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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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议事堂出来，杜学士也难得惆怅一次，杜学士晃晃悠悠往翰林院走去，一路上想着宰相大人的话，心中无限感慨。杨清穆人虽然呆但极是重情，他师徒二人闹翻，最最折磨的莫过于杨清穆了。可若说他二人争权是为一己之私那才是大大冤枉宰相与枢密使了，杜学士身为不问世事的清闲文官，倒比朝中其他大人看的明白。皇帝昏庸，北楚犯境，是战是和，只一念便可定大陈的生死，宰相求稳避战，为的是大陈的根基，枢密使激进求战，为的是大陈的未来，故对于他二人之间的争斗，杜学士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不知。可万万没想到事已到这种地步，杜学士也无力阻止，也只盼着自己能在这洪流中保一保呆兔子似的杨清穆的周全。杜学士这厢思绪万千，抬头倒看见枢密使大人正站在宫角处似是等着自己，杜大人暗暗叹口气走上前问道：“莫非枢密使大人也是为了小清穆而来？”赵恪回道：“看来老师也求过杜学士了。”杜大人一脸惋惜道：“你既称作他为老师，为何非要闹到如此地步？”赵恪面容肃然望着宫墙之上的天空道：“我曾听从老师建议戍边数年，看过北楚的铁蹄践踏着大陈的土地，听过边疆百姓失亲丧友的哀号，闻过大陈将士遍洒黄沙的热血。所闻所见，深刻心中，日夜不忘。难道杜大人不想大陈从京城到边疆皆是歌舞升平，百姓安居乐业吗？”杜衍长叹道：“即使如此，若是一战，大人可有把握必赢？”赵恪转身直直盯着杜学士的眼睛道：“战场杀敌瞬息万变，我自是不敢保证必赢。只是不冒着天大的风险又怎能获得长久的安逸？若是朝廷内外，大陈上下，皆是众志成城，那大人觉得大陈会输吗？”杜衍瞧着眼前一揽风云的枢密使也不禁感叹，赵恪的度量、胆识皆非常人所能比。想到此杜学士施礼道：“若是赵大人有独掌大权时，大人一战，我老杜必将鼎力支持！”赵恪也忙回礼一字一字道：“若有那日，赵恪定不负大人所望，不负，大陈所托。”又恳切道：“虽是老师说过，但赵恪仍求杜大人护师弟周全！”杜学士觉得自己气都叹不过来了只无奈道：“神医尚且医得了病医不了心，我这区区老头子也只能尽力而为了！”赵恪又施一礼稳稳言语中毫不掩饰感激之情：“如此，赵恪多谢杜学士！”
自北楚一事后，杨清穆深刻觉得杜大人对自己越发不一样了，时不时用或慈爱或心疼或惋惜的眼神或明或暗的打量自己，将杨清穆看得脊背发凉。杨清穆终是忍不了向李元抱怨，李元正吃着豌豆糕眼含热泪望着戏台上一对有情人即将生离，只顾着伤心看也不看杨清穆。杨清穆无奈朝着正给李元递帕子的白飞云道：“白大人可知情？”杨雍与赵恪先后找过杜衍，白飞云不用多想便知是为何，只是详情不能同杨清穆讲，否则，就算赵恪手下留情，宰相大人也要请自己喝茶了，于是也敷衍道：“杜学士一向如此，性情古怪！”杨清穆想想杜学士时不时发一发疯觉得白飞云所言甚是就不再想此事，也专心看戏去了。白飞云扭头看看那么容易便可打发的杨清穆，觉得杨大人确实如同小元子所说，单纯的惨不忍睹！这三人终是从戏园子出来时已是黄昏时分，李元悄悄给自己摸摸泪，勉强撑出一幅严肃端正，不曾哭过的样子，看得杨清穆颇是无语。白飞云更是头疼，自家小元子一看戏一伤心，晚上的好事自然是落空了。白飞云站在李元身边仰头瞧瞧血红的晚霞对杨清穆道：“此处倒是离赵大人家颇近，不如咱们去那儿蹭蹭饭？”边说一边悄悄扯扯李元的袖子，李元茫然看到白飞云拼命眨眼才想起赵大人下的命令连忙接话道：“对，对，对，赵大人家确实挺近，而且我听说赵府的饭食极好，咱们可要去尝一尝才是！”杨清穆吭吭哧哧不说话，自二人和好后，赵恪话里话外确实邀自己去他家一坐，自己满心是愿意的，但想到赵恪的儿子便有些犹豫，一是与小孩子的爹爹谈情说爱，杨清穆着实害羞；二是，任凭男女见到自己心上人与他人的孩子，心中多少是有些不适的，故杨清穆没去过赵府。白飞云身为仅次于赵恪，杨雍的人精一眼便将杨清穆的思虑看出个七七八八，伸手暗暗捏捏李元的手背，示意李元上场。李元会意上前一把抱着杨清穆不顾来来往往的人大声哭喊道：“清穆啊，你那心上人等你等得心肝欲碎，你怎能忍心置他于不顾？你怎忍心啊！我可怜的赵…”话到嘴边想到不对连忙道：“可怜的那个谁啊！”白飞云一脸震惊的望着自家小元子，万万没想到李元竟如此豁得出去脸皮。杨清穆更是猝不及防，不可置信的看着牢牢挂在自己身上的好友。眼看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对着被围在人群中的三人指指点点，杨清穆脸蛋也越来越红，终是受不了低声对哭的好似死了媳妇的李元道：“你别哭了，丢不丢人？”李元拿眼一撇越来越多的人，双眼一闭视死如归哭的越发大声了。杨清穆最终败下阵来答应李元，拉着刚答应便瞬间止哭的李元，袖子遮脸拨开人群跑了出来。白飞云在后面追得辛苦，直到赵府门口，白大人才追上杨李二人。白飞云喘着粗气指着同样气喘吁吁的杨清穆道：“想不到，想不到，杨侍读还有如此力气！”杨清穆拉着李元也辛苦的紧，擦擦满脸汗水道：“我也，我也没想到！”又伸手推了跑得晕乎的李元一把道：“实在是，实在是此人太过不要脸了！”李元喘着气向杨清穆翻着白眼，心道：丢脸不可怕，赵大人才真真是可怕！
三人于门口稍稍歇歇才进府去。赵恪正于书房读书，听小厮传话微微一笑吩咐领三人进来。白飞云领着李元到了屋里，直奔桌上的茶壶，一口气喝光一大杯茶才指着木木的红红的杨清穆道：“幸不辱使命，赵大人可还满意？”赵恪理也不理白飞云，起身走到杨清穆面前，伸手用衣袖给杨清穆擦汗轻声道：“这是怎么了？”杨清穆不好意思面泛桃花看看自家师兄道：“没事！”白飞云看着你侬我侬的二人出言道：“莫看了，再看就要洞房了！”又指指李元道：“赵大人可要好好谢谢我家小元子，真真是劳苦功高！”李元有气无力的窝在椅子上点点头。赵恪牵着杨清穆的手坐下，伸手斟杯茶，放在杨清穆面前而后道：“你们可以走了”白飞云及李元看着过河拆桥拆的光明正大、云淡风轻的赵大人满脸不敢相信。白飞云更是气急败坏道：“从前赵大人还笑我没有脸皮，如今看来赵大人才是不知脸皮是何物的人！”赵恪转脸看着白飞云真诚道：“这要多多感谢白大人，看来是白大人教的甚是成功！”白云飞这才想起当初调笑让赵恪向自己请教如何不要脸一事，顿时脸成猪肝色，只想狠狠抽自己一巴掌。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