛的神情如同听到了一个天方夜谭般的故事。

　　“比这个可厉害！局长告诉我，他得到的准确信息是：

　　这个幽灵的大脑就如同一台高智能的电脑，它会以图像的方式记录下所有看到的资料：人，事情，重要的，不重要的，在大脑里进行归类后储存下来。然后，幽灵可以在任何时候，根据他的需要取出他要的资料。就因为这些资料，一次次帮助他发现了他要找的人。

　　“这就是为什么幽灵不需要我们的电脑，而要看原始资料的原因，他要自己归档。”

　　“厉害！”郑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幽灵的大脑可以记录下所有的东西，只要是他看到过的所有人和事，都会储存在大脑吗？”

　　“没错。”

　　“那这些资料可以存多久？”

　　“局长的意思，应该是一辈子都跟着他。其实我理解为什么局长相信这个人一定能帮得了我们，”刘江把目光再次落在肖亦诚的脸上，
　　“你说说看，这世界上哪台电脑能装载这么大数量的信息？金牌赏金猎人，不是那么好当的。”

　　“一辈子？”郑瑛啧啧了两声，然后带着同情的语气道，
　　“我突然有些可怜这个年轻人了。”

　　“可怜？这有什么可怜的？这样的天赋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那又怎么样，就我们目前这个案子，脑子因为歇不下来，我都几晚几晚睡不好，你不也是？可这人却要在自己的脑子里记录下所有的好的，坏的信息，一辈子带着别人的喜怒哀生活，要是我，我肯定早就疯了。”

　　“你们女人啊，就是容易情绪化。”虽然嘴里这么说，刘江突然也在想对面这个男人的脑子会不会和信息超载的电脑一样，突然死机。

　　“我们女人怎么你了？”郑瑛的眉头抬了起来，狠狠盯住刘江，
　　“刘队，你说这话我可不爱听。”

　　“我就随口一说，”刘江哈哈一笑，拍了拍郑瑛的肩膀，
　　“别介意啊，咱警局没有你们女警员撑起半边天，我们这些男警员可都要歇菜了。”

　　看郑瑛依旧一脸的不满，刘江立刻又补充一句，
　　“你看，关于幽灵的事，局长让我不要对任何人说，我不信任你们女的的能力，我能告诉你？”

　　“行了，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推开刘江，郑瑛大步走出了监控室。
　　“有什么进展告诉我。”

　　刘江和郑瑛的对话，肖亦诚自然没听到，可肖亦诚心里很清楚，在他面前玻璃的后面肯定有人在好奇地观察着他。不过他不在乎，他只想快点消化完这屋里所有的资料。

　　当肖亦诚看完他要看的东西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
　　交叉起胳膊，肖亦诚再次闭上眼睛。

　　咔，咔，咔

　　之前眼睛扫过的所有信息，一张张脸和画面历历在目：

　　11月17日那天死亡，受重伤，轻伤，所有在场人员
　　银行在职重要职员
　　劫匪汽车停放的小区附近，警员搜集来的所有家庭成员
　　.......

　　再次重组，归类，存档中。

　　突然肖亦诚从椅子里跳起，冲向审讯A室的门外。

　　“王大海呢？？”

　　望着突然闯进重案一大队办公室的肖亦诚，被王大海叫做全哥的秃顶中年男人指了指门口，
　　“去洗手间了。”

　　刚把裤子拉链拉到一半的王大海看到闯进来的肖亦诚吓了一跳，立刻把手护住□□，喊了一句，
　　“我擦！”

　　“你在什么地方看到那个戴眼罩的妹子的？”

　　“就在警局，靠近大门的停车场，和我说完话，妹子就走了，怎么了？”

　　王大海话才说完，肖亦诚已经消失在门口。想重新开始的王大海，发现受了“刺激”后突然尿不出来了，气得收紧拉链，打开洗手间的门，追着肖亦城的背影大骂了一句：

　　“你神经病啊你！”

　　极速跑到警局停车场后，又跑到大门口，肖亦诚四处张望，眼睛搜寻着那一抹耀眼的红色，可让他失望的是：

　　戴眼罩的丁宁不见了。

　　“出了什么事？”听说有异常的刘江和郑瑛也赶到了警局大门处。
　　“你发现了什么？”

　　肖亦诚没有马上说话。

　　他大脑收集到的信息，指引着他应该去一个地方弄清一件事，那个地方就是：

　　H市第一综合医院。

　　“不要去医院。”

　　小红帽，还是女鬼不重要，重要的是，丁宁在肖亦诚打算去医院前就做出了“警告”。

　　她究竟是谁？
　　为什么看上去可以未卜先知？
　　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

　　暂时放下这些问题的肖亦诚看向刘江，
　　“我要去第一综合医院。”

　　“好，我带你去。”刘江点了点头。

　　“别坐后面的那辆车！”
　　昨晚，肖亦诚不信那个邪，上了车，给自己找了好大的一个麻烦。

　　今天此时，坐在刘江车里依然不信邪的肖亦诚看着车窗外：

　　妹子，你不让我去医院，我就要去！

　　我倒要看看，你还会给我带来什么“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